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青蓝云天,熟悉的嘈杂人流,熟悉的道巷路街……
熟悉的一切,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包括空气也是如此。
真的好熟悉……
可是,为何却有一种不熟悉的陌然?
这,难道真的只是我个人的错觉吗?
我……
真实与虚幻的梦境,搅乱着仇望黎,迷茫,沉溺,无处可逃,他近是神经差错!
“喂,醒醒!醒醒!回神……”
“啪!”
右耳朵突然一下是赤烫的痛楚袭来,猛地将恍惚的仇望黎拉回了神。
忽然愣过神,见余亦一脸恼火的看着他。
仇望黎一脸茫然,不知所以,很直呃地问道:
“怎么……怎么了……吗?”
“你说怎么了!你到底怎么回事?我问你话喊这么多声你也不应一次!”
“没……没事,你刚才说什么?”仇望黎有些尴尬。
余亦一脸不爽。
兄弟,你真有听我说话?感情我是个傻蛋在你旁边嘀咕这么久。
“我在问,你昨晚睡得可还好么!”余亦真是气急了,可不好发作,炸然直接在仇望黎耳旁大喊道。
引得流动的路人纷纷侧目,再望向余亦与仇望黎这对年轻亮丽衣着的少年眼神不免带点异味!
可惜了好两个少年哥,竟是……嗯……啧啧……
仇望黎耳膜鼓嗡嗡作响,半响才恢复正常。
这么大声怎么?
他怎么不高兴了。
但难得有人关心问道,仇望黎怎能不回答?况且是救过他命的朋友。嗯,虽然声音是大了一点,但总是一件表示自己友好的事,不是吗?
于是,仇望黎诚憨地答道:“不是很好。”
“不是很好?”
还当真回答啊?
余亦脸上露出疑惑,微微有一丝惶慌。
他本是见仇望黎魂不守舍,有些生气,也只是随便喊喊道而已。
余亦根本就没要仇望黎回答的意思。可是仇望黎却给出了回答。
“不是很好”!他为什么要回答?他为什么要这样回答?
会不会他发现了什么……
仇望黎抖了抖左肩头扭扭脖颈,用右手指着,示意道:“脖子。”
“脖子?”余亦更是不解,不过脸上那若无的一丝惶慌终于消散开来。
“脖子痛。”仇望黎有些不好意思道,“你那屋里那个竹木床有点不太平衡,睡着不舒服,半夜翻身时扭着了。”
余亦嘴角抽动,突然有种想骂娘的冲动!
这人,还真是不客气!这是客气语,客气语好不好!客气语,懂不?
少爷,你知不知道脸面,你识不识礼貌?
虽说人活一张皮,但也得有口气不是?
仇望黎到底是多厚脸皮啊!
余亦终于见识到仇望黎的什么是厚脸皮了!
脸皮为何物?仇望黎根本就不认识!仇望黎他根本就没有脸面啊!
小子,敢问你有脸皮么?
余亦他该说什么?
这刻,余亦深深地被仇望黎所折服!
终于碰上一个比爷脸皮更厚的人了。不容易呀,真是不得不服啊!不服不行啊!
余亦心里大大地感叹。
看着对方那很是认真憨直的样子,余亦又不禁颇是莞尔。
“对了!”一直愣子般的仇望黎忽是欣奋起来,眼角顿是遮不住的光亮,他小心谨慎地小瞧了四周流动的人们一眼,方才压低声音凑近余亦欢喜地道:
“你不是会那个武法仙术么?帮我整治一下哩!”
说着,仇望黎他还伸了伸脖子,咧了咧嘴,眨了眨眼。
呃……
“去.你·大.爷!”余亦随仇望黎的眼神看了四周一下,方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呢?
余亦想了一下,看着凑近的仇望黎,联想着四周怪异异味的眼神,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终于明白了什么不对劲了。
余亦咬牙切齿,浑身发毛,此时捏死仇望黎脖子的心都有。
余亦恶狠狠地道:“走了!”
