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清晨。
尉迟晴颢早早就醒来了,小心翼翼的挪动身体,转过头来,看看躺在地铺上的年轻人,诸多感慨涌上心田。兜兜转转几十年,原本尘封的往事又鲜活般的跳了出来。
于秦锏这个有担当、有能力、有才华的年轻人,自己第一次见面就很欣赏,就打心眼里喜欢,原来他就是自己苦苦找寻了这么多年的外甥。
他真的是自己的亲外甥吗?
他愿意做自己的外甥吗?
尉迟晴颢再次细细的端详安睡在地铺上的年轻人,他的眉眼间确实有马骏骋的痕迹,他的一些习惯性动作也确实和马牧野很像,可是这些一点也不能安抚住尉迟晴颢心中的不安。
相处的时间越长,尉迟晴颢心中的不安就越来越多,因为从于秦锏的身上一点也找不到晴嘉的影子。
昨天晚上,尉迟晴颢看见于秦锏脖子上佩戴的青鱼骨吊坠,不着痕迹的询问了一下。当初这颗吊坠也是马骏驰确认于秦锏的身份的一个证明。从于秦锏的描述中可以知道,这颗吊坠并不是一开始就戴在于秦锏的身上,而是于秦锏被领养后张力教授才给的。
这几天,尉迟晴颢留心仔细观察三个孩子之间的关系。
表面上看起来,三个人和平相处,配合得相当默契,将自己照顾得细致入微。
尉迟牧晨总是尽力避免和于秦锏或马牧野单独相处,即使不得已在一起,也总是避开两个人目光。尉迟晴颢明白了,三个人都没有放下彼此。这一切再次促进尉迟晴颢下定决心揭开真相。大人们不能一厢情愿的替年轻人做主,最起码要帮将孩子们清除障碍,要对孩子们的未来起一个引导的作用。
门被无声的推开,马牧野的脑袋探了进来,看到尉迟晴颢目不转睛地盯着于秦锏看,心里惊跳了几下。马牧野放轻脚步,像只猫一样走进来。
于秦锏警觉地睁开眼,第一反应是朝床上看去,看见尉迟晴颢正微笑着看着自己,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呵呵,一不小心睡着了,牧野来啦!”于秦锏挠挠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
“昨晚和叔叔唠嗑了吧?”
“没有,我就是自己睡着了。哎呀!都八点多了,今天护士怎么没来查房?”
于秦锏并不明白马牧野问话中的意思,也没有看见马牧野问完后拿眼尾的余光瞟了尉迟晴颢一眼,搓着脸睡意没消打着哈欠又说一遍:“哎呀!都八点多了,今天护士怎么没来查房?”
“今天是星期天,你是不是觉得护士格外关照你呀!”
“关照我是应该的,长得帅没有办法喽。”
“有额外的关照也是因为我的原因,你少在那臭美!”兄弟两人手脚麻利的收拾着,嘴里也是麻利地互相逗趣。
“舅舅,你说我俩谁帅?”于秦锏边往床下塞东西边问。
“叔叔,还是我更帅吧!”马牧野帮着往里塞,也追着问,还对着于秦锏挑了挑自己的眉毛。
“你俩嘛……都不帅。”尉迟晴颢望着二人的脸由十分期待到万分惊讶,哈哈大笑。
“我们要是不帅,天下哪还有帅小伙了?”两个人同时反应过来,一起高声抗议。
“病房内不许喧哗!”严厉的呵斥从门外传来。
“一点都不像!”兄弟两个人同时转过头来,冲着站在门口的尉迟牧晨异口同声的喊道:“护士可比你温柔多了。”
“对呀,我们必须温柔,马副主任,请你们出去呗。”护士长领着一帮护士真的来查房了。
“你们两个都回去吧!”牧晨站在门口,眼睛望着屋内的情况。
“秦锏哥回去吧,一会儿夏医生能来查房,他昨天跟我说今天叔叔再检查一次,如果一切良好,三五天后就可以出院了。”
“我走了,回家洗洗,牧野,你的洗发水该买了!”于秦锏打着哈欠,懒洋洋的边走边说。
“自己买!”马牧野又看向牧晨,
“牧晨,我去找夏医生了,晚上我来换你。”
“不用的,晚上我在这里,前些日子辛苦你了,……”
“牧晨,你非要这么生分、客气吗?”马牧野打断牧晨的话,语气中有一点的怒意。
牧晨咬咬下嘴唇,咧咧嘴,避开马牧野愤懑的眼神,“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真的要谢谢你。”
“马副主任,患者可以正常饮食了,但仍要以清淡为主。”马牧野还要说些什么,护士长风风火火的出来了,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