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洪来到金华山练剑。左手挥动奇乾剑,一招“一重云锁一重门”使得密不透风,剑气层层封锁,有如排山倒海;右手异坤剑代笔,书写飘逸轻灵的“之”字,快速旋转,剑气如虹,路边树叶纷纷飘落。站在第二道山门,放眼望去,上方寺的奇异,金华山的美景,交相辉映。于是,用异坤剑在石柱上写下一副对联:“上方有奇观,千点花飞千点雨;金华多异景,一重云锁一重门。”
刚巧青玄和青无幽从祖师殿走来,看见山门的对联,不禁大加赞叹。青玄含笑捋着胡须:“李洪,金华派交到你手里,为师可以放心的炼丹了。”
李洪将异坤剑系在腰上,手握奇乾剑抱拳:“多谢师父栽培,徒儿还需继续专研其余七招。”
青玄:“鲲鹏展翅翔天宇、地动山摇穷海啸、野马奔腾旋风起、缥缥缈缈云雾绕、飞星传恨无归路、日月如梭**转、无中生有种玄妙。这七招和你练成的一重云锁一重门、千点花飞千点雨怎么样?”
“师父,徒儿愚钝,还望指点!”
“其实,为师创立逍遥无极剑,得益于老庄的逍遥、无极、乾坤于一体的学说,以千点花飞千点雨开头,以一重云锁一重门收尾。清逸代表的是人的心灵,凝重代表的是人的身体。当你心灵清逸空旷之时,你的身体也会轻盈洒脱;当你心灵凝重之时,你的身体会更加负重。”
“师父,鲲鹏展翅翔天宇、野马奔腾旋风起、缥缥缈缈云雾绕、和千点花飞千点雨是相通的,代表速度,地动山摇穷海啸、飞星传恨无归路、日月如梭**转则和一重云锁一重门是相通的,代表力量!无中生有种玄妙则是核心,世间万物都是从无到有,心中越是无欲无求,顺应自然,越是容易取得意想不到的收获。当速度和力量融合之时,便是一个完整的宇宙空间。”
“孺子可教。”
无幽崇拜的看着李洪:“师兄将逍遥无极剑练到融会贯通之日,便是笑傲江湖之时。”
李洪对无幽眨了眨眼睛,无忧的脸,瞬间飞满红霞,赶快转移视线,不敢看李洪的眼睛,那眼睛里的两团火焰,足以燃烧整个森林。
青玄对李洪说:“今天早上收到子昂的书信,他在幽州打仗,几次三番进谏,武攸宜都置若罔闻。一腔热血化为冰,满怀愤懑,写下《登幽州台歌》。”
李洪接过书信读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想着师弟的悲凉心境,不由为师弟担心。
诗歌的下面附言:“师兄,听说你要在西山坪开山修路,这是造福乡邻之大事,我一时半会儿不能回来和你们并肩开拓,特附上银票一百万文。”
李洪想不到师弟在最失意之时,还在挂念家乡的一切,禁不住心潮澎湃,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农庄建好。
李洪邀请师父、师妹到家里吃午饭。母亲廖芳准备了几样素菜:凉拌黄瓜、鱼香茄子,麻婆豆腐、白油冬瓜,外加丝瓜番茄蛋汤。虽然清淡,吃起来也别具风味。
李洪给母亲和妹妹说起陈子昂的来信,大家不甚唏嘘,感慨良久。高山流水,知音不在乎多,有一、两个,足也。
廖芳问李洪:“你要开拓荒山,修建农庄,也要弄清楚那片地是谁家的?别人愿不愿意出让?”
“母亲放心,这片荒山是刘俊杰家的,他们一家正要举家迁往省城,巴不得有人接手,连同山下的农家小院一起卖给我了。农庄初步规划是建一个酒坊、一个孔子学堂和一个养老院。酒坊的工人,可以赚钱养家。学堂只收上不起学的穷孩子,养老院也只针对孤寡老人,让他们相互作伴,干些力所能及的手边活。”
廖芳吩咐道:“酒泉的事不宜张扬,人心难测。”
李洪慎重的点头:“本来想把酒泉公开,与众人分享。但又害怕贪官谋财害命,泼皮毁坏资源,反而弄巧成拙。所以才决定建一个农庄,既保护酒泉,又造福大家。”
青玄笑着对李洪说:“这是理想的桃花源,老有所养,壮有所用,少有所学。东晋时期,朝廷实行门阀制度,等级森严。陶渊明的祖父陶茂、父亲陶逸都做过太守,而他不愿为‘五斗米折腰’,做了81天县令就辞官回乡,结果到死桃花源都只是他的梦想。”
“师父,朝代不同了,如今陛下取消门阀制度,开设科举,亲自殿试,给寒门学子展示能力的机会。只要有真才实学就有希望,像子昂一样。所以我想兴办孔子学堂,为果果这些后代儿孙寻找希望。”说完用手揪了一下坐在廖芳怀里吃饭的果果的小脸蛋,果果喷了他一脸,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青玄思慎了一会儿说:“其实,让孩子读书的梦想倒是立马就可实现。”
大家都望着青玄,难道道长有点石成金的幻术不成?拂尘一挥,农庄就在眼前?
