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增继续笑着道“第二点,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至于第三”说到这时,突然脸色一沉,气氛浓重起来,舟增又瞬间恢复之前的笑脸道“我并不强求,你要走,下山便是。”
这突然的转折让张猛着实心中紧绷,直到舟增说完,张猛才舒了口气道“多谢前辈秒赞,但是晚辈武功低微怕有负前辈的期望。”
的确,舟增虽然没有直接说明,但确实是在称赞张猛的聪明,不然如何能下这么重要的决定,毕竟这是关系到一个家族的存亡。
舟增‘哈哈’笑着道“武功就算再高,若没有智慧和眼力与莽夫有什么区别?我想每个人能生存在这乱世中,都与自己的智慧联系,你说是吗!”
貌似是一语戳中了张猛的秘密,舟增的话虽是无心,但张猛听者有意。想起了‘马陵之战’自己如何活下来的事,不由得老脸一红,但是张猛的失态也只是眨眼之间,便恢复了神态。虽然只是短短的瞬间,但还是没有瞒过舟增的眼睛,但是舟增并没有问,也许有他自己的想法。
张猛知道,是时候给出一个决定。没有了犹豫,坚毅的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条件。”
舟增没有言语,只是微笑的看着,他已经得到想要的结果,至于条件他又那会在乎?张猛心领神会道“前辈比剑,不管结果如何,是留是走都由我父子决定!今后,要是哪里不痛快,我也希望随时能离开!”
“那是自然”舟增语出同时,突然身形前倾,人影飘动,没等张猛.复几许反应以迅雷之势抓住两人肩臂带离地面。
长发飘飘,三人如孤舟一叶,几十丈的悬崖,凌空而下。张猛虽然不惊,但是复几许何曾经历过,偌大的空谷,传响着复几许‘啊...啊啊!!’惊呼大叫之声。
刚落入空地,舟增便放开两人,族中老少都围上来相互议论,毕竟数百年,少有生人进入其中,因此被当作稀罕看待也属正常。张猛也不理会拉着复几许跟着舟增向着最高大的建筑走去,平视看去,周围一切又是别有洞天,呈现在眼里的却是另一副景色。
依山傍水,花木丛中。虽是夏日,却温暖如春。蝴蝶飞舞,小孩嬉闹,喧闹中透着宁静,宁静中印出祥和。所有房屋都是树泥建设,却透出古朴和庄严。迈上最后一节台阶,便听道有人叫喊着道“族长,二叔回来了...二叔回来了!”
瞬间,整个山谷都热闹起来,大大小小的屋里都涌出人来,看着舟增三人。不用想口中二叔就是面前的舟增,看反应这二叔也极少呆在家中!不然舟增的归来怎能引起如此大的轰动。人是越来越多,不多时,最大的房屋内传出‘壁咚,壁咚’之响,映入眼前是一个杵着拐杖的佝偻老人,由一男一女两个中年搀扶。
老者的年龄无法用肉眼揣测,满脸的皱纹如千年树皮,斑白长眉下深邃的瞳孔已找不到眼球,下颚的牙齿早已不见,使得下唇深深的凹了进去。但一头长发盘着,依稀能找出几根斑白而已。
老者稍一甩手,便挣开了搀扶他的的手,用长者的口吻道“上次你离开,正是老朽一百一十岁寿辰,想想已经过去十年,这次回来,不会再走了吧?”
舟增看着眼前这个老者有些无奈,苦笑一声,回道“爷爷,你老知道孙儿从小痴迷剑术,不想被这牢笼困住,因此才选了那断瘠护族一职,为何你老是苦苦相逼?”
原来,从两人对话得知,老者是族中最高领袖‘族长’也是燕国第一剑客舟增的爷爷。几十年前。老者便想把族长之位传给儿子,不料一次意外舟增父亲去世,本来老者还有一子,但小儿天性放纵,一心想带全族走出这山谷,坏了祖宗规矩,因此也就放弃了。便把目光投向了孙子舟增身上,舟增从小天赋异禀,聪慧懂事,深得老者喜爱,但舟增一心只为剑术,向往自由,‘族长’一职对他来说如同枷锁,牢牢困住了自己。
按照族中规矩‘族长’必须满足三个条件。第一,必须是族内之人。第二,在同辈中武功人品必须上乘。第三,继承族长一职之前,必须担任断瘠护族一职,目的就是锻炼,舟增父亲便是断瘠护族中去世的。
舟增不忍伤了爷爷的心,但又不愿束缚自己,十五年前,便口上答应了老者,一人一剑便去了断瘠,准备完成第三个条件。五年时光,晃眼而过,老者过完生辰本想传位给舟增,但舟增不辞而别,一消失就是十年。
他们不曾出谷,哪里知道舟增离开以后便与齐国剑客范叩一战,传为佳话,且相约十年之后生死一战。舟增断然不会告诉老者,难得回来,又不想和爷爷老是纠结这事,便又故计从施道“好啦,好啦!等我办完手里的事,就接受‘族长’之位,安安心心的呆在族里,那都不去了。”
老者见舟增这样说了,也不好继续纠缠下去,‘哎~’的一声长叹道“罢了,罢了,你想让我这把老骨头死的瞑目,最好不要骗我。”
这时,老者才注意到张猛,复几许二人一样,用颤抖的手指了指道“这两位是...?”数百年来,族中虽然生人很少,可以说几乎没有。但对生人并不排斥,又见是与自己孙子同行,因此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
见问到自己,张猛本想答话,但想想并不合适,舟增本来就要介绍便回道“这两位,是我请来的朋友,我想让他们住在断瘠”
此话一出,顿时议论纷纷,人人交头接耳,虽然话没挑明,但用意可想而知。对于此举难免差异,就算是这个准‘族长’接班人朋友,但毕竟也是外人。但舟增并没理会众人反应,而是看着老者的态度。
“晚辈张猛与义子复几许见过族长前辈”张猛抱拳正色的道,复几许也学着张猛的动作行礼。
周围的声音也慢慢安静了下来,貌似都在等待族长的意思,老者没有任何表情道“想必你也深思熟虑,按照你的意思办就行,毕竟你也是族长,”
老者说完便转身离去,‘壁咚,壁咚’之声再次响起,直到渐渐消失。舟增明白族长爷爷话外意,表面给了自己面子,其实是给予他族长的权利,更是提醒自己他的决定。舟增只是摇头苦笑一翻,对着众人说道“以后便是一家人,互相帮助,我带两位参观下,大家散了吧”
话出同时,直径而去,张猛、复几许随后也跟了上去,众人好像也接受了这个事实,都纷纷散去。张猛跟在后面问道“前辈,一直以来,我有一事不明。”
舟增没有回头说道“你不明白,我根本不知道你俩底细,甚至不知道你俩有没有其他目的,但为什么要留下你俩,还如此信任,对吧?”
张猛心中不明正是这点,既然猜出只是‘嗯’了一声继续听闻舟增说道“很简单,直觉!你若是有心之人,何必带着一个小孩来做自己的累赘。而且从你们的眼神中,我能看出你俩没有说谎!”
也许,舟增没有说出真正的含义,但是信任的搅拌有时候是一件事,一句话,一个动作或者是一个眼神,人心本来就难测、何必去想那么多。
晃眼便过去两天,张猛与复几许在断瘠边从新搭起了一间木屋,两人正在忙碌,舟增笑呵呵的走来说道“明日,便是我与范叩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