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冉冉,不觉间我在这里已过了三个冬夏。自然天籁之中,舒适宜人的环境里,部落里的族人繁衍生息,男人们辛勤劳作,耕耘、狩猎、渔捞,妇女们在家中编织丝绸、饲养家畜,小孩子在村落中嬉戏歌唱,过着平静而充实的生活。
阿布嫁给了象队里叫莫勤的青年,正挺着幸福的肚子为即将出生的宝宝缝制衣物。巴侬依然带着象队奔波于集市和部族之间,回来的时候不忘给我们捎一些物品,看他油腔滑调说话不着边际的样子兴许是早已放下了不切实际的英雄梦想吧。蒲卑个头飞窜,已经与我齐耳高度,褪去了稚嫩的脸庞唇角开始长出细细的绒毛。
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有时候我会想自己是不是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我学会了最原生态的生火做饭,学会了唱那些永远听不懂的山歌,我学会了跟象队里的小伙子和平相处,甚至学会了吹指挥大象行动的石笙,虽然并不精通却不再害怕那些庞然大物。
我从一个追求小资情调的白领成了过着日出而耕日落而卧,严格遵守大自然规律的地道农妇。现实所逼,生活所迫,平日里不是跟蒲卑在田里待着研究农作物生产的时令季节,就是端着米筛“咕咕咕”地唤着鸡鸭鹅。
只是人一旦接触过了现代化的东西就不想再重复周而复始的古老枯燥的生活,于是我依然为了在某件事上偷懒和享受而大费周章的折腾,而我更欣喜的发现自己好逸恶劳的产物居然在这个部族慢慢流行,比如土陶浴缸、用皂角和花草制成的洗澡洗发香料、还有用乱七八糟所谓的的自制香料烹饪术,在周围尊敬和崇拜的目光里有些飘飘然了,丝毫不逊色于诺贝尔奖的得主。
这样一来我很纠结,但很快我就自我安慰着,我的到来是为了促成这个社会的进步。不是我不想回去,但这一切不是自己的能力所能左右的,无力,更找不到头绪。每天我都会怀念那个世界的每一个人,到后来发现这种怀念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种临睡前的习惯而已,更多的时候我都在考虑怎样让自己在这里生活的更舒适,甚至在蒲卑惊讶的眼神里提出进行资金累计。
有的时候我很混乱,甚至觉得过去的二十几年也许才是南柯一梦,而现在才是真实清醒的人生。我想如果我属于这个时代,如果我丢失了以前的记忆,那么我想,我一定会爱上这里的简单朴实,爱上这里的悠然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