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日后,冷辰脸上的皱纹消失了,头发还是白的,对此,月傲空表示见怪不怪。
两人坐在房间里守着安既儿,索性无事,月傲空对冷辰说道:“来,解释解释吧。”
“解释什么?”冷辰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别装傻,既儿那个妹妹,还有你的能力,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安既儿的多少事?”
“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
见月傲空死咬着不放,冷辰只好回答。
“安琪儿是我用安既儿的一缕魂魄造出来的,名义上是安既儿的妹妹,但她的骨子里还是流的安既儿的血,纯度百分之百,所以可以被你们抽心头血进行献祭。”
“至于我的能力,你不用知道太多。”
“那些锁链,是你的‘时间’吧。”月傲空穷追不舍地问道。
“……是。”
“每次你用能力就会老化?”
“不,不过度使用一般人看不出来,这次封锁的时间太久,才会这么明显。”
“那么,关于安既儿,你知道多少?”见冷辰不想多说,月傲空换了另外一个问题。
“……全部,我知道她的一切。”一瞬间,冷辰的眼中出现多种复杂的情绪,然后又很快消失,让人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你知道她的全部?”月傲空半信半疑,又有点无力,对于安既儿,他了解得太少。
“……”冷静,冷静,他堂堂妖兽之王,不与他一般见识……个毛线啊,火大得让人想杀了他。
“杀了我,就真的没有人知道安既儿的这么多事了。”冷辰得意地欣赏月傲空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憋屈表情。
“不杀你,你也不会告诉我,还不如杀了。”月傲空无动于衷。
“……”冷辰一噎,“安既儿是我捡的孤儿,我一手带大了她,教会她怎样杀人和预言术,安琪儿为了一个男人想杀她,她为了让安琪儿幸福自杀后穿越到了这里。”
月傲空攥紧拳头,怪不得,怪不得她一个足不出户的弱女子会有那么好的身手与警觉。
“所以,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月傲空接着问道。
“是,又不是。”冷辰回答得模棱两可。
“那你呢,是不是?”
“不是。”非常的果断。
“……我呢?”
“不知道。”
月傲空有点诧异,冷辰倒是非常坦然:“你是一个变数。”
一个非常关键的变数。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安既儿与白念之间你必须作出选择,你选谁?”冷辰似笑非笑地看着月傲空说道。
“安既儿。”月傲空想也不想,直接脱口而出。
“为什么?”冷辰有点好奇地问道。
“欠她的不是我。”月傲空干脆地说道。
冷辰心下一惊,他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月傲空没有多说,话题又回到了安既儿身上。
(ps:月傲空:哼,装神秘,我也会!)
“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
“……”冷辰有些挣扎。
“罢了,你不说算了。”月傲空起身去取饭,冷辰望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
白念估摸着几日了,安既儿的魂魄修复得差不多了,该醒了,但安既儿始终没有醒的迹象,反倒像是沉睡了。
更古怪的是,自己竟然开始渐渐实体化,上次强行驱动破冰后,自己明明都快消失了啊?
“唔……”
白念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前一片光明。
许久没有见到过光了,白念本能举手挡住眼睛,却感觉不对。
这不是她!她没有实体!这是谁的身体?安既儿?
白念环顾四周,竟发现四周布满了荆棘。她抬手施法,荆棘也随之生长,再看自己身上……啊!
白念羞红了脸,急忙操纵荆棘将自己与外界隔离开来。
嗖!嗖!嗖!荆棘被长剑破开,白念急忙掩住身体,刚一抬头,锋利的剑刃就架到了脖子上。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操纵荆棘!”来人一脸冷漠地看着白念,厉声说道。
“与你何关?”白念赌气地转过头去,小声地嘟囔道,“大骗子把我一个人丢了几百年自己倒是去跟那些女人快活现在想起我来了姑奶奶不奉陪了!”
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那里那么黑,又没有人,我一个人等了那么久,你还是不来,哇――”
白念扑进那人怀里,嚎啕大哭,像个走丢的小孩子终于找到了家人。
夜未无奈,想要推开,却又因为这熟悉的感觉不舍得。
“好了好了,别哭了。”夜未别扭地轻轻拍打白念的后背,白念的哭声却仍未停止。
“哎,”夜未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我带你去买衣服好不好?”
