回到厢房,清歌立即瘫软在床上。
刚才在水中喝了不少水,寒气早已沁入五脏六腑,刚才,能说出那么多话,也不过是她在硬撑。
现在,她却是有点刚不住了,奶!奶!的!清歌忍不住骂人,这身体虽说是个练武奇才,可这体质也太差了。看来,是时候好好锻炼了。
正想着,一股浑厚温暖的内力传遍全身,所到之处,皆是暖意,寒气渐渐被排出体外。
清歌不由得舒展了身躯,四肢慢慢放松下来,一转头,就看见,夜离为她运输内力,神情专注,好看的眉眼依旧淌着水珠,一寸阳光透射进来,照耀得流光溢彩。
清歌不免心中有些感动,开口道:“夜离,你先为你自己烘干衣物吧,以免,感冒了。”
夜离这时才回过神来,连忙后退几步,清歌却从中看出了一丝狼狈,几分落荒而逃的感觉。
夜离微低着头,脸颊微红,耳尖却染上淡淡的粉红,他的皮肤,并不像其他杀手那般,而是好看的小麦色。
他迷惑了一会,万分尴尬地说:“感冒?这是什么意思?”
清歌这时才想起,他们这个时代没有“感冒”这个说法,忙解释道:“感冒,就是风寒,对,风寒。呵呵。”干笑了两声,不免显得有些心虚。
夜离半歪着头,盯着清歌,突然轻笑了起来:“慕容清歌,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许多。”
呵呵……→_→
清歌也是无语了,她当然比原主要聪明了,不然,死在她手下的那些人命上哪哭去呀?
正当清歌神游之际,突然想起来:“夜离,绯红呢?”
提到绯红,夜离也是不由得严肃起来,没有半分嬉笑:“她在休息,今天,你一个人走在前面,绯红却突然被人打晕,我一路跟着那人,却发现那人只是将她带到一个森林,便离开了。”
夜离顿了顿,观察了一下清歌的脸色,见她没有发怒的迹象,这才继续说道:“我越想越不对劲,便立马回来找你,却还是晚了一步,你已经被人推下水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调虎离山,将你引开好对付我。”清歌一只手杵着下巴,凝重地开口。
“你会梳头吗?”正当夜离沉默不语,清歌忽然来了一句。
“啊?!”夜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张开嘴愣了半天,呆呆傻傻的模样倒是比平时,更加可爱了。
清歌白了他一眼,没好脾气地说:“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呀?自然要重新梳妆了。”
其实夜离挺想说,也是可以见人的,反正刚才别人该看的也看的差不多了,没多大不好意思。
但是,他看见清歌一脸狰狞地,将指关节捏的“咔咔”作响,还是默默地将这话咽了下去,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夜离说:“会一点。”
清歌坐在梳妆台前,忙着卸干净脸上弄花的妆容,随口回道:“行,会一点就行,来吧,先从头发弄起。”
“哦!好。”夜离拿起梳子,将清歌的一缕墨发捏在手中,小心地梳起来,宛若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那样专注的神情,眉宇间满是认真,阳光为他的面部,镀上一层柔美的线条。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夜离忽然脑海中蹦出这样几句话,吓得手不禁一抖,同时也带动了清歌的头发。
“嘶!”清歌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默默问候了夜离的十八代祖宗,而且每一位都寒暄了许久。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掌声响了起来,清歌和夜离同时转过头,看向门口,两人的默契,真是棒棒哒!
南宫季风倚在门上,漫不经心地鼓着掌,那吊儿郎当的模样,让清歌不禁,火从心中来。
“好一对郎情妾意的画面呀!真是羡煞旁人,不知,本王的到来,是否打扰了离公主的美事呢?”南宫季风看着清歌,眼底是难以掩藏的怒火。
啊?!
清歌只觉得迷糊,不是应该是自己生气吗?关他什么事?他怎么一副我杀了他全家的模样?真是莫名其妙!
清歌不悦地开口:“二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本宫的侍女身体抱恙,这偌大的季王府,本宫权利小,也使唤不起什么人,这才让我的暗卫为我梳妆,不知,这碍到王爷什么事了?”
南宫季风的眼眸暗了暗,沉下脸:“清歌,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是,梳头这种事。”
“梳头?梳头咋了?”(捂脸,清歌,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清歌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害。
南宫季风狠狠地磨了磨牙,努力压下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容:“清歌,你还是先吩咐,你的暗卫下去。”
陌上公子颜如玉,便是形容此时的他吧!没有平日的嬉皮笑脸,多了几分沉稳文雅。
清歌脑海中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顿时,脸可疑的红了。
“咳咳!”清歌故意咳嗽几声,转头看向夜离,“夜离,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
夜离满带怀疑的盯着南宫季风,想嘱咐清歌几句,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
半晌,夜离才开口:“好,我就在门外,注意他,小心点。”说完,不待清歌回答,就转身离开。
清歌转过身,对着镜子轻描淡写:“二王爷,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不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呢?”
南宫季风并不回答,默默走到清歌身后,拿起玉梳为她细细梳着墨发,眼中流光溢彩。清歌忽然觉得,纵然是天上的繁星璀璨,也不及他眼中半分勾人夺魄。
呸呸呸!清歌回过神来,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呀?居然会觉得这个二吊子长得帅!一定是我出现幻觉了,一定是。
这样想着,清歌的小脸上不由得爬上一抹红晕,她的皮肤本就很好,白皙细腻,如今白里透红,与脸上的严肃认真,丝毫不符合,却不会让人感到做作,有一种“反差萌”。
心中想着,清歌郑重的点了点头,“哗”的一下站起来,随着她的动作起伏,原本捏在南宫季风指尖的发丝,也随之滑落。
速度之快,让南宫季风根本反应不过来,只是一晃神,手中便空空如也,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那手指的白色皮肤,竟让他觉得分外刺眼。
指尖还残留着一抹冰凉,南宫季风只觉得心中那一晃而过的失落感,似乎在越发扩大,却又速度极快,快到只捉到一点残影,让他看不清自己的心意。
不——不应该这样,自己接近她,不是带着目的吗?儿女情长,只会毁了自己,也会毁了自己数年来的隐忍退让。
绝对
——不可以!
南宫季风眼中那一丝,滔天恨意,逐渐扩散,却飞快被他压下,不留一点痕迹,即便是离他如此之近的清歌,也没发现什么。
清歌咬了咬唇,转身看向南宫季风,像是漫不经心,却是一片冰冷,又像是在不留痕迹的试探。
两个人,靠的如此之近,却各怀心事,明明如此之近,却像相隔万里,天南地北,一时间,安静下来,静得有些诡异。
良久,南宫季风轻佻地笑笑,口气平淡如水:“怎么?离公主是不满意本王的手艺吗?还是说,本王比不上外面那个暗卫,让离公主心生厌恶?”
清歌不屑的勾起嘴角,眼中带着藐视天下的帝王气势,她不经意地,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低头,掩去了眼中那分杀气。
“别装了,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你装的不累吗?”
南宫季风有些愕然,装?
她还是第一个看出来自己在演戏呢。
真好!别人可都是以为自己真的风流不堪。
“呵呵。”南宫季风轻声笑了两声,“离公主还真是愚笨不堪,连逢场作戏这个词,都不明白!”
清歌不屑的笑了笑,脸上的鄙视一览无余:“我不是不会逢场作戏,只是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演技罢了。对于一个臭名远扬,需要装的懦弱才得以存活的王爷,没那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