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说要去采摘彼岸花,殁没有怀疑。因为这不是铃第一次这么说。在这之前,铃就时不时会在晚上出去,说是去采彼岸花。
殁问过她,为什么要去采彼岸花。铃说,因为我们要活下去。当殁问彼岸花长什么样子时,铃就会抱着殁在殁耳边温柔地讲述着彼岸花的一切。
彼岸花只在夜晚开放,静静地开放。它会散发着柔光,舒展着花瓣,在风中轻轻抖动,流光点点滴滴地向下散落…
据说彼岸花是有灵性的,只有有缘的人才可以找到它并且摘下它。没人知道它会出现在哪里,什么时候出现,没有人能够栽培它。
“铃,那么,它一定很难找咯。”每当说到这段,殁都忍不住要问。
“嗯,当然。”
“那你是怎么找到的?”
“殁,你要知道这天下除了铃没人能找到彼岸花。知道吗?”说到这,铃把殁抱得更紧了。
一个绝色佳人带着一个孩子住在半月湖畔,本来就容易被人说闲话。从铃第一次到这个木屋的时候就已经逃不掉了。
“荒原****”这个名字渐渐的就传开了,当一些不明就里的小孩在殁面前说铃的坏话时,殁会梗着脖子辩解:“你们知道什么?铃去采彼岸花了。”
孩子们说:“哪有什么彼岸花?铃骗你的。”
“这世界上只有铃才能找到彼岸花。”
殁永远重复着铃给自己说的来回击,争吵总是这样不了了之。殁有时也会硬着头皮羞羞答答地向铃证实孩子们的那些污蔑。
“铃,他们说半个洪荒原的男人都和你睡过觉。还有,睡觉是什么意思?”
铃笑得前倒后仰,欢乐极了:“殁…你觉得可能吗?铃啊,只跟这个小男人睡觉…”铃拧了拧殁脸上的肉,打趣道。
“铃,睡觉什么意思?”
“小屁孩,你以后就知道了。”铃和殁仰面躺着,惬意地看着屋顶。
殁一口气炮灰了那间木屋,躺到床上,气喘吁吁。他努力使自己不去想,可是每当闭上眼睛歿都会想起那些血脉喷张的的场面。所以,天都快亮了,他还在呆呆地望着屋顶,睡不着就是睡不着。
难熬的一夜,现在他终于知道了“睡觉”的含义。就在歿还在想的时候,门被推开了。小心翼翼的推门声可以体现推门者的关心。熟悉的脚步,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香味,铃回来了。
铃将袍子脱下挂在墙上,见歿还在睡觉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屋内很安静,铃的一举一动歿都能听见,于是更加睡不着了。
歿盯着屋顶没有和铃打招呼,等到铃的身影进入了歿的眼中。歿和铃都被彼此吓到了。
“歿!”铃惊呼。
”铃···“铃更像是被吓到的,而歿却无精打采理所当然,没睡醒的样子。
”怎么还没睡?“铃见歿又是满头大汗用手帮他擦去汗水关切的问他是不是又难受了。
歿摇头。
铃替歿捋了捋粘在额头的发丝,铃自己的一缕头发却撩人地垂在了歿的眼前,身上的香味时不时地钻歿的鼻息中,不经意地整理自己的纱衣将自己的曲线刻画的越加明显了,只是将那缕发丝播之一边便已经足以让歿再一次出汗了。挣扎了好久,歿下定决心闭上眼睛。铃以为歿睡着了,便吹灭灯火,睡下了。
从那晚开始,每当铃采摘彼岸花他便开始尾随,坟头的光让人上瘾。
每次歿都能发现不同的男人不同的姿势不同的缠绵。不知为何,在观看这些画面的同时,歿总会想起脑海中铃那充满慈爱的眼神,那灯光下为自己缝补的背影,那个温柔如水的铃。
妩媚动人、婉转娇啼的铃与温柔如水的铃就这样交替地出现在歿的脑海中。歿才知道一个人可以如此不一样,而竟然真的只是一个人。
自此,当洪荒原的孩子们又当着歿的面污蔑铃的时候,歿已经不再争辩了。取而代之的是拳头,虽然每次被打趴下的还是歿,但这种动不动就拼命的态度,也使得那些孩子大大地收敛了自己的态势。
铃明显感到了歿伤口的增多,当她为歿清理伤口时问其原因时,不知为何歿总会莫名的生气,挣脱铃的束缚跑出屋子大声回道:“他们说你是****!”
这一天,歿又一次跟着铃的脚步摸到了那座坟头上,透过那道光期待着什么···
今天的气氛似乎热烈,铃的纱衣都被撕破了,歿的兴致也越加的高涨。就在歿专心致志地观看时,一道疑问从背后响起,不紧不慢,好不玩味。
“歿···你···在这里干什么?”
孤寂的洪荒原,孤寂的坟,冷风吹,好静。原主的声音不算大,但是谁都能听见。
好静,只有风声···
“啊!”惊慌失措的铃,在一瞬间她就都明白了,拼命抱着身边被撕破的纱衣,无力的捶打着身上的男人,想把他赶走···
歿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回头,他知道铃哭了。
原主第一次牵着歿的手走到铃的床边。铃的身体因为哭泣在颤抖···
”哦···这就是照顾你的铃···“原主阴阳怪气地说。
铃抬起头,看见歿在自己面前,面无表情,呆呆地看着自己。她暂止哭泣,颤抖地想要触摸歿的脸,就像平时哄他睡觉那样。
“歿···”他的声音在颤抖。
就在手即将触碰到歿的脸颊的一刹那,歿突然回身跑出了帐篷···
她抓起身边的那张兽皮卷,狠狠地砸向原主:“混蛋!”铃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再一次决堤,她已经完完全全地崩溃了,歇斯底里地朝着原主咆哮。
可是,她的愤怒只是引来了原主满足的大笑
是夜,原主的大笑与铃悲痛欲绝的恸哭交织在一起,倾盆的大雨都未能将其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