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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事了

水岱冷哼道:“怎么,汪大侠武功高强,还要打杀了老朽不成?”

汪啸风冷汗涔涔而下,道:“不敢……不敢……”

水笙一见水岱,喜道:“爹爹,你没死!”扑过来一把抱住水岱,在水岱怀里大哭,仿佛要把这几个月来的苦闷与刚才的冤屈一下全发泄出来。

水岱抚摸着她的头,温言道:“好啦,好啦,没事了,爹爹来了。”转而又向着狄云道:“这位小……小……”他说顺了嘴,本来“小淫僧”三字就要冲口而出,可又立马醒悟,狄云乃是个正人君子,他本已受了冤屈,又当着汪啸风要捧他一把,怎能叫“小淫僧”?水岱立即就要改口称“小师傅”,却想起人家不是和尚;又要叫“小兄弟”,可自己已经答应常印把女儿许配给他,“兄弟”二字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口中连道了几个“小”,竟不知如何称呼狄云是好。

水岱没有办法,只有含混道:“这位小……小朋友,你很不错。这些日子里亏得你照顾我女儿,老夫在这里谢过了。”说着就要朝狄云施礼,狄云吓得赶紧避开,连连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水前辈万万不可。”

既然狄云不受,水岱也不强要施礼,反正日后都是自己女婿,怎么还跑了他?他转头又向着汪啸风道:“啸风,你太叫我失望。师父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他甥舅二人只是在正式场合,才以师徒相称,私下里都是叫舅舅外甥,可水岱此刻却直接自称“师父”,显然是心中恼怒,要敲打敲打这个外甥。

“是,舅舅教我要头脑清楚,不能偏听偏信,冤枉了好人。”汪啸风赶紧回答。

“好啊,你还记得,那很好,可你现在有半分不头脑清醒的样子么?不过是过路的无关人等乱嚼舌根,你就信以为真,白混了这么多年江湖!笙儿还是你的表妹,自小跟你青梅竹马长大,她的为人你莫非不清楚?竟然还要下手打女人,啸风,你很有长进!我可不敢把女儿交给你。”

水岱早就在旁边看着,他对自己外甥一向有信心,心说啸风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他又英俊潇洒,是江湖上有名的少侠。这姓狄的傻小子虽然武功高,心地不坏,若不是你常印的朋友,又怎能跟我徒儿相比了?他拉了常印过来要证明给他看,却不料汪啸风竟是如此一个鲁莽之人,让常印在旁边笑破了肚皮。水岱老脸一红,心中对汪啸风有气,才当场把话说的很重。

其实汪啸风此时若多说几句软话,哄得水岱开心,水岱跟他多年情分,怎能不对他照拂一二?但汪啸风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心中怒道:“好哇,连舅舅也向着这个小淫僧。你不敢把表妹给我,我难道就想要了?表妹连着给小淫僧侮辱了三四个月,我不嫌弃她肮脏,还要娶她,老东西倒还拿捏起来了!”

汪啸风心中愤怒,嘴上不说话,表情硬邦邦的,显然是不服气,眼中还不时闪过几丝怨毒。水岱年老成精的人物,怎么还看不出汪啸风心中是什么意思?他暗自叹道:“本以为啸风如此聪慧,乃是非常之人,却真不过一个普通莽汉,冲动易怒还自以为是,字字都教姓常的小子说了个准。”

水岱心中烦躁,一摆手,说道:“常小子,你赢了,别躲着看老夫的笑话!过几日此间事了,你让这小子上门来提亲罢!”说罢转身就走。水笙听父亲说要让狄云上门提亲,吃了一惊,心道爹爹怎么要狄大哥来提亲?她心中又是疑惑,又是甜蜜,羞红了脸,竟没想到汪啸风应当如何。汪啸风更是怨恨,恨恨地转身就走。

水岱三人走远,常印一下就跳出来,笑嘻嘻地向着狄云道:“怎么样,狄大哥,兄弟给你讨的这个媳妇还不错吧?”

狄云一下涨红了脸,口中含糊道:“这……我……她……”

“行了,少做什么狗熊样!水笙这么漂亮的姑娘,你狄大哥不娶,莫非要给汪啸风那种人糟蹋了么?”常印锤了狄云一拳。

“那……那……”狄云本来是想说“那也没什么不该”,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那自然可以。”常印一乐,笑道:“那不就是了,还在这患得患失什么?水岱叫你去提亲,你去不去?”

狄云道:“我……我……”含糊了半天,终于狠下心,一咬牙一跺脚,说道:“我去!”