白念渐渐止住了哭声,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夜未。夜未噗嗤一笑,用外袍裹住白念,拦腰抱起,御剑飞向最近的街市。
果然小姑娘还是喜欢衣服的啊。
白念窝在夜未的怀里,打量着四周,却发现周围的环境都与记忆中的无异,她这是……重生了?
来不及深想,夜未便带着她进了卖衣服的铺子。
“老板,适合这个姑娘的衣服都拿出来。”夜未霸气地说道。
老板一看夜未“财大气粗”,自然笑眯眯地迎上来,“小姐,这就是小店全部适合您的衣裳了,不知您喜欢哪件?”
白念跳下来,拿起一件浅绿色的裙子,又拿起一件天蓝色的,摸了摸淡紫色的,看了看粉红色的,琢磨了半天,叹了一口气,还是挑了一条纯白的裙子换上。
夜未好笑地看着白念纠结的小模样,心中无奈,他又不是付不起,喜欢全买了就是。
“老板,刚才那位姑娘拿过,摸过,看过的裙子,我全部买了。”
老板殷切地应声,按夜未所说的将衣裙包起来,夜未付了钱,牵着白念走出店铺。
白念看着夜未手中的大包小包,小脸皱到了一起。
“怎么了?皱着脸丑死啦!”夜未捏了捏白念的脸,打趣地说道。
“买这么多,怎么穿得完呢?”白念一本正经地担忧道。
夜未听到这话,被白念逗乐了,拿出一个锦绣布袋,手一挥,把衣服全装了进去。
“现在方便了吧?这布袋是你的了,一天一条慢慢换。”
夜未把布袋递给白念,白念慎重地挂着手上,抓得紧紧的。夜未又乐了。
两人边走边看,夜未好奇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念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盯着不远处的糕点。
夜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嘻嘻地说道:“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给你买糕点怎么样?”
白念考虑了三秒钟后,选择了糕点:“……白念。”
夜未脸色一变,抓着白念问道:“谁给你取的这个名字?”
“不知道。”白念似乎没有兴趣说下去,拉着夜未去糕点铺。
“小姑娘,买糕点吗?这个梅花糕,还有桂花糕,都很受欢迎。”老板笑得慈祥。
白念点点头,指着玫瑰糕说道:“这个不要,其他的各来一份。”
夜未出神地看着白念,和她一样……不喜欢玫瑰。
“喂,喂……喂!”白念喊了几声,夜未才回神。
“嗯?怎么了?”夜未迷茫地问道。
“付钱。”白念提醒道。
“哦哦。”夜未付了钱,等白念把糕点装进布袋后,牵着她去了附近的酒楼。
“吃饭,一件雅间。”
“好嘞!”
两人上到二楼,顺便挑了一间房间进去。
夜未把菜谱给白念:“想吃什么,自己点。”末了,又加了一句,“我付钱。”
白念点完菜,将菜谱给小二,然后看着夜未。
夜未神游了半天,才发现白念一直盯着他,“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意外地诚实呢。
“你……为什么要给我买这么多东西?”白念疑惑地问道。
“因为你可爱啊。”夜未摸了摸白念的头,笑着说道。
“……是因为我长得像某个人吗?”白念自顾自地问道。
夜未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沉默许久后点了头。
“哦。”
小二把菜端了上来,白念没有再问下去,专注于吃饭。
夜未没有吃一口,只是用筷子在碗里戳白饭。
白念无视他淡定地吃完饭后,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啊?嗯?”夜未如梦初醒般发出短暂的疑问。
“我告诉你名字了,你的名字呢?”白念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夜未。”
“夜未……”白念呢喃着重复了一遍,蘸水在桌子写了两人的名字,便离开了。
夜未怔怔地看着桌上的名字,耳边回荡着白念的话:“谢谢你的款待,我不是别人,等我以后有了钱,就还你。”
右手抚上“夜未”两字,若不是她,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是这两个字?
夜未把银子放在桌上,匆匆忙忙地追了出去。
在不远处的街道上看见了她,夜未松了一口气,上前将她抱住,闷闷的声音响起:“不是说要还我?以身相许可好?”
