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凡道:“好,那就先去阳间吧,遇到什么情况,见机行事。”说完叶子凡在想,这样到底妥不妥,可是有别的什么办法吗?
“少侠,我叫聂曼青,往后叫我曼青好了。”说着她埋首微笑,随后于袖间拿出一枚银钗对着洞穴里壁画起一个长宽尺许的框子,随后框子的边沿处闪烁几道耀眼的光芒,伴着一串叮叮咚咚的声音,墙上的框子奇迹般的打开了!聂曼青微笑着道:“少侠门开了,这便是通往阳间之门,我们这就走罢,不宜再耽搁了!”
叶子凡长这么大头一次遇到这等奇事,然而这时候又不好问些什么,随即和女子一道踏步跨出门槛。等跨出门槛来,叶子凡往后看了一眼,目及之处,是一片茫茫丘岭。
此时天色已晚,看对方的脸面也不太清晰。现在叶子凡心里确定的一点就是自己离开魔界回到人间了,只是不知道现下身在何处,然心里还是欣慰了许多。这恍惚间隔世的感觉当真叫他奇怪异常。他和女子一路行走,相互间也不言语。此地山道交错,想来附近应有村寨。不出几里见得一个寨子,寨门匾额横书三个字:千风寨。
叶子凡道:“咱们就去那里投宿吧!”
“谢谢少侠。”这四个字说的颇有温婉之意,若在平日叶子凡听得这样温馨的话语,还是会觉得舒畅,至少他不会觉得无聊,然而想起不久前发生一连串的奇事,实在没有那个心情。到得一家客栈,里面有许多吃酒的宾客,他们见叶子凡身后跟随一位仪态万方的美人,皆是看得目瞪口呆。有人还忍不住感叹起这女子的美貌来。
等叶子凡正要向柜台处的店小二问起是否有房舍投宿,席间一偶传来有人说笑声音:“年轻人艳福不浅呐,若是我等能够与这样貌美的女子能共度良宵!就算是一天晚上,叫我少活二十年,我也乐意!”话语方了,客厅里便掀起一阵笑声。那女子面对这种情况,倒有些不知所措,便不由向叶子凡靠拢过去。叶子凡听得那些不友善的嘲笑声,火气一下子上来,正要往那些人发作过去,却听得一旁有个彪形汉子道:“兄弟不要胡言乱语,咱们说正事。”
叶子凡看这说话之人,膀阔腰圆,一脸的络腮胡子,旁边放着一口单刀。看去也不像是什么善类,叶子凡本想也不做理会,然听得络腮胡这些人之后言语,让他震惊不已:“听说秦王从东瀛带回的东西并非什么仙药,而是一件衣裳。那东西有超凡的魔力,最近它在民间出现了,是个无价的宝物,现在江湖上各路人马都想尽办法去弄到它,要是我们能弄到此物,交于帮主,以后咱们的天龙帮就不怕收拾不了其它帮派教派,到时候咱们兄弟各人吃香喝辣,还愁没女人,一人弄她们七个十个不在话下?”
旁边一人道:“天下之大,到哪里去寻得此物,这并非易事,这样盲目的找就像海底捞针。太难了吧!”
此时旁边另一人道:“不必担心,我们黑白两道都有人,到处有我们的眼线,要是真有这么一个宝贝,一定会传开来。到时候我们就想法子把东西弄到手。”
刚才在调笑叶子凡的那厮这回又说话了:“我看这宝物一定是有的,秦王派万千人马,东渡扶桑天下皆知,只是不知道那宝物奇妙之处在哪里。就算我们拿到此物,也未必会用”
旁边一人道:“听说那衣裳镶满了扶桑国的珍珠翡翠,值好多银两呐!”
“我听说那衣裳是女人用的,应该是沾满女人的香味吧!只要身上裹起那件衣裳,这天底下的女人想勾引谁便可勾引谁。”说这话的人,身形矮小却很胖,像个侏儒,容貌丑陋,
“你为何说是女人的香味,我说是扶桑国的宝石,你总要跟我叫板是吗?”
