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临天,光辉滋润万物,夜晚的铁峰山格外安静。
潭底,梁白眼观鼻,鼻观心,正闭目凝神打坐。他的身体被一层极淡的光辉包裹住,光芒随着呼吸时明时暗。水中偶尓有鱼虾从他的身边游过,好奇地盯着他。
梁白虽然闭着眼睛,却可以清清楚地“看”到周围的一切,这就是所谓的“心眼”。是每个修真者入门之后,领悟的许多寻常的本领之一。
梁白内视丹田,里面有一青一黄两股真气。他的黄色真气比之前强大了许多,已经从一根狗尾巴草长成了一棵小树苗。不过比师父留给他的那道真气还是差了太多。
正当他审视自已真气的时候,水潭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人影。这里是铁峰山地界,合山只有李慕舟、桃花和他三个人。这水潭除了他平日练拳会来,李慕舟和桃花也只有在想吃烤鱼的时候才会过来。现在已经快到午夜,梁白有些好奇,谁会来这里呢?
透过水面梁白看到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白衣胜雪出尘绝世,比他以往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要美丽。梁白竟一时看的痴了。
那女子将腰间的衣带解开,衣衫滑落,露出她如凝脂般的肌肤。梁白这才明白,原来她是要在这里沐浴!
少女走进潭中,乌黑的长发裹住她修长身姿,她像是精灵一般在水中嬉戏游动。月光照入潭水,波光粼粼,让水面的一切显露在梁白的眼中。少女盈盈一握的腰肢,胸前的青涩挺立,无不散发着青春的朝气与活力。
一股无名热流从梁白的丹田中升起,他的神思受扰,气息突然开始紊乱。失去了内力的保护,他感觉到四周水流的压力陡然增大。一口气息从他的口中吐出,他急忙捂住了嘴巴。
他已经不能再呆在潭底,但是这时出去,无疑是自寻死路。虽说神州风俗比较开放,可这毕竟事关女儿家的清白。况且这里人烟稀少,难保不会被少女一怒之下砍成十段八段,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灭口。
梁白想了想,他现在唯一的出路,只能是躲到瀑布后面去了。他贴着潭底慢慢前进,离瀑布越近所受到的水流冲击也越大。有几次他差点没能憋住气息,幸好被巨大的水声掩饰住。
尝试了几次之后,梁白终于冲到了瀑布的后面。常年被强力的水流冲涮,瀑布后面的山体凹陷出一个石洞。梁白从水中爬出,进入石洞中,差不多快筋疲力尽。
这石洞被瀑布遮挡住,里面看不见外面,外面也不见里面。梁白长舒了一口气,只等那少女离开,自已就可以逃过一劫。
梁白找了块石头坐下,想起刚才看见那少女在水中的身姿,他的脸上火热。这时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过头就看见旁边一张无比惨白的脸正对着他笑。
“哎哟!”
梁白被吓了一跳,急忙后退。这石洞本就狭小,他这一退,冷不妨撞在石壁上,被突出的石头硌着腰间软肋。巨大的疼痛,让他倒吸了口凉气,忍不住叫了声。
梁白这才发现原来那是一具尸体,被水长时间浸泡,已经浮肿不堪。尸体穿着的衣服梁白有些眼熟,却是与南山隐仙洞被杀死的那些人一样,都是奇装异服。
“是谁躲在瀑布后面?!”
外面突然传来少女愤怒的声音,紧接着一道强大的蓝色光芒破开瀑布冲了进来。
梁白心中叫叫苦不迭,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姑娘有话好说,先不要动手!”
蓝光飞来,梁白身处石洞里面避无可避,只得双拳一振猛提真气,八极震雷拳的雷电真气充斥双臂。他一拳轰出,一道雷电之力与蓝光撞在一起,四周真气激荡,瀑布也为之一停。
梁白冲出瀑布,借机解释道:“请姑娘恕罪,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碰巧在潭中练拳,这一切都只是个意外……”
梁白的话说到一半就没有再说下去了,水中少女双颊鲜红欲滴,湿漉漉的头发倾泻下来,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有些慌乱。关键是她不着寸缕,身前春光被梁白尽数看在眼里。
那少女也是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梁白会冲出来。见到梁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已,只觉得他目光淫邪神情猥琐,急忙双手遮住身前。她气得浑身颤抖,咬牙怒道:“淫贼,我一定要杀了你!”