白念转过身来,一副“你认真的?”的表情。
夜未蓦地笑了出来,将白念拥入怀里,“你陪我吧,一个月就行,包吃包住。”
良久,久到夜未以为白念不会答应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好”。
不知怎么的,夜未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两人又漫步在街市上,白念问道:“我们要去哪儿?”
夜未想了想,回答:“去拜访邻国的女皇。”
白念点头,“好,走吧。”
――――――――――――
“小白,你几岁?”
“……不知道。”
“小白,你的父母呢?”
“不知道。”
“小白,你的家呢?”
“不知道。”
“小白,我是谁?”
“不知道。”
“小白我们去哪儿?”
“不知道。”
“小白你饿了吗?”
“不知道。”
“噗,小白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你怎么这么烦。”
“小白你嫌弃我!嘤嘤嘤!”
“……滚。”
两人一路拌嘴,很快出了镇,一个不认路,一个知道路不说,两人就这么走,走……走你个大头鬼。
“夜未,你……”
“嗯?”
“是不是路痴?”
“不是啊。”
白念低头沉思,决定还是原路返回问路。
“诶诶诶!你信我啊,真的是这么走!”夜未拉住白念,一脸自信。
白念凝视了他三秒,又抬脚要往回走。
“啊!你干什么!”
白念猝不及防地被夜未扛起来,惊呼道。
“赶路啊,你不信我,我只能扛着你走了。”夜未一脸坏笑。
“我信,放我下来。”
“不行,好敷衍。”
“我信,我信,我信,行了吧?”白念无语地说道。
夜未把白念放了下来,却牵住她的手,防止她又逃跑。
“这么慢,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啊!”白念望着方圆十里连个驿站都没有的荒原叹息道。
“嫌慢?好办!”夜未施法驱动长剑,牵着白念站了上去。
“走!”长剑嗖地飞向前方,白念没有准备,身形不稳,栽到了夜未的身上。
“现在快不快?”夜未搂着白念,眼底是遮不住的笑意。
“你……”白念看到夜未的笑意,顿时明白了一切,懒得跟他争辩。
御剑果然快了不少,接近傍晚时,两人终于到了第一个国家――晴邬国(东滢国)。
“小白,这是晴邬国,女皇是霜紊。”夜未“热情”地介绍道。
“哦。”霜紊,她的老熟人了,她怎么会忘了她呢。
“天黑了,我们去找个地方先住下来吧。”夜未提议道。
“好。”
两人寻了一家客栈住下,无视白念的抗议,夜未只开了一间房。
“放心啦,我不会对小白做什么的。”夜未笑眯眯地保证道。
“滚。”要不是她没钱……哼!
“小白~小白白~生气了吗?”
白念不理会夜未,径直走了出去。
“小白,我们去逛夜市吧?”夜未不等白念回答,拉起她的手就走,白念挣不开,只能任由他拉着。
与白天的街市不同,晚上的夜市没有明亮的日光,灯火微醺,人们来来往往,更添一丝烟火气。
两人并肩同行,夜未想要哄白念,又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小白,你有看中东西吗?”
白念摇头,夜未暗自叹气,两人又继续走了一阵。旁边卖首饰的小摊上,一个挂坠吸引了夜未的目光。
挂坠的设计很特别,上面是紫色绳结,下面一条深蓝色流苏,中间是一块圆形宝石,似那幽深的夜空。宝石稍微有些小瑕疵,灯光透过瑕疵穿过来,使宝石更加美丽。
夜未买了挂坠,送到白念眼前,问她:“小白,好看吗?”
“好看。”
“那送你了。”
夜未把挂坠系在白念的腰间,挂坠和白色的裙子格格不入,白念却没有在意,任由夜未系上。
“啊,好像有些不合适?”夜未皱着眉头认真地说道。
“很好看,走吧。”白念打断他的思考,继续往前走。
“嘻嘻嘻,小白你不生气了吧?”
“……我饿了。”白念避开问题。
“那我们去吃饭吧。”
“嗯。”
填饱肚子后,两人又逛了一阵后,买了写首饰,便回客栈休息了。
晚上,白念躺着床上,睁着眼睛,看着一望无际的夜空,内心复杂。
看样子,她是回到了生前的时代,但不是用她的身体。除了夜未有所不同之外,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她都已经死心了,为什么,要再让她来一次呢?