“那就好。不过婚姻大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水岱是水姑娘的亲爹,那自然没问题。你狄大哥自小是个孤儿,这下可就要找你师父去啦!”其实常印管什么狗屁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狄云已经神功大成,他对这方世界也没什么留恋的了,得快去开启了最后一个主要剧情。

“呀!正是,我师父那天在屋里给万震山这老贼偷袭,常兄弟你说他逃了出去,我正该去找师父才是!”狄云猛然惊醒,点头称是。

于是常印就跟着狄云回到了他自小生活的小村庄,却见周围方圆多少里的地皮,全被一个富财主买了下来,正在指挥人挖坑找什么东西呢。

“这人是……这人是……”狄云看那财主有些面熟。

“言达平,你二师伯,当年教了你三招连城剑法的老乞丐。”常印懒洋洋答道。他着急想走,要不是想给狄云还原一个真相,恨不得直接出手把连城诀写出来,让一群利欲熏心之人都去被毒死了事。

“不错,正是他。他怎么跟万震山打起来啦?”两人正说话间,万震山已经带着弟子进来了。

后来果然就是言达平用毒蝎咬了万圭,万震山要拼命,狄云却救了言达平去小时候常去的山洞,让他给了解药。

“连城诀就是你师妹小时候用来夹剪纸的那本书,叫《唐诗选辑》的。”常印的声音依旧懒洋洋的,提不起一丝精神。

“这……常兄弟,你怎地连这事都知道?”狄云大惊。

“我都说了,这方世界的事情没什么我不知道的。”常印道:“把那本书用水打湿了,会显出几个密码来。按照你们本门连城剑法的唐诗次序,在唐诗选辑上找字,连起来就是西天宁寺大殿佛像向之虔诚膜拜通灵祝告如来赐福往生极乐,宝藏就是寺中佛像,我说过的。”

后来狄云就依言将唐诗选辑带去给了戚芳,却又目睹了万震山一门上下的丑态。吴坎心怀鬼胎,被万震山杀了砌在墙中。狄云这才相信世上真有如此残忍之人,和如此毒辣之计,却不知师父是怎么逃出来的。

万震山父子正要下手杀了戚芳,狄云却跳出去打倒两人,救下师妹,两人抱头痛哭一番。狄云怒火中烧,把万家父子点了穴道扔在墙中,又照原样砌好,带着戚芳和空心菜要走。

走了一程,戚芳突然道:“我得回去拿些东西,你在那边的破祠堂里等我一等。”狄云道:“我陪你一起去好了。”戚芳道:“不,不好!若是给人撞见,多不方便。”狄云道:“我陪着你好些。万家还有别的弟子,可没一个是好人。”戚芳道:“不要紧。你抱着空心菜,在那边等我。”

狄云向来听戚芳的话,见她神情坚决,不敢违拗,只得抱过女孩,见戚芳又跃进了万家,便走向祠堂,推门入内。常印笑道:“狄大哥,记得我让你教我躺尸剑法的时候,说过什么来着?”

狄云道:“你……你那时说只要我传了你剑法,你就救我师妹一命!”

“不错。你师妹现在进去,肯定是念着夫妻之情,要放了万家父子出来。可他们是何等为人,你也看得清楚,必然要杀了戚芳不可。你我现在跟了进去,这岂不就是救了她一命?我信守承诺,不过到时你怎么应对水姑娘,我可不管了。”常印嘿嘿一笑,运起身法也一跃进了万家,狄云赶忙抱着空心菜跟上。

戚芳果然拆了墙放万家父子出来,万圭一出来,便咬着牙骂道:“贱人!还敢回来!”万震山道:“别废话啦,姓狄的小子还在外面,快杀了贱人走!”万圭道:“爹爹,我的手伤的动不了。”万震山道:“那就我来吧!”他从靴筒中拽出一柄匕首,朝着戚芳胸口便刺。

万家父子眼中满是残忍,哪知万震山匕首刺到半途,手腕却突然给人抓住。万震山只觉得抓住自己手的是个烧红了的铁箍一般,钻心的疼痛冲上来,不由得“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手中匕首落地。

万震山抬头一看,抓住自己手腕的正是狄云。万家父子吓得血都凉了,嘴皮子一直哆嗦,却说不出话来。狄云正要一掌毙了两人,却被戚芳拉住了手,口中直说“不要”。常印早就料到这么个结果,一脚将两人踹飞,喝道:“滚吧!”

四人出了江陵城,江陵南门旁的城墙上,写下三行用石灰泥书写的数目字。每个字都是尺许见方,远远便能望见,“四、五十一、三十三、二十八……”

常印从城墙上跳下来,拍拍手上的石灰,笑道:“走吧,等着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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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结束连城诀,明天进碧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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