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走来皆是贫瘠之地,时不时的有逃难的难民,甚至还有盗匪横生,若非是芷汐身手了得,恐怕早就进了土匪窝了。
“姐姐,我们这是去哪儿啊,这地方好生混乱,盗匪横行,百姓流离失所,想不到这素来以富饶著称的云国竟然也有此不毛之地。”孟子文有些同情的看着那些忍饥挨饿逃难的百姓们。
“你不就是云国的人吗,怎么你不知道?”
孟子文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姐姐可别打趣我了,你可是知道的,我家未遭难之前,我哪里知道‘路有冻死骨’一词。”
“好了,也不逗你了。这大批量的难民逃亡,必定是有什么大灾难,你且上前去问问发生了何事。”
“还是姐姐说的及是,我且去问问。”孟子文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向一个年迈的老人走去,作揖询问道:“敢问这位老丈人,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老人摆摆手,苦叹道:“哎,这世道不景气,还能去哪儿,但愿下一个城镇能混口饱饭吃吧。”
“在家里好好的,为何要走呢?”
老人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孟子文道:“你是外乡人吧,你是不知道,我们镇上十里八村大旱三年了,这三年来颗粒无收,河水枯竭,若是还有一线生机,谁又想背井离乡呢。”说起来,那老人竟然开始哭了起来道:“大旱三年迎来的却是更加让人绝望的瘟疫,瘟疫横行,我家那口子便是的瘟疫死去的。”
见老人伤心不止,孟子文递过去了一方绵帕,同情到:“那这事朝廷就不管?可曾增派粮食医药?”
一听此,老人便是愤愤不平道:“哼,朝廷,那赈济下来的东西哪一次不是被那些个贪官污吏层层收刮,到了镇上还要坐地起价。”
“竟有这事?”
老人看了看细皮嫩肉的孟子文道:“孩子,小老儿奉劝你一句,前面的镇上去不得,我还得赶紧赶路呢。”
看见老人匆匆而去,孟子文只得回来将所打听到的事一一讲给芷汐听,还生怕芷汐没听到贪官污吏,更是扯着喉咙骂了出来,最后又有些犹豫的问道:“姐姐决定要去前面的镇上吗?那可是十里八村的瘟疫横行啊。”
“你想去吗?”
见芷汐不回答反问,孟子文有些犹豫道:“按理说,这事但凡是个有能力的都应该前去管一管,救济百姓;可是那毕竟是瘟疫,不是子文不相信姐姐的医术,但终究是肉体凡胎,力有所逮。”
“那你自己呢?不关世俗,就你自己的本心。”
“那便是去的,大丈夫当以心系天下。”
看着豪言壮志的孟子文,芷汐豪气道:“既然如此,那还说什么,走吧。”
“诶,姐姐,等等我。”
“求求你,救救我妹妹吧,好心的叔叔,求求你了。”刚进到镇口便看见了一个15岁的女孩紧紧的拉着一个中年男子的衣服,那男子体型宽胖,侧头看了一眼躺在女孩身旁奄奄一息的更小的女孩,男子一脸惊恐,一甩脚便将女孩踹开。
孟子文见此,立即上前大喝道:“喂,你这人怎么这样,不救便不救,至于欺负一个小孩子吗?”
那中年男子转过身来,看着盛怒的孟子文道:“我怎么样?你知道她旁边躺着的孩子患的是什么吗?那是瘟疫,她竟然还来拉我衣服,这是想把瘟疫传染给我啊!”
“至少,她没有得瘟疫啊?”
听见孟子文的话,中年男子有些好笑,抖了抖锦衣华服道:“谁知道她有没有染上,你那么关心,你上啊,别怪我没提醒你,瘟疫,可不是什么人都敢碰的。”说完,也不管孟子文有没有听到,转身而去。
“大哥哥,救救我妹妹吧,只要你愿意就我妹妹,我愿意为您当牛做马。”女孩抬起头来,一张脏兮兮的脸看不出半分颜色,唯有那双程亮的眼在诉说着女孩的真诚。
孟子文想了想自己的半吊子,有些无奈的望向慕芷汐苦笑道:“姐姐!”
慕芷汐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觉得跟自己有关道:“人我倒是可以救的,就是你自己惹出来的破事,自己解决。”
孟子文一听,哪里还不知道什么意思,笑脸微红,哎,都怪自己太冲动了,可是,遇上这事,是谁也会上阿,毕竟也是个可怜的人儿,若是不救那她会怎么样?或许会死,或许会如自己一般流落风尘,想当初若不是遇见了姐姐自己还能活的这般逍遥自在?孟子文想了想对芷汐道:“好姐姐,那你就救救那个小妹妹吧。”
“那好吧,我去救治,你在旁边学着点啊。”芷汐说着便上前去走向那个女孩。
那个跪在地上的女孩看着芷汐头带毡帽,一身干净的襦裙有些不敢靠近,只得给芷汐让一个空间出来。芷汐见此,向那小姑娘点头示意。蹲下来,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女娃,不过12岁的样子,面黄肌瘦,脸色苍白,呼吸虚弱。芷汐抬手正欲仔细的观察,却听得一声惊呼。
那女娃的姐姐急忙喊道:“姑娘,我妹妹有瘟疫,不可触碰。”
芷汐微笑着回头道:“那你呢?”
女孩有些慌乱道:“我并没有感到不适,我应该是没有的。或许是我体质特殊,可以不被感染。”
“或许吧。”芷汐说了一句后便不再说话了,而是继续观察病状,检查完后,芷汐疑惑的问道:“你妹妹可是有其他人治疗过,不过治标不治本。”
“是三个月前村里来了个游方的大夫,看见村里瘟疫肆虐便在村里看诊医病,可是那位老爷爷说他也无法医治这瘟疫,只能尽量的阻止瘟疫的蔓延,家里就只剩下了我和妹妹。我…”女孩害怕的看了看芷汐,哭泣道:“我怕妹妹也…所以我便偷偷的将妹妹带了出来希望有好心的大夫能医治。”
“那你可知道,你的这个做法导致了更多的人被瘟疫所感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救救我的妹妹。”
见女孩不停的磕头认错,芷汐也不好再说什么,淡淡道:“跟我说对不起也没用,既然那个村子是最先感染瘟疫的,便先去那个村子看看吧。你,先起来吧。”
“姑娘!”女孩欲言又止道:“那个村子,如今恐怕是…”
“先去看看再说吧,怎么,你不想救你妹妹的病了?”
“既然如此,我便带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