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风裹挟着沙砾再一次在洪荒原上肆虐,黄昏的夕阳将大地染成血色,夜色将近。
洪荒原上的灯火已经渐渐亮了起来,洪荒原的居民大多住着帐篷,因为土地坚硬,风沙肆虐很少有人愿意建造固定居所。帐篷用洪荒原特有的兽皮和兽骨搭成,远望就像一只只匍匐在地的野兽,围着中间那顶巨大的帐篷朝拜。那顶巨大的帐篷尖尖的顶部,在很远就可以看见。那是原主的所在。
在这些帐篷的不远处,是一汪浅浅的湖水,湖水呈半月状,因此得名“半月湖“。这汪浅浅的水湾,不知多久之前就存在这里了。狂暴的烈日和肆虐的风沙,经年累月,却丝毫不见这汪浅浅的水湾减少,变浊。
就在半月湖的一旁有一间孤零零的小木屋,从木屋这里可以远眺那不远处的万家灯火。木屋结构很简单,勉强抵挡着风雨的侵袭。木屋中住着一个妇人和一个孩子,他们成了半月湖一道独特的风景。
“铃,我们为什么会住在这个地方?“孩子不止一次这么问眼前这个妇人。妇人的脸被昏黄的灯光照得很温暖,脸上依旧是那样微笑着。她摇了摇头说:”这是个困难的问题,孩子,等你长大你要自己去找寻答案。“她摸了摸他的头:”殁,你不喜欢这里吗?“
“我最喜欢铃了。”他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铃,姬去哪里了?“
“姬?”铃说:“姬是个好孩子···她应该在原主身边吧···”
”父亲?父亲为什么要把她带走?“
妇人再次摇起了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原主的心思我们不要去乱猜好吗?“妇人话锋一转:”怎么?想姬了?“
孩子害羞地摇头。
殁是原主的嫡长子,据说在出生不久之时便神秘的失踪了,在几年后他的母亲也因忧思之苦而最终香消玉殒。据说,当年劫走殁的必然是南人。可戏剧性的是,正当原主登上胜利之丘,面对着底下众多将士、臣民慷慨激昂地讲述丧妻失子的悲痛以及报仇的决心之时,一个小女孩背着一个小男孩来到了原主面前,硬生生地打断了原主的演讲。
那天,天气很冷,阴云密布,狂风肆虐。女孩单薄的衣物破烂不堪,一双精致的小脚冻得通红。一颗头颅,一颗原主为了表示决心而在众人面前斩落的南人的头颅就这样从高台沿着土丘滚落到女孩脚边,那一双可爱的脚踝边。她就是,殁口中的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只知道,在追杀中是姬把殁一路背到了洪荒原,背到了那个土丘边。
她那稚嫩的双臂上深深浅浅的刻着大大小小的伤痕,脸色惨白,将殁交到原主手中的那一刻才终于倒了下去。
在后来铃帮姬清洗身子的时候,才知道,在逃亡的路中,殁就是靠着姬手臂流出来的血撑下来的。当铃惊呼姬是个傻孩子时,姬看着自己伤口:“铃,这件事不能告诉殁···”就这样,那些流下姬鲜血的伤口仅仅留下了那几道淡化的疤痕。
殁从睁眼那刻起便没再见到过姬,此时和铃说起,殁就不禁想起来那个一头火红长发的女孩。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湖边,风扬起她的发丝,一双红宝石般的眸子平静地看向某处。她最奇特的地方在于,身边匍匐着魔兽,那魔兽体型很大,但却安静地躺在一边,丝毫没有想要去伤害她。
殁要感谢那魔兽,如果不是它,也许殁就和姬错过了。
“殁…”铃的手指轻叩在殁的头上:“想什么呢?”
“铃,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没头没脑的话语让铃感到吃惊,她随机笑了笑:“那…你觉得我和姬哪个更好看呀?”铃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孩子就忍不住要逗他。
“嗯…”殁扑到铃怀中:“铃,我当你的孩子好不好?”没头没脑的话,却让两人陷入了久久的尴尬。望着殁那楚楚可怜的眼神,铃说:“傻孩子,你是原主的孩子…”
“你说过很多次了。”
“…”
“可我不喜欢他,一点也不。你们都怕他,其实我都知道…铃,你别以为我不懂。我什么都不知道。”殁换个舒服的姿势往铃的怀里钻,咕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