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马牧野学生生涯的最后一个寒假了,虽然只有短短的半个月,但马牧野还是说不出的兴奋,他正在宿舍里收拾回家的东西。
“报告指导员,大门口有人找你?”
“我知道了!”马牧野没有立即停下手里的活,门口报信的队员等了一会儿,不见马牧野出来,又喊了一遍,马牧野这才走了出来。
文安楚站在门口,正焦急往里望。
“牧野,这里。”看着牧野出现在远处,文安楚急忙招手。
“牧野,你哪天回家?我们一起走呀!”
“一起,你有假期?”
“我都连续两个月替别人值班没休息了,好不容易和春节连在一起,凑了十天的假。”文安楚高兴的笑着说。
“你预备哪天走?”
“一个星期以后怎么样?”
“我恐怕不行!”
“你们不也是下个星期起放假吗?”
“我放假后还得去特训大队一趟,弄不好还得下连队或去医院,还不知道最后到底有没有假呢。”
“春节时回家吗?把电话给我,到时侯我去找你玩。”
马牧野写下电话号码,递给文安楚。
文安楚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折好,放进钱夹子里。
“真是遗憾,我还以为我们能一起走了呢,再往后,连你也没有寒暑假了。”文安楚失望的嘟着嘴。
“今晚我请你吃饭吧。”
“不会吃吃饭你又跑了吧?上次刚点好菜,还没来得及吃一口,你就被叫走了。”
“那就没办法了,我也不能走远。”
“原来看见你们人手一部传呼,我还羡慕呢。你们半小时必须出现的规矩过年了也不改改?”
“突发事件还管过不过年呀!年后还要给我们配备手机,我就更失去人身自由了。”
“跟你吃个饭真是够费劲的!但我也不嫌弃,走吧。”
下班铃声想起,尉迟牧晨伸伸懒腰。
“牧晨,一起去吃饭吧。”
“对不起,于所长,今天太累了。”牧晨闭着眼,双手揉揉太阳穴,睁开眼看见于秦锏脸上挂着笑,盯着自己出神,碰见自己的目光,立即闪避开。
牧晨站在办公楼的出口,外面有薄薄的积雪反射出夕阳的余晖,闪亮闪亮,刺的人睁不开眼。
牧晨本能闭上眼,用手搓搓干涩的眼睛,又缓缓睁开,眯着眼睛望向门口。
门口栏杆外,马牧野身着冬季迷彩棉服,张开双臂,脸上洋溢着无限笑意,目光灼灼望向自己。
牧晨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眨几次眼。马牧野仍然双臂张开,静静地看着牧晨。
牧晨几步跑过去,眼里盈光闪闪。
马牧野突然将牧晨拦腰凌空抱起,旋转几圈,牧晨发出一声尖叫。
“这么冷,怎么不戴围巾!”马牧野解下自己的围巾替牧晨围上,又脱下自己的棉袄披在牧晨的身上,抬起手指刮了牧晨的鼻子一下,又拍拍她的头顶,替她拢了拢额头上散乱的碎发。
于秦锏站在楼梯上,望着门口的二人走远,这才慢吞吞的走出来,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直到肚子咕咕叫才随意走进一家餐馆。
餐馆里,尉迟牧晨和马牧野坐在一起。火锅里的浓汤翻滚着,冒出阵阵白气。火辣辣的火锅,火辣辣的眼神,火辣辣的恋人。
马牧野的眼神热辣滚烫,牧晨的脸颊润泽绯红。马牧野拉拉牧晨的胳膊,指指自己的左脸。
牧晨抹抹自己的右脸,“粘上东西了?”
“笨!”马牧野敲了牧晨的脑壳一下。
“这面吗?”牧晨又抹抹自己的左脸,摊开手掌,“没有东西呀!”
马牧野眼睛里全是笑,再次指了指自己的左脸,牧晨终于明白了,凑近马牧野的面前,认真看看,又是一脸的不解:“没有东西呀?”
马牧野无可奈何的摇头笑笑,伸手将牧晨额前的头发弄得乱乱的,贴近牧晨的耳边,“亲一下!”将自己的脸送过去。
牧晨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跟,嗔怪着推开马牧野。
马牧野呵呵笑着,伸手抹去牧晨嘴角的酱料,手指碰触到脸颊上的酒窝,怜惜的抚摸着:“牧晨,你真的忘记我了么?”
“嗯?”牧晨没有明白。
“在你小时候的记忆中真的没有我吗?”
“拜你所赐,我没有脑神经错乱或彻底傻掉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还想着让我记得你。怪不得我总是健忘。”
“傻掉也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呢,就算你是白痴一个,还是我喜欢的牧晨。”
于秦锏胡乱吃了些东西,看看天还没有黑,就习惯性地往江边走去。
一段时间以来,于秦锏每天吃完饭都喜欢到江边去散步。秋看滚滚大江东逝水,冬赏净白宽阔的冰面,看日出日落彩霞漫天,看青山红叶岁月变迁,消解工作的疲劳,排遣生活的窘闷,自己的一腔真情就真的付于落花流水。那个让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真的永远不懂。
于秦锏手握住石制的栏杆,一股刺骨的凉通彻全身,就势趴在栏杆上,将视线投进江面上正在滑冰的人群中。
马牧野在尉迟牧晨的后方,抓住牧晨的腰部,低着头,脚下用力后蹬,推着牧晨快速前进,牧晨展开双臂,仰着头,陶醉在滑行中。
忽然间,马牧野一转身,抓住牧晨的一只手,稍一用力将牧晨拉到自己的侧面,另一只手绕过牧晨的双肩,二人相视一笑,默契的跳起了水冰舞。
“好!好!”人们将二人围在中间,发出阵阵喝彩。两个人十指相扣,双目相对。
尉迟牧晨的脸更红了,微微娇喘,要从马牧野的手中抽出自己的双手。马牧野牢牢锁住牧晨的视线,倒退着拉着牧晨向岸边靠过来。
于秦锏赶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