也不等仇望黎,他就匆忙向前走去。
凑近欢喜的仇望黎顿是被余亦的语声吓了一大跳,他依是不明所以。
怎么突然就……
等仇望黎抬头再次环绕四周看了一遍,终于也意识到了不太对劲。
脸上通红透澈。
他忙低下头,疾步向前面余亦追上去。
也许,陌生,是因为多了一个陪伴的脚步吧!
仇望黎低头俯视着街地,匆忙跟着余亦的脚步走着。忽而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露出了一抹微笑。
余亦匆忙走着,瞥了一眼跟在身后忽而傻傻露出一抹“微笑”的仇望黎,皱起眉头,心里直发麻疙瘩。
真像个愣子!
余亦心里如是道。
于是,余亦的脚步更是匆忙。
于是,跟在余亦身后仇望黎的脚步更是匆忙。
于是,街上便出现了两个愣子般的富家少爷前一个慌忙赶路后一个低头追行一前一后匆忙走路的离奇而古怪的景象。
“等等。”仇望黎气喘着扯住了前面的余亦,大口大口地重重直喘了几口大气,方才说出声:“你是要去哪里,干嘛要如此急步,停下歇歇吧?我快讨不过气了……”
余亦真停住了脚步,他并没有回头,直呆站大是一来分钟后,他才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天门府。”
“什么?”仇望黎尚未凝神。
天门府?!
他是去……天门府?
仇望黎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他看着不出第二声的余亦,便知他没听错。
余亦没有说笑。
余亦也不可能说笑!
前处确是天门府!
莫不是真……
仇望黎望着余亦后背,心里一下颤抖。
他虽是有隐隐猜测,但始是说服不了自己。
人世冷漠,沧桑凉水,尘世之故,仇望黎早已尝百过尽。
你怎能让他一个对尘世绝望的孤儿焕发重新相信世界如他以前想象的美好!
哪怕是朋友,又有谁愿为这平凡的二字之谊而得罪至高的权益,而不问原由?
仇望黎并不是痴傻的愣子!相反,他很敏感,所以他更愿珍惜每一个可能!
世界如此疯癫,他只能让自己变得更糊涂,这样他方才有信心活下去。
仇望黎不得不怀疑余亦,可他不能怀疑余亦,所以他没有怀疑余亦。
仇望黎鼻子忽然有些发酸。
他第一次在心里告诉自己,世界并不只有世界,还有也许不是很好人的好人!
“你真……要去天门府?”仇望黎有些怛忧。
“不是我,而是我们。”余亦没有转回头,这刻他双眼发亮,很是果断,而且有一丝挥不去显得极其诡怪的戾气。
“这件事,担搁得实在太久了。”
是啊,担搁得…实在……太久了!
余亦说完片刻,又跨出了脚步。
余亦,他不会再停步。
一开始就决定好了,就不能退出。余亦他不能原谅也不允许自己退出!
“余亦……我……看算……了……还是……回去吧……”仇望黎低沉而犹豫地小声跟在余亦后面道说,“我是说……我自己的事,我自个解决。这天门府,我……以后……再……”
话尚未说完,仇望黎便觉一猛力将他提起了地重心。
余亦没有回头,他左手往后一捉,就将仇望黎一把整个直挺扯提到了前跟。
余亦瞪着仇望黎,皱眉大骂道:“回去?回去个屁!有什么不适?就他娘个闲事,有什么大不了的!来就来了!怕个蛋球!
天门府?也许在你看来是庞然大物,它在小爷面前算个屁!连屁也算不上!小爷一屁跺了它!
你紧张个毛!有爷在,你就上前去喊他几声龟屁股,然后小爷一脚端了它回去放娃娃!稍下你站一旁看着拍掌就是!
再多嘴,小爷我摞你了!”
仇望黎被余亦那狠劲提着都快喘得不行了,脸涨得一片赤红,满脸发额都是唾沫子。
余亦左手一松,仇望黎一下跌跌歪歪地回下站在了地面,差点回不过劲。
仇望黎头儿一片晕白,也只得乖乖紧跟着前方的余亦,再不敢言语。
终于,余亦停住了脚步。
天门府,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