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丰道:“这世间哪里有这等奇事,莫要听人家胡言乱语。”
“我并非胡言乱语,我亲眼目睹过那小子在和平镇上隐身的奇术,当时还有一众红云山庄的弟子……”不等向春荣多作言语,一旁的赵三德打断了他的话:“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当务之急是吧那丐帮的令符弄到手,现在不要扯上无关紧要的事情。”
袁丰道:“向兄,你是准备怎样去弄到那令符,需要帮手吗?”
一名红云山庄的弟子叫黄平,他听了袁丰的话以后说道:“这样恐怕更是会打草惊蛇,现在向兄也可以说是丐帮弟子,反正别人也不知道他已经加入了红云山庄,所以他自己一个人出入丐帮自然是很容易的事了。”
向春荣听得此言,点了一下头,表示他赞同黄平说的话,然后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黑,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这件事情我一人来做便了,大家在此相候,天亮之前我会回来,我相信我一个人能找得那令符,然后再去见唐掌门。”说话间向春荣望朝黄平说道:“黄大哥,东西可准备好了?”黄平应声于腰带间拿出一些颗粒状的药丸,随即对向春荣道:“倘若遇到什么不测,便用这些逃生吧!”向春荣接过药物,即刻向大家抱拳行了个礼,也不言语,而后很干脆的走出庙屋,骑上快马,直奔丐帮总舵去了。
李银铃一直在庙外,刚才对向春荣一拨人的对话已听得一清二楚,顿时直感向春荣这人好阴险。于是李银铃又悄悄地爬上马背,这会她在黑夜中已全无胆怯,只一心想着如何去阻止向春荣害叶子凡。
为以防万一被向春荣发现,李银铃没有于他跟的太紧,反正李银铃现在已知道向春荣的去处就是丐帮总舵。那个地方她一早就知道要怎么去。经过几柱香的时间,李银铃一路跟随向春荣来到丐帮总舵,在模糊的夜色中,她还是谨慎的隐蔽在不远处看着向春荣的动向。
但见向春荣到得总舵大门口,翻身下马,即刻扬手往那马臀上一拍,就让那马匹自行而去了。随后便传来了哐当哐当的向春荣敲门的声音。再敲了数下也不见有人来开门。这时候向春荣走到一旁门墙边,纵身一跃,已跃上墙顶翻墙而入。李银铃一早便把马匹拴到一个安全之地,见向春荣翻墙入内,自己也随即跑过去捡了与向春荣不同的一处墙面正欲翻身上墙,她突然间奇怪的想到了一个问题:倘若自己此番越墙入内,是否应该去找丐帮的人,立马告知他们说向春荣是奸细,想偷你们丐帮的令符,想害你们的叶帮主,而且身上负有逃生的东西。然很快李银铃把这个念头打消了。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没有证据说明向春荣是奸细。
看来还是要见机行事为妙,先看看他做了什么,否则深夜里翻入此院丐帮帮众更有理由怀李银铃才是奸细,盗贼,事情岂不弄巧成拙了。
如此一想,李银铃心里已有计较,便即一跃,身飞入院。这时候李银铃心里不免暗自欢喜,这么一跃,翻墙而入,身轻如燕,她就在想爷爷教的轻功身法当真是武林一绝。
暗想间李银铃已来到一个房屋墙角边游目四顾,收寻向春荣的身影,她相信很快便能找到他,因为向春荣也算是丐帮门下弟子,他在这院内走路或者行事不会有太多顾忌,所以肯定不会躲躲藏藏,容易找寻。
过不多时在一个柴房边找到了向春荣,他呆呆的站在那里,好像在想什么,而不时有几个人在柴房里摇骰子赌钱的声音传出来,向春荣没有进去,是折而向东,大概走了半里地,来到一个厢房边,厢房内有几个人正在饮酒,叽哩咕噜的谈笑甚酣。见向春荣又没进厢房里去,李银铃暗想这奸细是在探查情况,等到时机一成熟,便着手去偷那丐帮令符。
眼看夜幕深深,天气又冷,好些人早已下榻就宿。向春荣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院内大厅。李银铃在这夜深人静,只身一人跟随另一个人,而且置身丐帮总舵府邸,心里又感觉慎的慌了,倘若自己一着不慎完全有可能被丐帮的人当做奸细。
一会儿功夫,向春荣来到院内大厅前,他在厅前站了数秒,左右望了一下,然后便干脆的踏步向前,推门入厅内,随即反手把门带上。很快的他于腰间摸出一根手指大小的香烛,点燃后便仔细的找寻起那密室的机关来。这大厅是平日里用来招呼客人所在,厅内布置了许多茶几桌椅,地面墙沿处是用来放置喝茶时的饮具茶壶的木柜木箱。向春荣仔细的在厅内的墙壁墙沿以及地面上有可能出现机密室机关的地方收寻了一遍,机关没有发现。随后向春荣转念在想,机关会不会设在这些茶几,木柜之间。如此一想,他便即把手中的香烛放在一旁,开始小心的罢弄那些桌椅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功夫,向春荣还是没能发现机关所在之处。而一直在厅外观察的李银铃看着向春荣一个劲的摆弄那些桌椅茶几,心里有点犯难了:这小子不是要偷东西么?整夜里弄那些桌子椅子的,到底要使甚么手段来着?暗想间但见向春荣又在搬弄一个齐肩高,宽尺许的大木柜。木柜里装满了各式茶杯茶壶,一般人搬弄起来着要费好大功夫,向春荣气沉丹田,运力就着木柜揽腰一挪,奇怪的在对面墙壁上有一扇门板伴着一声轰轰的声响被打开了。向春荣见状内心一个激动立时全身敲起内力,双脚用力一跃,身飞而起,转瞬间拿起之前放在一旁的香烛身不着地又飞身进入密室里去。
密室几尺见方,只放了一个木匣子,木匣子没有设锁,向春荣弓身把匣子打开一看,果真是那丐帮令符,向春荣不加迟疑,抓起这令符便匆忙往回走。刚没走出几步,便见大厅门口立着一个女人,那人便是李银铃,不及向春荣言语,谷晓艳厉声道:“向春荣,你这是要做甚么?使这偷鸡摸狗的鼠辈勾当,真是有辱你的名声啊!”向春荣没有言语,然后走到李银铃跟前尺许,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事你不要管,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好吗?”
