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施主随贫僧走一遭吧!于是叶子凡一路跟随这名弟子来到知客厅,见方丈在那厅里盘腿坐于一个蒲团上打坐念经。
“晚辈见过方丈。”言语间叶子凡弯腰鞠了一躬,然后按着旁边方圆寺弟子的吩咐正要坐到地面一个蒲团上,叶子凡突然间有点迟疑了,因为他想这蒲团是平常用来颂经念佛时在坐的,自己现在又不颂经不念佛,为何坐这儿呢。方丈看出了他的心思便道:“这里没有别的东西可坐,叶施主但坐无防,寺里的规矩各有各的不同,本寺里不必颂径念佛也是可以坐的,我们坐着说活。”
叶子凡刚坐下来,不等方丈开口便先说话了:“感谢贵寺,感谢方丈这一年来对晚辈的照料,贵寺的大恩大德,晚辈没齿不忘!”方丈笑道:“施主言重了,真心来讲施主才是方圆寺的大恩人,其实老衲对施主根本上也帮不到什么。”叶子凡知道方丈说自己是方圆寺的恩人,是因为那夜晚在藏经阁里制住天竺僧那厮后,夺取他手中的药丸一事。一年过去了,原来方丈还一直记在心里,其实这件事情他师叔李云飞也帮了很大的忙。
叶子凡本想把这一层意思表达给方丈,但是说出来的时侯完全变了:“晚辈受伤昏迷之时,方丈一直用自身的内力帮晚辈护体,虽然晚辈一直昏迷不醒,但是这一点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方丈笑言:“那施主可曾料到你所食的许多药物从何而来?”叶子凡不加迟疑道:“这自然是出于贵寺之内,难不成还有非本寺之人捧药物来食?”方丈道:“确有本寺的药材给施主用过,然很大部分却来自非本寺人之手,叶施主猜不到吗?”
“是晓婷!”叶子凡惊奇之余问方丈:“她是什么时候来方圆寺的?这一年她是不是常去山上采药,难怪她看起来那么疲备。”
“这姑娘固执的很呐!”方丈说完微微笑了一下又道:“听寺内弟子讲,她为了照顾你在寺院门口跪了好长时间啊!”听了方丈的话叶子凡内心不免一阵惊奇,而后又很快明白,少林寺禁止女人长期出入,而自己在寺内一躺就是一年,晓婷一定是要求人家要在寺内长期出入才致如此。
叶子凡道:“晓婷是为了照顾我,所以她就要求在这里住下来是吗?”方丈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规矩是死理,人是活的,凡事可以变通嘛!一开始老衲并不知情,当老衲耳闻寺院门口跪着的那姑娘的时侯,事情已经过了一天一夜。这方圆寺平日里戒备也算是森严,门规也严谨,所以那守门的弟子就不让她进来了。其实这姑娘跪于门口前一天便来少林看过叶施主,那时侯有好几个人,其中还有李云飞李施主,还有好几个人,也有丐帮的弟子。那日叶施主你身体极弱,老衲正用内力给叶施主缓气,那个时候晓婷姑娘在旁边一回看着你流泪,一回又怕你闭上眼睛就醒不过来,只一个劲的喊你的名字,看着她已是伤心已极了,最后她都不肯走,又不能把你跟随他们一起送下山,因为那时叶施主的身体状况比现在还要弱好些,除了用老衲和本寺几位僧人的内力护住叶施主的身体外也别无他法。是以后来陪同的两个姑娘和其他人一再叮嘱后才留恋不舍的离去。”
叶子凡听着方丈所言,也不明白当时的感觉是高兴还是伤心了,然后问了一句方丈:“到后来她又自己回来了,是吗?”方丈点头应道:“便是如此了,那日清晨一个守门口的弟子跑进老衲下榻的房舍里,说寺院门口跪着一个姑娘,昨天就来了,不让她进来,她硬是在那里跪着。老衲闻讯赶去门口,却是前一天来看你的那个女施主。那时候她手里兀自捧着好些山药,说是要给你治病服用。尚且一个劲的哀求要来照顾叶施主,说施主是因为她才变成那样。”
“所以方丈就答应了她是么?”叶子凡平静的问了一句。
“其实说到底,老衲没有理由把这女施主拒之门外。一来叶施主是方圆寺的恩人,那姑娘要来救你,老衲何拒之有,这二来嘛那姑娘所采的山药确也有用处,虽说这姑娘的药物也未能彻底消除叶施主的病根,然确有养精蓄锐之特效,这也是老衲佩服这位女施主的地方。所以后来老衲就给她安排了一间房舍,为的就是能让叶施主身体早日有所好转。”
叶子凡微笑着道:“那晚辈的身体是不是已经无恙了?”方丈摇头道:“非也,若真要彻底复原,便是要修习摩洛圣经,这便是今日老衲找施主谈话的缘由,此径能使叶施主身上四肢百骸间的血脉和经络重新输通,身体方能得以复原。现在叶施主已无性命之忧,内力有所恢复,行动亦可自如,但要切记不可心浮气躁,否则还是不太乐观。”然后方丈沉思了一会儿,便问叶子凡道:“施主可还记得一年前藏经阁里的天竺僧人那厮?当时老衲看着叶施主与那僧人对功,虽寥寥几十招,然老衲看得施主武功家数大有来头,然也可断定并非令尊师慕少齐所授,施主还是由其它高人指点所授么?可是若以施主现在的体能和内力,使起那些招来,只怕身体吃不消。”
叶子凡一时也不知如何说来,便道:“晚辈也真不知如何说起,总有那些奇怪的事情发生在晚辈身上,好比那隐身术,恐怕晚辈这一生都说不清楚何有此故。这倒不是晚辈所担心的,现在只希望师父还活着,无论如何让我去大明国把师父从那些奸人的魔爪中脱出身来。至于修习摩洛圣经的事情,可能晚辈真是没有这个福份。”
方丈道:“叶施主确实是重情重义之人,倘若再一味的叫施主修习摩洛圣经,那就是老衲的不是了,凡是讲究缘数,若是有缘,施主有一天还是会回到方圆寺。若是无缘,那也是冥冥之中的定数,阿弥陀佛!”
