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连防弹衣都没能看穿,你的战场似乎并非如我经历过那般的残酷。”
卡斯特解开西装露出其中的一件黑色上衣。
“记得是叫防弹纤维来着。”
“在我的那个时代,如果有这种东西的话,或许也不会因子弹而死了那么同伴了。”
艾尔芙兰瞪视着卡斯特,说道“真是无聊,就算你身上包得再严实,你的头可是能够被轻易射穿的!”
她将枪口对准了卡斯特的头颅。
枪声响起,金色的子弹从枪**出。
地板被射出孔洞,但卡斯特的笑容却依旧没有消退。
艾尔芙兰的笑容夸张地扭曲着。
“小姑娘,你以为…我是怎么能够从子弹乱飞的战场上活下来的?”
“在没有那么便利的防弹材料普及的时候,枪这种东西呀,最原始的预防方法只能是观察枪口,预测子弹的轨道,然后躲开。”
“不过说的好听,可真的能够做到的人也没几个。”他笑着说道。
“老头子,你是什么人?”艾尔芙兰的手颤抖着问道。
“我?”卡斯特碧绿的眼睛一瞬间变得深沉。
“只是一名守塔人而已。”
幽灵以极快的速度接近,东云咬牙看着她飘忽不定的身形。
她简直就像是幽灵一样自在地移动身体,从未正统学过武学的东云全然跟不上她身体的动作,繁多的假动作让东云目不暇接了。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东云一下子朝幽灵冲了下去。
那个幽灵丝毫没有躲的意思,她看着东云那奋不顾身的样子,不自觉地笑了。
她的右腿犹如鞭子一般踢中东云的侧脸,根本不需要特意瞄准,东云这种程度的简单行动,对她而言就跟零距离用枪射靶一样。
东云的身体撞上了酒架,各种酒的酒瓶不断倒下,混杂血味的酒香刺激着东云的嗅觉。
他倾尽全力从地板上站了起来。
其实如果幽灵是认真的的话,在他被踢飞的下一瞬,他就该被紧接而来的银刃刺穿身躯,但现在,幽灵的目标不是他,而是躲过了他七刀却还活着的路黎。
她朝着路黎奔跑,宛若瞄准了雏鸟的鹰隼,那一双银刃就是她的利爪。
路黎直面幽灵,身体颤抖不已,手中蜡烛的火焰也随着她的恐惧而轻颤着。
东云抓起酒架上的一瓶白兰地扔了出去,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酒瓶在两人之间迸裂开来。
酒沾湿了地板的同时也泼到了幽灵的身上。
幽灵的身形停了下来,然后下一瞬口罩下的脸孔咬了咬牙从路黎的身边跑过离开了酒窖。
逃过一劫的路黎从恐惧中得到解脱的一瞬滑坐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我还活着…”她难以置信地说道,
东云踏着略微摇晃的脚步走到了路黎的身边,说道“嗯…因为你手上拿着蜡烛,被酒沾湿了的她害怕火焰把她自己给点燃了,所以才暂且饶过了我们。”
东云说着回头看向圆桌上伊丽斯的尸体。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糟透了…”
最后将视线从她的身上扯开。
“东云,到底发生了什么?”路黎问道。
“艾尔芙兰逃跑了。”东云说道。
“怎么会?那刚才那个手术服打扮的人就是艾尔芙兰?”
东云摇了摇头,说道“那个不是艾尔芙兰,是追逐着艾尔芙兰她们的那个叫做幽灵的家伙。”
“路黎,快走吧,必须得去阻止艾尔芙兰才行。”
东云从酒窖里走了出来,催促着身后的路黎。
幽灵离开了,那说明她还有别的目标,他只希望不要再次迟到登场。
“守塔人?”听到卡斯特的自称后,艾尔芙兰疑惑地说道,他的身份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你是在愚弄我吗?”
卡斯特从容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我并没有这个想法,你知道的,很多人老了之后总喜欢以戏弄年青人为乐趣,但我并不愿苟同这种乐趣。”
艾尔芙兰皱了皱眉,问道“你为什么知道‘幽灵’的事情?”
卡斯特摸着下巴,说道“那是我的忘年之交提供的情报,她似乎对于‘幽灵’那样子的罪犯非常感兴趣”
“对她而言,狩猎他们便是她的职业,也就是所谓‘侦探’。”
艾尔芙兰的脸色有些发黑,说道“那个女孩是疯了吗?那种家伙可不是随便可以打发的。”
“我单单是为了干掉一个幽灵就已经费尽功夫,那家伙居然想要以狩猎那种家伙为业?”