“我想说啥东西便说啥,于你何干?”这矮子说话底气甚足,客栈十几米外的地方也能听的清楚,想来他内力强劲,武功并不逊于先前与他对话之人。
那人听得此言,怒色道:“想女人,还是先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嘴脸,你这不人不类的样子,叫天下女人着迷的很呐!”
听得此言,矮子肺都要气炸了,乓的一声,拍案而起,那被他拍过的桌面脚已被他的内力振的折去一支,随即是乒乒乓乓的茶几碗筷落地后砸碎声响,矮子愤然道:“你这狗崽子以前总是三番五的羞辱我,今天看我如何修理你!”说话间已执剑在手,向对方劈了过去。
那络腮子和几个兄弟急忙相劝:“大家都是同门中人,何必这样兵戎相见,别人看了岂不是要笑话我们,住手吧?”
矮子道:“他平常间总是对我说三道四,我一再隐忍,他却得寸进尺,今天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恨,若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以后我也没法和众兄弟们和睦相处。他这种人自以为是、什么时候把我当兄弟了,今天若是他诚心诚意的赔礼道歉,我也不再计较。否则……”
话没说完,另一个人打断了他的话:“跟你道歉,哼!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过跟谁道歉这等事,而是你把这好好的酒肉给搅了,应当给大家赔礼道歉才是。”他说着往四周看了一眼,续道:“你看看,刚才满屋的吃酒客人们,都被你吓跑了,你因该向每个人道歉,还要向店家赔银两……”话语未了,矮子忽然跃出身来,张开双腿,看着对方胸腹急踢而去,对方已是有所反应,往后快退一步斜身避开。却不料这一着是个虚招,矮子有意施为,以此分散对方注意力,他并没有把剑招使到底,而是意在后着,见对方一个斜身避过,矮子便极速收起一脚,用膝盖朝对方的印堂猛击去,这一招既快又狠,直打的对方在地上连翻几个跟斗,朝客栈外滚将出去。想必这中招之人一时半会无法动身爬起相格,不料他刚滚出客栈外,手臂在地上用力一撑立起身来朝屋内蹦进,正要和矮子拼命却听得一旁的彪形汉子大声喝道:“看来你们俩是不听劝了是吗?好,既然要打就找一个地儿宽敞的地方,这个地方展不开手脚,到寨口去打,那里又有火折照明,打架不会束缚你们手脚,有什么事那就先打了再说吧!”
客栈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有些好事之徒见有人要去比武也跑去相看了。
叶子凡定了两间客房,然后叫小二烫上酒来,再弄一些酒菜到房间享用,最近他都没有好好的吃东西了,此刻肚子也饿的狠了。
叶子凡闷闷不乐,他想到丁师弟,想到天鹰寺里师傅和师兄第们,一时真不知道怎样回去面对师傅,倘若告诉师傅师弟在阴间被人刺死,他老人家会有什么反应呢?还有眼前这个名叫聂曼青的女子,叶子凡一直在纠结,自己带这个女的来,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一直要把她带在身边?她是鬼,我是人,怎么可能长久相处?这些问题叶子凡似乎都没办法去认真的想一想。现在也想不出应该把她安顿在哪里,带她去天鹰寺吗?想必师傅是不会答允的。不过认真的跟他说实情,这也未必,师傅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而有一点叶子凡还是担心,倘若师傅问起师弟的死因,要说是受这女鬼引入魔界之故,然后被人所杀吗?就算师傅能明白事理放过这女鬼,那白马寺一众师兄弟不一定会相信他所言,还有可能把这女的敌对相看。有一个办法兴许可以解除叶子凡心中的郁闷,就是想办法把女子身上的东西弄到己手,然后一走了之,永远不要让聂曼青的师傅有可乘之机。至于他能不能知道这东西更多的与自己相关的秘密,已经不重要了。
