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天少了晴朗,水分像是被抽干了似地充满了湿闷的味道,乌黑的云层仿佛在积聚能量,一动不动横在头顶,日复一日地增厚压低。
早上正在地里查看稻谷结穗的情况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角号,蒲卑仔细地听了听就丢掉木耜没头没脑地拉着我就往山上跑去。
“他们要干嘛?”我气喘吁吁地看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人。
“这是大祭司让族人聚合的信号,可能是要求雨吧。”蒲卑含糊不清地说。
“大祭司?他要做法祭祀吗?”我一想到那个像蜘蛛一样常年窝在阴暗潮湿的石屋子里不出门的诡异老人就汗毛倒立。
“嗯。”蒲卑拉着我占住了有大片树荫的好位置。
“咦,他们都化了妆?等下是不是还要念什么咒语呀?”第一次身临电视里的见过的场面,我努力踮起脚想看清楚。
“化妆?”
“就是脸上涂颜料。”
“嗯,祭祀都要在脸上和身上涂朱砂,还要穿特定的衣饰。”
“上面有好多粮食和家禽,是不是知道今年大旱分给我们吃的?”
“不是,那些都是等下祭拜天神用的。”
“什么……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他们经常都要这样祭祀吗?”
“也不是,平常都是在一些特定的日子,像现在久旱就要祭天地和山川河流,还有祭日月、祖先、鬼神的,分了很多种祭祀的规格也不一样。”
“那最隆重的祭祀是什么?”
“应该是祭日吧。”
“太阳?为什么?”
“它是万物的主宰啊,有了太阳才有生命……我们都是帝俊的后裔……老人们说有修为的人往生后会回到先祖那里一起居住。”
“帝俊?金乌他爹?你们还想到太阳上居住?哈哈……”我忍不住笑起来。
“笑什么?”蒲卑瞪着我。
“我在想那些往生的人还没走到一般就被烤的魂飞魄散了,哈哈哈。”
“你胡说什么?”
“本来就是啊,太阳多高的温度啊。”
“你怎么知道?”
“呃……猜的,你看现在我们离它那么远都被晒成这样,那住上去还得了,对吧?”
“金沙,你记住,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无所谓,要是被族长和长老们听见了,你的小命就难保了,知道吗?”蒲卑压低了声音满脸认真的警告我。
“哦。”我吐吐舌头,刚才几乎忘了自己身处的是一个个信仰和统治一样重要的时代。
“生气了?是不是我说话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