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广阔的田野，清绿的小草。
“驾，驾！”小男孩站在飞奔的马车的前沿，挥舞双臂，兴奋的高喊。
“弟弟，快坐下！”小女孩紧紧地抓住车帮，一只手拉扯小男孩。
“驾，驾……”小男孩用树枝不断地抽打马屁股，突然间车轮压着一块石头，马车瞬间倾斜，男孩站立不稳，向左边扑去。
女孩还没来得及发出尖叫，已经被男孩从车子上扑下去。
血，一片殷红的血黏黏糊糊的沾满女孩的右脸，沾满男孩的双手。
瞬间惊醒，马牧野一身冷汗。
从高三开始至今，自己总是重复做这个梦，他都有点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自己深处的记忆。
马牧野起身到客厅喝水，看见爸爸妈妈正在看电视，他坐在沙发里也跟着看起来，
电视里，一家人正在田地里收割玉米，女儿劝爸爸妈妈休息，爸妈劝女儿休息，最后三个人一起坐在大树下，温馨，恬静，美好。
“妈，你只有我和哥哥两个儿子，没有女儿吗？”
“哪来的女儿，我倒希望有呢！”妈妈有点遗憾的感叹。
“爸，我真的没有姐姐或妹妹吗？”
“这孩子，睡毛了吧，咋这样问？”妈妈疑惑的看着牧野。
“我小时候有没有在农村呆过？”
“你六岁前都在农村，你今天怎么了，净问些奇怪的问题？”爸爸也奇怪起来。
“哦，随便问问，前几天同学聚会时，都讲起自己的兄弟姐妹，讲自己小时候的事，这不电视上也正在演。”
“我们在农村的哪些乡里村里住过？”
“你怎么突然间感兴趣了？你不是老反对我们忆苦思甜吗？说竟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爸爸似乎也来了兴趣，“那时候我们住在……”
“你俩别说话了，我都听不见电视里说什么了!”妈妈打断爸爸的话，专心致志的看电视。
爸爸冲着儿子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也看起电视来。
马牧野回到卧室里，偷偷地拿出画册，久久的凝视着。
晨雾中的牧晨有些朦朦胧胧，晨雾中的梧桐树也是影影绰绰的。
四月下旬的早晨，空气中还有一些凉凉的寒意。尉迟牧晨站在队伍里，双臂紧紧夹在身体的两侧，两只手互相搓着摩擦小臂，驱赶朝露带来的寒气。天才蒙蒙亮，空气中的水汽很浓，只站立一会儿，眼镜上就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尉迟牧晨摘下眼镜，扯起上衣的下衣角就擦拭起来。
“哼！”站在牧晨右手边的文安楚发出奇怪的声音，同时碰了碰牧晨。牧晨迷茫的抬起头来，眼前模糊一片。
“给你！”马牧野不知何时站在身边。
“不要！”
“眼镜布。”
“啊，谢谢！”
“也不看看是什么就拒绝。”马牧野小声嘟囔着，一边往回走一边琢磨。尉迟牧晨的性格还真是奇怪。四个人平时在一起，尉迟牧晨是温柔体贴的，一旦和自己单独在一起，就是淡淡的，甚至有点冷冰冰的感觉。
文安楚看着马牧野的殷勤和尉迟牧晨的冷淡，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站在前排的同学齐齐发出惊呼。
尉迟牧晨赶紧戴上眼镜，这才发现原来是英华跑了过来。
英华只穿件短袖上衣，牧晨的心紧缩了一下。昨天晚上文安楚将一盆洗脸水都洒到英华的外衣上，英华似乎是只有这一件单外衣。
“跑完****回宿舍给你拿一件，我那还有一件。”
“尉迟牧晨，不要说话！全体准备，起步跑！”马牧野发出跑操的口令。
周英华冲着牧晨感激的笑笑。一圈跑完，尉迟牧晨感觉身上不那么凉了，扭头看看身边的英华，她正昂首挺胸，踏着马牧野的口令跑得热情蓬勃。尉迟牧晨边跑边脱掉自己的外衣，一甩手就将衣服甩到旁边的梧桐树枝上，英华再次投来感激关怀的目光，牧晨微微的摇摇头，朝英华悄悄地擎起握紧的拳头，作出加油的动作。马牧野也脱掉了外衣，陆思学也脱掉了外衣，陆陆续续地又有一些学生也脱掉外衣。
晨风中，梧桐树轻轻地摇摆着，梧桐树上的衣服也轻轻地摇摆着。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马牧野的口令高亢有力，同学们的喊声豪气冲天。
学校周围的民居陆陆续续有灯光亮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