青玄笑着说:“你们忘了子昂的读书台吗?现成的学堂。如今灾民已经从金华山撤走,只需请一位教书先生即可。”
李洪兴奋的说:“教书先生嘛,城隍街李秀才的外孙女聂晓梦怎么样?”
青无幽心里莫名其妙的发紧,谁都知道聂晓梦是金华镇的小秀才,才貌双全。虽然是女儿身,却赛过许多男儿郎。
廖芳看无幽神态不对,连忙说:“不如就请李秀才来当教书先生。”
青玄说:“李秀才都快八十了,还是请他外孙女吧。听说当初她母亲临盆之时梦见一个偌大的水域,腾飞起一条长有翅膀的巨龙,伏在地上,她母亲坐上去,巨龙瞬间腾空而起。醒来,屋顶上空紫云缭绕,女儿呱呱坠地。”大家都说是天上的紫微星下凡。
李洪接着说:“老秀才推算易经八卦后说:‘这个命格,如果是个男儿,必定封侯拜相。如今是个女儿,须给她起个阳刚的名字,方才好养,叫晓梦吧。’家人不解,晓梦不是很女人味吗?老秀才说:‘晓是破晓,太阳刚刚升起,晓由日和尧组成。日代表阳刚,尧表示贤明。人生如梦,梦由林和夕组成,双木成林,有林还愁材吗?夕是月亮的象形文字,代表晚上。晓梦这个名字涵盖阳和阴,寓意太阳和月亮。根据易经所言: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涵盖乾坤。’”
李英也说起来:“听说这个晓梦自小聪明伶俐,读书过目不忘,十四、五岁便将李秀才一屋的藏书读完了。从《诗经》到司马迁的《史记》,从老子的《道德经》、庄子的《逍遥游》到孔子的《诗》《书》《礼》《乐》《易》《春秋》,无不通晓;屈原的《离骚》,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归去来兮辞》更是倒背如流;甚至她外婆念佛的经书《金刚经》《清心经》都找来读。实在找不到新书了,就自己写书,写的小说《梦》,散落了几章出来,真是字字珠玑,华彩异常。”
青无幽这时也说道:“我见过她,她陪她外祖父和外祖母来金华山观音殿上香,听见老秀才喊她晓梦。我很好奇,都说晓梦生得美,于是借故上香,专门绕过去。不看还好,看了好生让人羡慕。造物主实在是太偏心,让一个人有才就罢了,还让她那么有貌。高挑的身材,健康的肤色。黑亮的长发什么装饰都没有,却胜过金钗银凤。看她小心翼翼的扶着老秀才,说话温言软语,唇红齿白,笑起来唇边一个迷人的小酒窝。”
青玄说:“不知谁能请得动她?”
李洪说:“聂晓梦读那么多圣贤之书,为了孩子们,相信她会来的。”说完含情脉脉的看了青无幽一眼,无幽心领神会。
李洪接着说:“学堂的事解决了,如今全力以赴开山修路。准备就地取材,利用开山的石头,切割成石板,好的石料建房子,其余的用于铺路,这样一举两得。”
无幽望着李洪的嘴唇翻飞,身心荡漾,幸福溢于言表。廖芳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李英问无幽:“无幽姐,你今天怎么一直脸红呢?是不是太热了?”
无幽的脸更红了,慌忙低下头去。青玄和廖芳会心的一笑。
廖芳怕无幽害羞,赶快岔开话题,对李洪说:“关于筹钱,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上会。”
“上会?”几个年轻人一起问。
“我们这些贫家小户没有积蓄,于是联络十来家人,推举一个人做会首,每月按时到各家收取十文钱,然后按照顺序给本月得主一百文钱。谁家急用钱,也可调整。”
李洪、青无幽、李英几个人崇拜的看着母亲,廖芳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青玄说:“李洪的农庄借助得天独厚的酒泉和满山天然的果实,酿出的美酒,一定畅销。可以给这些投钱的人分红利,这样大家的积极性可能要高些。”
李洪连忙说:“对呀,借钱确实很尴尬,大家心存芥蒂,唯恐还不起。采取上会、分红的形式,邀请一些信得过自己的亲朋好友加盟。对了,昨天当铺的胡万景就愿意出资。”说到此,有意无意的看了无幽一眼,无幽的脸更加红了,忙到厨房给大家盛饭。
李英提醒李洪:“哥,你忘了还要到云南找百花门报仇吗?”
李洪狠狠的说道:“父仇不共戴天,永志不忘。等哥把这些事情安排妥当,即刻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