但是无缘无故的拿人家的东西也实在不是他的性格。话又说回来叶子凡未必能拿得到手,毕竟对方是鬼不是人,认真的来讲,这聂曼青还是他的救命恩人。想起幽灵谷中双双设法脱身,在冰冻的湖水中她又救了自己,叶子凡还是对她心存感激之情。
叶子凡端起酒一口就是一杯,连续不断,十几杯酒已经下肚了,他醉意朦胧,聂曼青看出他心中烦闷,便道:“少侠还是想那幽灵谷中的事么?若是少侠想为你师弟报仇,小女子的命随时可以拿去,只是怕这样也难平少侠心头之恨。”说着便渗渗的垂泪。
叶子凡看着她流眼泪,有些不自在了,日间在幽灵谷一口气点住了那么多官兵的穴道,现在看到她满脸泪水,他感觉和彼时的那个女子有些连不起来,然现在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对她还是多了几分怜悯,便道:“你也是情势所迫,我相信你的心里是没有歹意,否则在幽灵谷那许多官兵的性命也会死在你的手里,而非死在你师姐的乱剑之下。要报仇我也只会去找亲手杀我师弟的那个人。以后你叫我叶子凡吧,我叫你曼青便是,其实我应该谢谢你才是,救了我的性命。”
聂曼青拭去泪水,一会儿时间,她从身上取出那件杏黄色的斗篷,递给叶子凡。
叶子凡曾听师傅说过一些关于秦王遣人从扶桑带回来的东西,倘若这个秘密给世人知道,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浩劫和纷争。这要是落在不法之徒手里,后果当真难以想象。叶子凡知道师傅还有许多秘密没有于他相告,然在幽林谷中听得聂曼青的一番话,他心里更加坚定的一点是,务必要小心谨慎的保护这件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然而叶子凡转念又想:“不管怎么说,这东西是聂曼青的师姊用命换来的,我怎地能这样轻率的接过此物,再者说来,这东西本身就属他人之物。我要是就这么随便的接受人家的东西,着实令人不齿。”于是他向聂曼青道:“这不是我的东西,我又何受之有?在天鹰寺听得为师说过,这东西要是落在不法之徒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只希望人们不再为此物引来没必要的纷争。”
聂曼青道:“你师傅也知道这龙甲?”
叶子凡却又反问了一句:“什么,这叫龙甲?我看它是个斗篷啊!你之前也不是叫它斗篷吗?”
聂曼青道:“我师傅说它是从龙的身上拿下来而得,子凡你看这东西上面隐约可见到些鳞片,想必它们就是龙身上的鳞甲了,看来人间还是有人知道这龙甲真正的玄机。”其实聂曼青在幽灵谷中说的那句话并非完全正确,她说阳间没有人知道这龙甲真正的秘密。而叶子凡感觉师傅就好像知道其中的玄机,但是他又未能确定师傅老人家是否知道的彻底。所以聂曼青问起那句话时,他只是点了点头。而后叶子凡道:“关于这东西,师傅极少于我提及,他老人家是怕我惹出甚么祸端,”
聂曼青:“子凡,你知道吗?任何一个人只要身裹这龙甲,都能够随时随地隐身,不过他们需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就是你的血液。”
叶子凡听言感觉特别奇怪了,愕然道:“这怎么可能?那我岂不是太也危险糟糕?我的血液被他们抽干了,我不是命都不保了吗?”叶子凡说这番话也不是因为害怕,相较之下他之前听到的那个聂曼青的师父才是真正让他担心的。
聂曼青道:“他们不会杀你,这龙甲用过一次之后还要再用时,仍然需要你身上的血,用一次只需一滴手指头大小便可。若是子凡你只需把龙甲置于身上任何一处,便可随地隐身,而且阴间和阳间可以来去自如。到时候你就有可能才是正真的天下无敌,皇亲国戚都要对你礼让三分!”这一点倒是当真让叶子凡从未耳闻,他本来有些醉意,听得聂曼青这番言语,登时兴奋的让他感觉醒了几分。但是他也并未想过要得到那所谓的龙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