“好,我可以不管,只要你把手中的东西放回原位,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么?你到底想对叶师哥做什么?他可是你们的帮主!”向春荣一听到李银铃提及叶子凡,火气一下子上来,但仍是生色未动。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好,我可以按你说的做,但是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么?”说话间向春荣又朝李银铃走了几步。
“甚么要求,只要不昧良心,我答应,你说。”
“好,现在只有你一人知道我来过此地拿了丐帮的令符,我放回去以后请你不要把这事情声张出去好么?”李银铃听得此言都没有经过思考要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谁知向春荣这厮偏偏在这当口料到李银铃放下了戒心,倏地飞出一脚,直取李银铃肚腹猛击过去,嘭的一声,被向春荣脚上的劲力踹出几尺,李银铃身板刚在向春荣身前尺许处倒地,向春荣随即左足一蹬立马抢上,还环出击,又往李银铃胸脯上补上两脚,直踢的李银铃头晕目眩,口吐鲜血。
向春荣即刻挺起长剑指着李银铃咽喉道:“不管你是怎么到得此地,又知道些什么,都无关紧要了,叫你不要多管闲事,这是你自找的,我现在就送你去西天!”向春荣正欲递出长剑使起杀着,蓦地里大厅内一阵阵哐哐当当的打开门窗的声音不绝于耳。瞬息之间几十号丐帮弟子挤满了大厅,有人点着火折,有人手执木棒。他们也不开口说话,直看着向春荣和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李银铃。
向春荣一时之间内心瘆得发慌,然故作镇定,他见周志鹏于人丛中走出来,心念一动,便看起周长老道:“大家来的正好,今夜我逮到一个女盗贼,深夜闯入我们丐帮来,想盗这令符来着,现在我把它给夺回来了,请长老拿着,我这就把这女贼给杀了。”
周长老神色平静的接过令符,看着向春荣转身要杀李银铃,便道:“住手,我有话问她,等一下再杀她也不迟。”不及周长老言语,李银铃强忍着疼痛说道:“你们相信这姓向的所言是真吗?他才是真正的内奸,恶人先告状!”
周长老问:“那姑娘为何深夜来此,你想做甚么?”
“我是跟踪这姓向的来着,他想把这丐帮令符交于那唐什么的掌门人,然后对付丐帮,还说要收拾你们丐帮的帮主叶子凡,而且这姓向的背着丐帮帮众另投红云山庄麾下,这也是我亲耳闻言,信与不信由你们。”说话间李银铃感觉胸口疼痛难当,不再言语。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般胡言乱语,看我不杀了你!”说着,向春荣递出长剑正欲往李银铃身上剌去。蓦地里只见一根尺许长脚母指粗的棍棒于人丛中飞出,围着向春荣揽腰一过,随即棍棒在向春荣手臂上一点,点得向春荣整只手一麻,虎口一松,那手中长剑已落到地面。
这棍棒是从郑得拢手中掷出的,当向春荣见得郑得拢于人丛中走出来之时,瞬息间他脸色大变。
“向兄,感谢你日间丰盛的酒菜,不过我没有喝醉,那是装的,让你失望了。”随后郑得拢指着倒在地上的李银铃道:“你急着要这位姑娘的性命,是不是想着杀人灭口?你以为我们周长老刚才说那些话,便以为长老他不晓得你所做的那些勾当吗?平日里见你行事诡异,今天在酒桌上还平白无故的问起令符下落,我就料定你心里有鬼,所以我们丐帮兄弟将计就计,今夜让你在这厅内中此道儿就是为了让你现出原形!你已不再是丐帮门人,这点其实不足挂齿了。现在你是要自我了结自己性命,还是让我们这些丐帮兄弟将你乱棍打死?你自己选罢!”
一时间向春荣是万念俱灰,最后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道:“大家可放我一条生路?我知道自己严重触犯帮规,在劫难逃,但是大家只要饶我小命,让我做什么,我向某绝无二话,就是断手断脚我也愿意。”说着向春荣噗的一声跪了下来。而此刻一直躺在地上的李银铃突然想到了之前在密林中的那间草破庙里,有人递给向春荣的那些逃生之物,她内心一怔,刚欲说给丐帮帮众,却不料胸口一阵阵的剧痛,竟说不出话来,只在那里睁大眼睁,口流鲜血,看似要说话,却只见她身体不住颤抖。
众人眼光不由看向李银铃异样的情状,也就在这当儿向春荣看准时候,见机而动,立时拿出身上一早准备好的逃生物事,只见那许多颗粒状的东西被向春荣往地上一掷,伴着一阵阵嗤嗤的声响,瞬时间大厅内黑烟弥漫,咫尺不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