白念看着夜未的睡颜,想不通。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前世让他逃了,这一次,她一定不会放手了。
――――――――――――
次日,白念睁开眼睛,一只手伸了过来,想也没想,白念就抓住甩了出去。
“哎哟!”夜未被甩到地上,吃痛地揉了揉手腕。
“抱歉。”白念起身,丝毫没有愧疚的样子,“下次安分点。”
夜未委屈地盯着白念,白念转身去洗漱,不理会夜未。
白念出来的时候,夜未也穿戴好了。
“走吧。”
“嗯。”
两人轻车熟路地来到皇宫大门前,两个守卫拦住看他们的去路。
“站住!什么人!”
夜未掏出信物,面无表情地说道:“孤乃月鸢国(南羽国)皇帝夜未,应邀前来。”
确认信物后,守卫恭敬地放行:“两位请!”
夜未收好信物,走了进去,白念紧随其后,两人到达主殿时,霜紊已恭候多时了。
“月鸢王夜未,见过女皇!”夜未微微欠身,不卑不亢地说道。
白念也效仿夜未,浅浅行了一个礼。
“免礼,月鸢王请坐。”霜紊笑着说道。
夜未坐下,白念站在其身侧。
“女皇邀孤前来,所谓何事?”
霜紊淡淡一笑,打发走宫女,回答道:“吾想与月鸢王谈谈两国合作之事。”说完,看向了夜未一旁的白念。
“但说无妨。”夜未抿了一口茶,淡定地说道。
“吾认为,两国合作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
“哦?不知是谁和谁联姻?”夜未问道。
“两国都初初建成,你我也尚无婚配,我二人联姻,自然是最好的。”
霜紊打得一手好算盘,夜未怎么会让她称心?
“不知是女皇嫁到月鸢,还是孤入赘到晴邬?”夜未淡定地提出疑问。
“这……吾尚未想好……”
夜未轻轻一笑,“依孤看,此法不妥。”
“不如月鸢王在晴邬暂住一段时间,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吾立刻赐其封号,嫁入月鸢。”
“好。”夜未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孤听闻当朝宰相的女儿是个妙人儿,就是不知她愿不愿意嫁入月鸢。”
霜紊立刻绽开笑容,“此举促进两国的友谊,她自然是愿意的。”
“好。那择日孤就令养子夜恒前来提亲,两人商量好日子,便可以成亲了。”
“养子夜恒?”霜紊大惊。
“嗯,他是孤一手带大的,是月鸢国公认的皇子,不必担心身份问题。”夜未故作认真地回答道。
霜紊暗叫不好,“吾……不是担心身份问题,月鸢王都还没有成亲,皇子先行,恐怕不合礼节。”
夜未装作沉思,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女皇多虑了,孤已经找到合适的女子作为皇后,我们先成亲,夜恒两人再结也不迟。”
夜未笑眯眯地拉过白念,牵着她的手介绍道:“这便是孤心仪的女子。”
白念(一脸懵逼):嗯???
“愣着干嘛,快快行礼。”
“白念见过女皇陛下。”白念略一施礼,便又退回到旁边。
“女皇勿怪,她有些怕生罢了。”夜未牵着白念的手不放,脸上宠溺之意不掩。
“甚好!甚好!那就这样定了!”霜紊故作镇定地说道。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女皇点头,夜未便牵着白念离开了皇宫。
“哈——累死了!”刚离开皇宫,夜未就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
白念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夜未问道。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白念看着夜未,认真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
“因为我像那个女子?”白念咬牙道。
“不,你就是她。”夜未捧起白念的脸颊,深情地说道。
“我不是她!”白念挥开夜未的手,冷漠地说道。
“那个女子……已经死了。”白念的声音仿佛结了冰一般,令人生寒。
夜未却笑了出来,“她若死了,你又是谁?”
