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工作的时候总是会忽略时间的概念,不知道过了多久,欧阳天向只知道当自己结束自己的尸检工作之时,外面已经伸手不见十指,路飞不知何时开始,躺在太平间的床上睡了过去。
欧阳天向眼角有些湿润的对着沉睡中的路飞呢喃道:“明知道你是为了从我口中第一时间得知我的看法,利于你在其他人面前显摆自己的与众不同,可看着你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还真是让人心头一热啊。”
抬脚不客气的将躺着路飞的床踹到墙角,一向保持着浅睡状态的路飞立即被惊醒。
“嗯?你检查完了?那我们先去吃饭去吧,饿了一下午了,肚子早就扁了。”揉了揉双眼,心理素质超硬的路飞直接漏掉被分解的七零八落的尸体,张口就邀请欧阳天向去吃晚餐。
仅仅早上吃了一点东西的欧阳天向此刻也听到了自己的肚子在对自己发出不满的抗议,所以不仅没有反对路飞的提议,反而更加快速的拉着路飞离开第八号太平间,出去找吃的。
陇城的夜晚一向比白天热闹,忙碌了一天的人们习惯性的在夜间放松自己的大脑。看着人潮如海的夜景,欧阳天向和路飞俩人随便找了一个还有空位的地摊坐下,喊老板过来招呼自己。
“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这个点出来吃饭受罪不?”路飞气恼的道。
欧阳天向瞥了一眼路飞,低着头唉声叹气:“唉,我真是自作自受啊,想想自己把京都中大好的前程给推掉,没事找事的跑到陇城帮个忙,不仅没得到什么好处,反而换来了一大堆的牢骚,真是犯贱啊!”
“囁!”刚想让欧阳天向道个歉,然后自己再装作大度一样放个人情的路飞,一听这话立即摆出一副苦瓜脸,没办法,谁让自己不占理呢,这真是一步行错,步步错,一辈子都难过。
“对了,你不是说等你检查完就告诉我你的检查结果吗?还有如果要是这个案子真的被判为自杀的话后果有多严重?”路飞将座位往前挪了挪,好奇的询问欧阳天向。
“嘿嘿!”欧阳天向吊儿郎当的看着路飞:“我说我的局长大人,你真是榆木脑袋啊。我问你,要是你刚刚把这件案子判为自杀,相同作案手法的案子就接连出现了四件,然后新闻上再给您添油加醋的报道一番,你说你的上司会怎么看您?”
“你的上司肯定会认为这是你不作为,一有事就推到其它上面,这才导致如此大社会影响,到时候你被停职那简直都是上天在施舍你了。要我看直接将你降职到小岗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欧阳天向不等路飞答话自顾自的说:“还有这一次不要说我夸张,这一次的尸检报告我是不可能给你写出来的,而且你还要保证你听完后不可以告诉其他人,要是憋不住就找我说,否则你肯定会被别人当成精神病送进精神病医院。”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就赶紧说吧。”急不可耐的路飞催促道。
“死者的生前状况你都已经知道了我就不说了,我就说说死者的死因吧。这是一件谋杀案,凶器就是人。”
“人?你这是什么逻辑,凶器怎么是人啊?”路飞有些迷糊了。
虽然路飞这么问也没有什么错,可是这却碰触到了欧阳天向的眉头,欧阳天向自出生那一天起就十分讨厌他人在自己说话的时候打岔,即便这个人与自己的关系有多好,还是这个人要说的内容有多重要,只要打断他说话,基本上都会在医院里呆上个一段时间。
“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说话的时候打岔?记住了,这是你的第一次,也是你的最后一次,再有下一次的话,小心我把你捏爆喽!”欧阳天向的这一番威胁很明显还是很有效果的,路飞紧闭嘴唇,生怕发出一点声响让欧阳天向听到。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认真的欧阳天向的时候,路飞心中没来由的有些心悸,不自觉的选择听从欧阳天向的警告。
看到路飞老实了下来,欧阳天向十分满意的继续道:“你很疑惑我为什么说凶器是人对吗?”
路飞慌忙的点了点头,显然很希望欧阳天向能解答自己的这个迷惑。
“那是因为凶手根本就没有用任何东西就把人杀了,所以我说凶手就是凶器。可是尸体的脖颈上没有勒痕,尸体腹部也没有发现致迷一类的药物,那凶手是怎么把人杀死的呢?哼哼,这一点确实有些脱离现实的范畴,但也仅仅局限于现在这个普通的社会,我想你多少也知道一点我的身世对吧?”说到这,欧阳天向有意识地停顿了一下。
“嗯!嗯!嗯!”路飞连连点头。
看到路飞的表态,欧阳天向嘘了一口气“那我也就不多加解释了,这次的事情应该是一个与我身份相同的人做的,这个人的作案手法在我这样的人眼中看来很小儿科,不过是利用人体穴位的挤压,使得人脑部血管充血爆裂。如果是其它地方的血管充血爆裂事情并不怎么大,顶多血管爆裂的地方产生剧痛,其他的也没多大的影响。可脑部血管爆裂那是直接影响人的安危的。由于......”