梁白忙摆手,无奈说道:“姑娘,这一切都是误会,是误会啊!”
少女运起真气,周身水气蒸腾,将她掩藏住。接着岸边的衣服被真气吸引径直飞向雾气中。再飞出时,少女已穿戴整齐,手中提着一把湛蓝长剑。
少女怒气冲冲,见到梁白二话不说,剑光闪过,数道凌厉无区的剑气砍了过去。
“姑娘饶命,我对天发誓,今天发生的事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你放过我吧!”
性命攸关的时候,梁白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他让过剑气,连忙求饶。
那少女柳眉倒竖愤怒无比,说道:“放过你也不是可以,你让我刺瞎你的双眼,割了你的舌头,这样我才能放心你不会将这件泄露出去。”
“姑娘,你这是强人所难,在下只好先行告辞!”梁白见谈不拢,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
少女见梁白想逃,一引剑诀,长剑光芒大涨异常夺目。她手指挥动,长剑直飞天上,声势赫赫。
梁白见这招式不一般,也催动八极震雷拳的拳劲。只是那长剑飞到半空中却突然如烟花一般炸开,化为无数细微的蓝色星尘,扑天盖地,煞是好看。
星尘随风散落,却对周围没有丝毫影响,就连灵气也没有半点波动。
“是发招失败了吗?”梁白心中纳闷,这招式好像什么用也没有。
就在这时,山风陡起,梁白察觉到一丝危险临近,可他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袭来。本能地扭头躲过危险,然后他就感觉脸颊像被什么东西割了一下。他摸了摸脸颊,手指上沾染了一丝血迹。接着他身上的衣服忽然莫明其妙地裂开无数道口子。
梁白闭目感知,这才发现,原来四周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无比锐利。像是无数的镰刀在空中旋转飞舞,切割着他的衣服和皮肤!
他急忙运气拳劲,雷电之力瞬间布满全身,保护住身体。那些风镰与雷电之力碰撞,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好厉害的风系真气!”梁白暗自惊叹。
少女见梁白身穿剑院的衣服,怒道:“你这种人就是剑院的败类,留着你也是丢门派的脸。今天我就为师门清理门户!”
她双手引诀,四周狂风大作,那些风化的镰刀变得更加锐利。无数风镰袭来,梁白的护身真气渐渐有抵挡不住的趋势。不多久,一道风镰破开他的真气,将他的手臂划开一道伤口。
看样子,这少女至少已经进入了虚境,他根本不是对手。梁白见少女气势汹汹,自言自语道:“今天能不能逃走全靠你了!”
他深吸一口气,念道:“流火在上!”
只见他手指上黄色真气凝聚,在空中急画,流火法阵的阵图随之出现。
“流沙在下!”
接着他又在地上画出流沙法阵的阵图。
“烈火在前,弱水在后,建木在左,厚土在右!”
随着梁白喊出,四个基础法阵一一浮现。如此一来六个阵图将梁白环绕,形成一个奇异的组合。
就在他画阵图的同时,少女指挥着那些风镰几乎将他的护身拳劲破开殆尽。他的衣服被割开,身上伤口无数,样子狼狈之极,只是现在他无法分心理会这些。
梁白看了眼四周的阵图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闭目凝神。一张光图自他的神识海中慢慢形成,这就是札记后面记载的无名心阵。
随着神识海中光图成形,六个法阵阵图一一点亮。一股强大的力量出现,将他身边的风镰逼退!
那少女见到梁白布置法阵,微微惊奇。要知道现在并没有人会去修练法阵,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但她没有大意,双手捏诀,将自已的真气提升至极限!
那些无形的风镰,忽然爆发出蓝色光芒,呼啸着向梁白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