白念一愣,夜未将其拥入怀里,“我的傻念儿,你又何苦这样难为自己。”
“你既知道,又为何……”
“我后悔了。”夜未打断白念的话,“我后悔让你离开,后悔没有活着去见你。我寻遍三界八荒,都没有你的消息。好不容易再次见到你,我怎么会让你再离开。”
两行清泪从白念的脸颊划过,她挣脱出夜未的怀抱,质问道:“我当初也信了你,结果呢?我看着你和其他女子寻欢作乐,任由你亲手把我推入深渊,我堕落成魔,好不容易再来一次,偏偏你阴魂不散!我求你,放过我行不行!”
白念蹲在地上,泪如雨下。
“不行。”夜未缓缓说道,冷酷而坚决。
他蹲下来,吻住白念,强势得不容拒绝。
“嘶……”夜未轻轻抹去嘴边的血迹,轻轻松松将白念抱起。
白念挣扎,却觉得全身无力。
“你给我吃了什么!”白念似一只愤怒的小狮子,瞪着夜未。
“好东西。”夜未笑眯眯地说道,“现在,你没了法力,逃不掉了。”
“……”白念一言不发,似认命般窝在夜未怀里。
两人回到客栈,已是中午。
“念儿,饿了吗?”夜未温柔地问道,像是怕惊扰了怀里的人。
预料之中的没有回答。
夜未也不生气,把白念放在床上,转身唤来小二准备吃食。
不过几秒的时间,再转身,床上的人就没了踪影。
夜未沉下脸,看着大开的窗户,追了出去。
白念从二楼跳下,身上难免挂彩,顾不了那么多,快速拟订路线后,白念没有拐进小巷子里,而是跌跌撞撞地走向附近的水果摊,藏着了密密麻麻的水果之中。
夜未跳到窗户下,看到地上点点血迹,眸色又深了几分。
她受了伤,跑不远!
夜未转身走进巷子中,去追白念。
白念透过缝隙看到夜未离开后,给了店主一支簪子作赔偿,嘱咐他不要说出去,便从相反的方向走了。
走了不久,白念便看到了前方的夜未,夜未自然也看到了她。她急忙转身,夜未一瞬间就来到了她面前。
“我说了,你逃不掉的。”
夜未将白念抱起,白念拼命挣扎,用牙齿撕咬夜未的脖颈,留下点点血迹。
夜未吃痛,却仍不放开。
“你若不乖,我们现在就回月鸢成亲!”
“呵!”白念讽刺一笑,“早晚你都要这么做,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好!”夜未气极,当即改变方向,一刻不停地赶往月鸢。
次日,便到了月鸢。
夜未抱着白念回到王宫,所有人都对王怀里的女子惊异不已。
“来人!”夜未回到自己的寝宫,把白念放在床上后喊道。
“王有何吩咐?”来人是夜未身边的侍臣。
“宣御医。另外,准备婚礼,三日后,孤要迎娶王后!”
“……是。”侍臣虽然诧异,但仍按夜未的吩咐做。
一时间,举国上下皆知王要迎娶王后,纷纷祝福。
王宫内更是繁忙,布置王宫的,做嫁衣的,准备饰品的,主持婚礼的,准备请帖和吃食的,就连皇子夜恒来了,都没法抽出时间接待。
“父王果真要娶后了?”夜恒惊讶地问夜未道。
夜未大大方方地点头,“不错。”
“不知儿臣可否先行见一面母后?”夜恒请求道。
“准。”
夜未领着夜恒去到寝宫中,白念几天都没有进食,脸色苍白,双目无神,对二人的到来毫无反应。
“夜恒,见过你母后。”
“儿臣见过母后!”夜恒恭恭敬敬地行礼,白念却并不领情。
“……滚。”
夜未听了,反倒笑了笑,吩咐夜恒先回去后,唤来宫女准备食物。
片刻后,夜未端着一碗米粥喂白念。
“乖,吃一点填饱肚子就行,还有三日,就是我们的大婚之日了。”夜未笑眯眯地说道。
“疯子!”白念无力地讽刺着夜未,夜未也不生气。
“你几日没有吃东西了,身体撑不住,又受了伤,吃点清淡的好。”
夜未扶起白念靠在肩上,舀起一勺粥递到白念嘴边,白念讽刺一笑,抬手将勺子挥到了地上。
“既然你不喜欢勺子喂,那我就亲自喂你!”