“菜来喽!”这时,地摊小贩已经将菜做好端了上来,打断了欧阳天向的长篇细论。这下可好,欧阳天向原本很恼火他人打断自己的言论,可是当这个打断自己言论的是一个人生中无辜的过客的时候,欧阳天向无奈了。打吧,人家也没怎么得罪你,毕竟人家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坏习惯。不打吧,自己又有些忍不住,纠结的表情简直快要将欧阳天向的俊美的笑脸扭曲变形。
挥手示意服务员下去,开了两瓶啤酒,与路飞一人一瓶,客气的点了点酒瓶,一口气闷下半瓶。眼一闭,将口中的酒咽了下去。
“呼!”感觉心中的闷气被压了下去,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死者就是因为太阳穴、风池穴和四神冲穴受到挤压,使得中枢神经躯干血管爆裂进入假死状态。这时的他是没有任何的知觉的,外表看上去与自然死亡毫无区别。这个行凶的人显然也是这一行的行家,用棍子击打死者的头部的时间很到位。所以从各方面检查你都不会有任何谋杀的发现。”
说到这,路飞没有出声打断欧阳天向,转而在欧阳天向眼前晃动着手指,提示自己有问题想问,可不可以让自己问一下。
欧阳天向没有拒绝的点了点头。
“你之前有说过,这个案件的凶器是凶手本身,可是你现在怎么又说凶手在死者未死亡之前用棍棒击打死者的头部,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呵呵”欧阳天向神秘的一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你在现场有找到作案的凶器吗?换句话说,你有没有探查出来凶手的作案工具?”
“没有。”路飞摇了摇头答道。
“这就对了,凶手用的应该是一个直径超过一公分的冰棍击打死者头部的,本来他是不需要多此一举的,可是他的目的本身要求他必须这么做,所以他才会在死者没有死亡前做出如此之事。至于他为的目的是什么,恕我不能直言。”欧阳天向耐心的解释着。
“那还有没有可以直言的,告诉我一下呗。”路飞谗着脸追问道。
欧阳天向无奈的摇了摇头,默默的吃菜喝酒。
不到三十的路飞能爬到局长这个位置,除了个人的能力以外,察言观色也是路飞平时的必修课。见欧阳天向不搭理自己,路飞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离开了案情,路飞和欧阳天向俩人忽然发现他们没有什么话题可聊的了,平时俩人的交集就不是很多,对对方的兴趣爱好也不是很了解,一时间气氛冷了下来。
“嘭!”就在俩人吃的差不多刚要结账离开的时候,一个木凳从天边飞了过来,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他们的饭桌上,顿时俩人的身上溅满了油渍。
路飞俩人顺着木凳大致飞来的方向看了过去。离他们不远处对面的小店有两伙人正气势汹汹的对峙。一方人虽少,但看他们那一个个施瓦辛格的身体,明显都是打架的好手。与他们对峙的另一方人是多出对方不少,可是在明眼人眼中他们在气势上已经败给了对方,即便人再多最后还是输多赢少。
路飞对此倒没什么感觉,闹矛盾嘛,只要不闹出人命,他才懒得去管这些事情。可惜,路飞没有发现欧阳天向那双已经发光的眼睛,否则他肯定会强行拉着欧阳天向离开的。
看着对面起冲突的人群,欧阳天向心里不断嘀咕:我去,没想到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吊炸天,随便来个地方吃饭都可以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女。天啊,这是您对劳累了一天的我发下的犒赏吗?嗯,看情景,这一次的事情估计就是由她引起的,如果这个时候我来一个华丽的出场,她会不会以身相许呢?不管了,先给她留一个好印象,交个朋友再说。
“路局长,麻烦你帮我结下账,我有点事要去做。”欧阳天向看都不看路飞一眼,吃吃的请求了一下,一蹦一跳的朝着对面过去。
“嗯。”路飞自然的应了下来,一顿饭而已,根本花不了几个钱,原本就有请客想法的路飞毫不犹豫应下。被欧阳天向一句话拉过神的路飞转身结完账,刚想喊欧阳天向离开的他就看到一脸浪荡的往出事地点冲去的欧阳天向。
路飞立即吓的魂飞魄散,三步并作两步的赶超欧阳天向:“天向,你想干嘛?我可是要告诉你不要惹事啊,这种事可不归咱们警察管,而且你也看到了对面那几个大汉,一看就是练家子,即便你再怎么能打也架不住人家人多。你可别想不开哈!”
