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再遇贝黑摩
那双暗红色的眼眸锐利得仿佛能够看透他所有的秘密。
“贝黑摩…”言才余不由自主开口。
“笨蛋！”熊在一旁提醒，言才余才想起这一周目他是第一次见到贝黑摩。
果然食天家的老爷开口问了。“你怎么知道这孩子叫贝黑摩？”
“我猜的，以前听姐姐们讲过。”言才余所说的姐姐们指的是年轻而又多舌的女仆们。
食天家的老爷却怔了一下，开玩笑一般说道。“我还以为你是游戏玩家呢，真可惜，如果我的儿子是游戏玩家，必定会成为出色的勇者。”
——说的好像你是多么伟大的勇者一样。
言才余在内心吐槽，然而他不知道，食天家的老爷的确是十分厉害的勇者，勇者等级是仅此于无际勇者的圣勇者。
“贝黑摩以后跟你一起学习剑术，但她毕竟是女孩子，你要多多让着她。”
——你在说什么啊，像贝黑摩这样的怪物应该让着我才对啊！
言才余在内心喊着，苦闷地望了贝黑摩一眼，四目相对的时候，贝黑摩笑了，那笑容混合着甜美与狂妄，仿佛最烈最甘甜的酒。
言才余立刻别开了视线。“萝萝能不能和我们一起练习？”
“萝萝选了魔术师作为她努力的方向，她要使用的是杖，而不是剑。”老爷这么回答着。“等你们成年以后，你们只能选择一种类型的武器作为你们的惯用武器，我希望你能熟悉剑术，毕竟你可是勇者的孩子。”
——不不，我是真龙族…是魔物的孩子。
言才余在内心流汗，他觉得自己的身份真的很苦逼，如果是个普通人就好了，哪怕不是勇者的亲生孩子，但至少不是什么恶龙的后代。
“以后，请多指教了。”就像是ACG里才会出现的台词从贝黑摩嘴中说了出来，然而她心里真的这么想吗？
“请…请多指教。”言才余不敢看她的眼睛。
那眼瞳中寄宿的魔力没有因为贝黑摩此刻只有5岁而减少，依旧能够被吸入那黑暗之中。
月少爷把言才余放了下来，言才余倒是希望他能把自己举着，至少不要和贝黑摩同一个高度，然而现在躲不过了。
他尴尬地向贝黑摩打招呼，眼睛看着地面。“你…你好，我叫咸菜鱼。”
贝黑摩用诡异的，扭曲的笑容说道。“我早就知道了，只不过看样子这次不能尝到美味的料理了。我还做好了每年都采摘红宝石苹果的打算呢。”
咸菜鱼是很擅长料理，贝黑摩这样说分明证明了她也保留着记忆，并且已经完全苏醒。
然而她怎么能当着老爷和月少爷的面这样说呢？
“喂，你..”言才余开口，却发现月少爷似乎在观察他，他立刻抓住贝黑摩的手腕，拖着她，大声说道。“啊哈哈，我找到一本很有趣的故事书，你也来看吧。”
月少爷和老爷用目光目送着他们两人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直到进了书房，言才余才像放开烫手洋芋一样放开贝黑摩的手腕。
“真大胆呢。”贝黑摩嘲笑着他。
“没…没其他意思。”言才余脸红着回答。
“十五周目的时候，你巴不得躲得远远的呢。”贝黑摩用另一只手摩挲着自己刚才被言才余抓着的手腕，笑着说道。“这是值得纪念的第一次呢，被你牵手。”
“我的心跳都扑通扑通了！”熊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是迫不得已。”言才余随手给了熊致命一击，让他撞到墙上爬不起来，同时解释着，并且质问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不能暴露你是游戏玩家的事吧？这样也许会引来想杀你的人，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
“哦？你不会杀我？”贝黑摩抱着双臂，笑吟吟地看着言才余，那双燃烧着业火一般的暗红色眼眸倒影出言才余吃惊的模样，没有否认，也许就是承认吧，至少言才余是这样推理的。
“那不是理所当然吗？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我怎么可能下手。不止你，别的游戏玩家我也不会下手的。”
“你真天真，还说什么是为了你自己。上周目连睚眦都想救。”贝黑摩果然全部都记得。
“我的确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自己身为勇者的美学。”言才余回答道。“上周目你和萝萝没事吧，月少爷没为难你们吧？”
其实这么问，完全是多余的，月少爷不可能放过包括睚眦在内的他们，他很清楚，然而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放心吧，他不久之后就追随你而去了。自然无法为难我和萝萝。”贝黑摩似乎明白言才余所担心的事。
——那么强的月少爷，贝黑摩打败了他？贝黑摩果然是怪物啊…说起来，病娇基本上都是怪物吧…
“总之，这周目也要小心月少爷。”言才余认真地看着萝萝，不由自主把手放在她双肩上。
“呜哇，你怎么又对贝黑摩小姐动手动脚了。”熊不知何时飞了回来，在耳边悄声说着。
言才余一怔，立刻缩回了手。
贝黑摩却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笑着说“放心吧，在那之前干掉他。”
“不，不要干掉他，让他变成好人就可以了。”言才余流汗。
“人没有那么容易改变的，更何况，对你来说，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贝黑摩咧开了唇角，露出一个绝美的却也危险的笑容。“对大多数人来说，他真的是个好人啊，消除恶龙的后代，是为了人类啊。”
言才余又是一怔，难道自己身为真龙族的后代，就是邪恶的存在吗？而贝黑摩连自己是真龙族的后代这一点都清楚，女人还真是可怕，病娇的女人更可怕。
“你有问过萝萝，魔物有活下去的权利吗？我觉得有，我觉得邪恶与善良不是根据身份来判别的，做了好事的，就是善良的，做了坏事的就是邪恶的。所以这个世界上一定有好的真龙族，我就是其中一个。”
言才余认真地回答着，希望贝黑摩能够理解，理解他这有些幼稚的看法。
但是言才余也明白，总有一些人是善恶难辨的，好事和坏事，他们都会做。
“那么，对你来说，我是善良还是邪恶呢？”贝黑摩向前倾着身子，微微歪着头，笑着望着他。
言才余顿时愣住了，他答不出来，他总不能回答，他觉得病娇基本上都是邪恶吧。然而贝黑摩屡次救了他也是事实，如果她不杀草叶，不砍断月少爷的手臂，她或许真的是善良的，但是她却那样做了，所以言才余答不出来。
“可爱即正义！而你是宇宙无敌的可爱！”熊却在旁边摆POSE，明知贝黑摩看不到他，他还是高喊着只有动漫里才会出现的台词。
——可爱当然不是正义，正义是助人为乐，是守护，是善良，是牺牲自我。
言才余在内心默念着。
然后他十分认真地对贝黑摩说道。“我暂时不能回答，但是我希望这周目，你能成为一个善良的女孩。”
贝黑摩的眼眸似乎暗淡了一下，但依旧微笑着，看着言才余，一直看着，直到言才余出了一身冷汗。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