艾尔芙兰感觉那个女孩就是个疯子。
“我也觉得这种事让一名柔弱的少女来干稍显鲁莽,但那名少女可不是会听我话的人。”
“话题有些扯远了,回到原题吧,艾尔芙兰-维克多女士,如果你愿意在此收手,我也愿意不对你的所作所为进行追究。”
“交出杰克的遗物,永远不要再触犯禁忌是你最好的选择。”
“哈哈哈哈!”
艾尔芙兰狂笑了起来。
“只不过是穿上了防弹衣,躲过了子弹而已,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你充其量只不过是连站都站不起来的老头子而已!”
是的,只能依靠轮椅移动的他的速度该是多么缓慢可想而知,就算不用手枪,杀死他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
艾尔芙兰一口气将手中特制的银色手提箱朝卡斯特砸去。
卡斯特的脸色丝毫未变,但碧绿的眼睛变得宛若秃鹰的眼神般尖锐。
他刹住轮椅的一只滚轮,另一边的转轮猛烈转动,忽然离地浮起,轮椅浮起转轮的一边挡住了艾尔芙兰的手提箱。
手提箱的重量被轮椅挡下,艾尔芙兰的脸色变得苍白,比眼前的老者还要苍白得多。
卡斯特将解开另一边的手刹,轮椅再次以停滞的一边为主轴转动,直驱艾尔芙兰的腹部。
艾尔芙兰睁大了眼睛,棕色的长发仿佛恐惧了一般颤栗不已。
此刻,卡斯特仿佛胜利在握一般,眼前这个小姑娘宛若娇嫩的蔷薇般反手间便可捏碎。
但幽灵总是在人们不知不觉间翩然而至。
没有任何的脚步声,但卡斯特却警觉地闻到了一股参杂了血的酒的气味。
在卡斯特反应过来之后,白色手术服的幽灵冒充着天使出现在艾尔芙兰身后的转角处。
一条雪白的线从艾尔芙兰的脸庞划过,卡斯特紧急地后退,躲过了雪白的线。
雪白的刀刃刺入廊道尽头的墙壁上。
“幽灵吗?”卡斯特的脸色沉重地说道。
下一瞬,卡斯特听到了幽灵的笑声,那是远比无数黑夜中的风声还要阴森恐怖的声音。
穿着白色手术服的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守塔人,你和灰姑娘一样碍事,趁早给我退场吧!”
她的身躯宛若箭矢般朝卡斯特射去,卡斯特与幽灵的眼神在空中交织迸溅出火光。
艾尔芙兰避开了白色的幽灵,而幽灵也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朝着卡斯特袭去。
银色的刀刃挥下,那是连木桌都可以一劈为二的独特刀刃。
艾尔芙兰的肉眼无法跟上的瞬间,老人的身躯一下子从轮椅上浮空,幽灵抓准了机会将他踢飞了出去,他的身躯砸到了落地窗。
艾尔芙兰的眼睛睁得极大,而幽灵则是看了看自己右手的刀刃。
她刚才的刀刃被老人接了下来,因为接下了握住刀刃的她的手腕的力量老人的身躯才会浮空,否则刚才那一击足以让他直接开膛。
那是什么程度的眼力和反应速度?至少比那些扎拉雇佣的三流的佣兵要强得多了。
“这艘船可比我想的有趣多了,真的是没有白来。”
破碎的玻璃宛若雪花般散落于地,卡斯特的嘴角留下猩红的血液,手指微微颤动,他身后的玻璃窗已经碎得不成样子,窗框也变型得极为严重。
“如果你没有残疾的话,或许..还真能跟我打一架呢。”
幽灵如此说道。
她一只手拖动了卡斯特的轮椅。
卡斯特的眼睛瞄了一下自己的身后,汗珠从他的额头流下,他的身后是窗外的高空,到甲板距离,至少有三四十米。
“差不多二十年没有这么剧烈的战斗过了吧,就算不愿意承认,但身体确确实实老化了呀。”卡斯特忍着剧痛,声音沙哑地说道。
“再见,老头子!”
生死一瞬,卡斯特睁大了碧绿的眼睛。
幽灵将轮椅一下子从手中甩了出去,轮椅爆飞之中砸中了卡斯特的身躯,连同他身后的窗户一齐摧毁,他掉出了窗外。
幽灵将视线投向了艾尔芙兰,原本和她对峙的卡斯特突然被眼前的家伙干掉了,但艾尔芙兰的眉毛扭曲得更严重了。
“我们还是第一次以这副样子见面吧,艾尔芙兰-维克多女士。”
“总算是等不及出现了吗?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