说到最后,路飞的语气已经有些严肃,无奈的是此刻的欧阳天向一颗心都挂在对面的女人身上,根本没有听路飞说的什么东东。这时俩人已经来到对峙双方的一旁,路飞也只好无奈的跟着欧阳天向在一旁观看,默不作声,生怕多嘴惹是生非。
来到近前,欧阳天向和路飞俩人终于听明白了两方人的身份以及起冲突的原因。那些壮实的大汉是陇城最大的武馆力武馆的成员,他们是这里的常客。基本上每天练完武就会到这里喝喝酒,撸撸串。另一群人则是陇城大学的学生,今天是他们的毕业日,生活还算可以的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在外面最有气氛的烧烤店来举行他们的毕业聚餐。
本来两伙人可以安安静静的各自度过自己的时光,毁就毁在李阳身上。李阳是这群学生的老大,平日里不仅学习好,还很会做人,以他为核心的这群人都大致的了解他的家里情况。知道李阳有一个在陇城师范大学读大二的妹妹,是陇城师范大学的校花。青春期的他们都幻想着可以与女神级的女生交流,于是吵着李阳将他妹妹叫过来一起参加这个毕业典礼。
知道自己这些兄弟们的小心思的李阳毫不犹豫的应答了下来,这就有了后来那些力武馆的成员看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妹妹在这吃饭,一个个远远的口花花的调戏李阳的妹妹。
身为兄长的李阳无法忍受他们的这种行为,酒精上脑的李阳无所顾忌的张口骂了一句“妈的,管住你们的嘴,再胡言乱语我他妈撕了他!”
就是因为这一句话,造成了现在这个难以收场的局面。
现在两边的人都想自己在道理上站住脚跟,这样才能在接下来的争论或争斗中得到观众们的支持,这样不管结局如何,己方都是赢的那一方。
知道了事情的过程,不要说欧阳天向,就是路飞都想冲上去干翻力武馆的几个人渣。奈何流水有情,落花无意,路飞是空有一腔热血,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敢冲上前去。
路飞的顾虑完全影响不到欧阳天向,只见欧阳天向握了握手指,拧了拧脖颈,一个跨步冲到力武馆领头的人的眼前,对着身前的大汉面部一拳挥过去。急于表现自己的欧阳天向忘了自己的拳头有多重,即便被打中的是这些力武馆成员中的领头羊,那还是一个学员,实力本就远远不及力武馆馆主,更何况跟他这位连武馆馆主都可以轻易打败的高手相比。
这一拳直接将欧阳天向眼前的大汉击飞出去,“咔嚓!”的骨裂声清晰的传到周围观众的耳中。看到半途杀出这么一个煞星,周围的观众们立即拉开一段距离,将参与争执的两伙人和欧阳天向以及没弄清楚眼前状况的路飞圈在中间的空地中。
“师兄,你没事吧?”
“你怎么样啦?师兄。”
......
见自己师兄被重重的一拳击倒在地,其他六七位大汉有些慌张的上前帮助倒地大汉站立起来。欧阳天向那拳太重了,倒地大汉被扶起来时,身体不由自主的摇摇晃晃,指着自己一边的人大声道:“小子,你真******有种,敢他娘的偷袭老子,信不信老子明天让你横尸街头!”
“师兄,打你的人在那呢。”被指着的大汉有些难堪的指向欧阳天向提示自己的师兄道。
“嗯?”师兄揉了揉眼,看清楚眼前是自己的师弟后,顺着自己师弟指的方向看过去,脖颈一歪,挣脱扶着自己的师弟们,一摇一晃的走向欧阳天向。
本就不怎么优雅的姿态在其还没走两步就倒地后,更是迎来了围观者的一片哄笑。师兄如此的丑态百出,让剩余的几位师兄弟打消了继续争执的心思,朝着欧阳天向甩了几句不着边调的狠话,抬着他们的师兄匆匆离去。
陇城大学的学生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次事故闹剧般的收场,他们都忘了自己已经脱离危险。
幸好,他们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欧阳天向却没有忘了自己搀和这件事的初衷。头一扬,那无法飘起的平头还是让欧阳天向感受到自己这一刹那变帅了不少。再挂上自认为很有亲和力的酒窝微笑,缓缓走到李阳妹妹的面前:“美女,咱们约会吧?”
“啪!”这一瞬间,围观的所有人都听到眼睛掉一地的声音,这句话的冲击力太大了,没有几个人可以跟上欧阳天向的这种跨越思维。
李阳以及他的那些同学们有些手无足措的看看欧阳天向,又看看李阳的妹妹。想阻止欧阳天向,但是一想到刚才欧阳天向撂倒力武馆师兄的那一拳,不想也忍了下来。不仅如此,他们心中还隐隐有些担心李阳的妹妹会得罪欧阳天向,那样他们可就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个,咱们认识吗?如果我们不认识的话,我妈妈说不让我跟陌生男人聊天交往的,尤其还是一个喜欢惹是生非的男人。嘻嘻。”李阳的妹妹有些调皮的道。此时的她与之前生事的时候那种惊慌失措,颤颤巍巍可怜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完了,这下完了,要是这个家伙真的生气了打我们的话,我们该怎么办?”李阳妹妹的一番话直接吓的李阳他们胆战心惊。
“呵呵。”欧阳天向很尴尬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