夜未喝了一口粥,对着白念吻了下去。
“唔……”白念挣扎,却被夜未按住。
“咕噜。”白念将粥咽了下去,夜未才松开了她。
“呸!”白念嫌恶地吐了出来,丝毫不顾及旁边的夜未。
夜未当作没看到般又喝了一口,再次吻了上去。
一碗粥喝了半天才勉强喝完,白念多多少少也吃了点进去。
夜未放下碗,抱着白念,一只手轻抚着她的青丝,几近哀求地说道:“念儿,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不要想着逃跑,安安分分的,好吗?”
白念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任眼泪缓缓滑落。
真是奇怪啊,当初明明把泪都流干了,为何再次见到这个人,还是会流泪?
白念在夜未的怀里渐渐睡前,梦中,她又回到了从前。
“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
“这样啊,不如叫白念如何?”
“好。”
白念,白念,白白地想念吗?他一开始就警告过自己了吗?
……………………
“白念,这是霜紊,瑰璃,和粹雅。”
“你们好,我是白念。”
不,你们不好。
……………………
“小贱人,不要以为你在他身边就能有什么非分之想,他是我的!”
霜紊啊霜紊,结果你们又在一起了吗?
“夜未留你,是出于同情,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好自为之。”
瑰璃啊瑰璃,高高在上地看着别人堕入深渊的感觉怎么样?
“夜未哥哥,粹雅不喜欢她,赶她走好不好?”
不好意思啊粹雅,打乱了你的游戏,不过,还是好玩的对吧?
……………………
“白念,我喜欢瑰璃!”
“瑰璃很好,你们很配呢!”
“嘻嘻嘻,是吧?”
是啊,两个都薄情的人,果然很配啊。
……………………
“白念,我说过了吧,不要再缠着夜未了!”
“我没有。”
“呵,死鸭子嘴硬是吧,你给我等着!”
瑰璃啊,受不了夜未和其他两位纠缠就把罪责推卸给我吗?我等着呢,一直等着呢。
……………………
“你们俩就是个错误!”
“妖精,烧死她!”
“白念,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失望……?你才让我失望啊。
……………………
“什么东西!”
“来人!快来人!”
“救命啊!啊!”
我喊救命的时候,你们在想什么呢?
……………………
“浣浣,快跑啊!”
“沐九……不!”
小沐九,对不起,我还是没逃得了。
……………………
“想好了吗,真的要这么做?”
“是,我累了。”
就让我好好休息吧,夜未,霜紊,瑰璃,粹雅,小沐九……都忘记吧。
“谢谢……”
我终于……解脱了!
……………………
“白念……”
是谁……?
“白念——”
是谁在喊我?
“白念―”
“白念!”
白念睁开眼睛,夜未的脸映入眼帘。
“怎么了,做噩梦了?”夜未轻柔地抚去白念的泪水。
“……梦到前世了。”
夜未一顿,抱住白念。
“不一样了,我不是原来的我,你也不是原来的你了。都过去了那么久了,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呢?”
白念没有说话,任由夜未抱着。
半晌,夜未才放开白念。
“我睡了多久?”白念问道。
“一天多了。”夜未回答。
白念看向窗外,暮色将至,这是第二天了,明天就要同夜未结婚。
屋里被下了结界,她现在没有法力,出不去,连桌凳都用垫子包裹起来。夜未很怕她寻死啊,虽然现在她不想死,但可以利用这点。
唯一的机会,就是明天宫女进来梳妆到上轿的这段时间。
最好,有个外应。
夜未怎么会不知道白念在打什么算盘,他不会让她逃,绝对不会!
“念儿,饿了吗?”夜未日常问道。
意外地,白念“嗯”了一声。夜未忙唤来宫女摆膳。
两人吃到一半,侍臣在外面通报道:“启禀王,曼裴女皇求见。”
夜未皱眉,看向白念,白念倒是一脸无所谓:“去吧,你的瑰璃想你了。”
夜未想要辩驳,却无从说起,“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白念耸耸肩,不置可否。
夜未前脚刚走,霜紊后脚就进来。
白念一笑,正好缺个外应,她就送上门来了。,我知道她的一切。”一瞬间,冷辰的眼中出现多种复杂的情绪,然后又很快消失,让人以为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