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扑哧!”一只灵隼煽动着翅膀,飞快的从白府上空一闪而过。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灵隼是灵州大陆上的一种飞行妖兽,其本身虽不具备攻击能力,但是却以速度见长,一般大富贵人家都会养上一些作为通信载体。
“大人,灵隼已经放出去了,估计三日后太子殿下就能收到。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白家府邸深处,一处宅子内,稀稀疏疏的传出一些言语。
“是啊,怎么办呢?”
吴明毅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走了几圈,愁容满面。
“大人这次前来是奉了陛下密诏,现在又知会太子殿下,最后万一落得两头为难......”吴明毅身旁的青衫文士,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你当我不知道吗?”吴明毅斜视一眼,鼻尖探出一声冷哼。
“以太子殿下分布的眼线,你以为他就什么也不知道吗?现在我和殿下说了,最后皇帝陛下怪罪起来,我也可以有推脱的理由。但是如果我不说,太子殿下那里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圆谎的。”
“原来如此,大人英明!”青衫文士躬身作揖,恭维道。
“现在,我只怕太子殿下会在回去的路上设伏,到时若有半分闪失,恐怕我这项上人头就不保咯!”
“大人,不如我们......”青衫文士,眼珠转了一圈,顿时计上心头,于是趴在吴明毅的耳边窃窃私语起来。
“嗯,此计甚好。”
吴明毅眼神一亮,拍手叫好。
时候不久,白府的深院的上方又飞出一只灵隼,相比之下,速度竟比方才那只还要快上许多。
另一边,白敬宇已经将离开的事告诉了白璟,当然,在此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于是连日来,白府都处于一片忙碌之中。
窗透初晓,是日清晨,连日的大雨已经褪去,剩下的是一片清明的天空。
“少爷,少爷。”
天方亮,守门的阿明就急急忙忙的跑到白璟的房前大喊道。
“怎么了阿明?”刚刚起床的白璟有些墨明奇妙的问道。
“林傲少爷来了,就在门口。”
“哦?那你怎么不让他进来。”
“我叫了,但是他说他在外面等你。”阿明回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少爷。”
白璟支走阿明后心里的迷惑更深,按照以往来说,林傲从来都是大大咧咧的,今日怎么连这家门都不进了。
不一会儿,白璟就来到大门外。
“傲哥,你怎么不进来?”白璟冲着站在门外的林傲说道。
“没事,我不进去了,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林傲在一旁,面露伤感,万分不舍。
“告别?傲哥你也要离开这里?”白璟吃惊的说道。
“也?”
林傲一副憨厚模样,挠了挠头。
“我今天正想要去和傲哥你告别呢。”白璟说完,面上也是一阵难过。
“我要和父亲母亲去帝都了,听说那里有我的亲人。”白璟伤感的说道,但是话到嘴边,他却小小的隐瞒了一下。不是他不信任林傲,而是他自己还不能确信,这一切来的都太快太惊奇。
“怎么会忽然就去帝都了,以前也没听说过你家在那里有亲人。”林傲长着一副淳朴憨厚的脸,让人一看总有一些呆板迷糊之气,也可说是正气。
“我也是刚刚知道,父亲说那里也许有人可以医好我。”
白璟的声音渐渐低落,尤其是提到自己的病时,声音更是低到不可闻见。
林傲在一旁看在眼里,心里不禁一叹:唉,璟弟的病虽然让他性命无忧,但是却不能修灵亦不能练武,甚至连重活都不能做,这在大陆上,无异于比死更难受啊!
“璟弟,你放心,天下之大,肯定有能医好你的人。”林傲拍了拍白璟的肩膀,安慰着说道。
“嗯,我也相信!”白璟抬起头,眼睛充满希望的光芒,转而又对着林傲说道:“对了傲哥,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呢?”
“昨天我家来了一个侠士,说是天启山剑阁的,要我做他的弟子。本来我是不答应的,可是我的父母却很愿意,非要我答应他。”
说到此处,林傲顿了顿。
“我不想让他们失望,所以,就同意了。”
“这是天大的好事啊,你为什么不答应?要知道,这些宗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收人的。”白璟听完林傲的叙述,一脸憧憬加羡慕的说道。
“唉......不说了。”林傲眉毛一压,叹声说道。
“好吧,那傲哥,你什么时候走?”白璟见林傲表情有些不对,立刻转移话题道。
“现在!”
“什么?现在?”
“对,就是现在。”林傲声音低沉,说道。
“我去送你。”白璟声音也变的低沉了,两个从小到大的玩伴,即将各奔东西,任谁都难免心生悲凉。
“不用了,行礼都已经收好了,我现在回去他就会带着走了。”
“那,那好吧。”白璟心里很难过,他有种感觉,这一别或许会很久很久不能再见面,或许是......他不敢想。
清晨的清风徐来,带着丝丝凉气,忽然在这初夏的早晨有些寒冷。
“璟弟!”过了一会,林傲首先打开沉默。
“嗯?”
“这是那位侠士送给我的拜师礼,叫做聚灵丹。虽然我还不知道他有什么用途,但是想来肯定比培元丹好,你拿好,将来兴许能用上。”林傲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楠木盒子送到白璟手中,真挚的说道。
“傲哥,那你......”白璟眼眶一热,心里暖流涌动。
“不用管我,那人能送我一颗,就一定能再送我第二颗。倒是你,璟弟,好好活下去,将来我练成了本领,回来保护你。”
林傲说完,转身就走了,他怕再不走心就软了。
十几年的相处下来,二人早已经如亲兄弟般,此时分离,有如骨肉分割。
白璟没有目送林傲,而是头埋在胸前,转身默默的走向了府邸深处,将自己关在了房间内。
一连两日,白璟都未发一语。
白璟的父母看在眼里,既是心疼,又很无奈。心疼的是儿子的沉寂,像一把利刀扎进心里,无奈的是面对病症折磨,他们无能为力。对他们来说,只想快些回到帝都,快些想办法救救自己的儿子。或许,这是他们唯一的一根稻草。
这几日,白敬宇也非常忙碌,除了收拾家当,还到了几家要好的朋友那里,一一道别。这其中,尤其是林家,白敬宇与林业就着自酿的桃花酒,畅聊了一天,最后在两个老男人含泪的笑声中散去。
终于,还是到了离开的日子。
除了来时的几十兵甲,只有白家三口,加之三两个仆人,再无其他。
这些年来,白敬宇在这边远的山城,从来都是一心为民,家财更是早都散给了贫苦人家。家里的开支,全靠着为数不多的俸禄和自己的劳作捕猎所得支撑。所以,这诺大的郡府内,除了几本书和一些琐碎的衣服外,没有什么其他的行李了。
“王爷,出发吧?”吴明毅看了看站在府门前背手而立的白敬宇,走向前去,轻声的询问道。
“嗯,走吧。”
白敬宇静默了一会儿,果决一声,毫不犹豫的回身带着家人上了马车。
“哒哒哒!”
又是一声声清脆的马蹄声,但这次不是白昼,而是黑夜,不是相见,而是别离。
夜空万里无云,皓月与繁星交相辉映,而离去的车队却背离着这片天空。背影中掩盖了几许时光,几许心事。
“父亲,我们还会回来吗?”
“可能,会吧!”
马车内,一子一父,孤独的交谈。
而一旁的妇人则不断的深情的望着眼前两个至爱之人,对她来说,哪里有他们,哪里就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