叶子凡正要与方丈说些什么,忽见李云飞带着好些人进来,董晓婷,李建杰,还有向春燕也在其中,其它皆是丐帮弟子。李云飞包拳向方丈行了一个礼道:“又来贵寺打搅了,望度能方丈海涵。”
“哪里,哪里。”方丈说着也随机向李云飞还了一个礼。然后李云飞看着叶子凡道:“师侄啊,你的身体到底怎样了?有好些事等着你去亲自出马呢!”
“李师伯,叶大哥现在有病在身,可否改日再计。”董晓婷说着走到叶子凡跟前道:“叶大哥你稍等一会儿,你今天还没有吃药呢,我已经准备好了,刚才我在屋里睡着了,李师伯他们一伙人进来找你,我才醒过来,匆忙间与他们急着来找你,忘记准备了,我这就回去给叶大哥弄一点药去!”董晓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脸就红了,可能是因为刚才在叶子凡就宿的房舍里睡着了,不好意思脸就红了。
董晓婷正要走出屋去,叶子凡叫住了她:“晓婷,等会儿再吃药,我现在有事问师叔。”于是叶子凡问李云飞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这回没等李云飞回答,却是旁边一直没有说活的丐帮弟子张昆道:“帮主,那些丐帮分舵的舵主几天来已聚集在总舵里,说是要帮主给他们一个说法,本来周长老此番也打算来方圆寺看一看帮主,然而是那些分舵的弟子缠着周长老,说要丐帮新任帮亲自现身总舵,否则周长老哪儿也不许去,他们说这丐帮新任帮主是周长老带来引荐的,一年时间了,却没有帮主的半点人影,这要怪在周长老的头上。”
这时候听得一旁的李建杰道:“传言叶帮主已投方圆寺门下,这到底是真还是假呢?”方丈道:“阿弥陀佛,倘若叶施主投敝寺门下,老衲自会实言相告,大白于天下,亦不会自行隐满,这一点纯属谣言。”
张昆道:“那是好事之徒造遥而已,他们只希望丐帮四分五裂,幸灾乐祸。不过谣言终归是谣言,对丐帮也构成不了什么害处。”话音方落,李建杰便看着张昆嚷道:“你说谁幸灾乐祸,是说我吗?你莫要含血喷人!”
张昆道:“我是就事论事,并不是说你啊建杰兄。这样的人江湖上总也是有的嘛!”
“我始终是天鹰寺的人,至于那丐帮帮主晚辈倒是想早一些退出来还给丐帮弟子,这样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愿。”
张昆立马搭上话头:“帮主这事情可以择日再议,现在当真使不得。周长老此番派弟子来方圆寺看望叶帮主,一方面是怕帮主再有这样的念头,长老要弟子转告帮主,希望帮主在这几日里能回到总舵,事关重大,只要叶帮主手执打狗棒和那丐帮令符,在其它分舵舵主前面承认你便是历任帮主亲传的新任丐帮帮主。事情也算解决了,他们看到打狗棒和令符以后,那已是人证物证俱在,他们只能按规矩办事,不会再枉自生事,这一年来,他们总也是三番五次上门来问帮主下落,但是想着帮主身体不适,在方圆寺养伤,若是把这事情随便告诉他们,总怕会有什么意外,所以就一直隐瞒,而他们现在便是大张旗鼓的说什么定要新任帮主亲自现身。”
叶子凡听着张昆的一番言语,感觉事情并不是那么复杂,只要他下山回丐帮总舵便可以把事情了了。
然现在听着他以前称之为张大哥的张昆左一口帮主右一口帮主的称乎他,而且张昆较之叶子凡大了好几岁,心里总感觉别扭。于是叶子凡微笑着道:“张大哥,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还是叫我叶兄弟吧!我们一开始便是这样相称。”
张昆笑着道:“在公共场合这样可不成,私下里我们可以兄弟相称,不然会乱了规矩的。”不等叶子凡有何言语,只见董晓婷揣着一碗药从外面走进来,温言道:“叶大哥,药已经好了,就喝了它吧!”
原来董晓婷趁大家说话之间,她一个人走出屋来,跑去房屋里很快的把药给熬好了。叶子凡喝了药谢过董晓婷,然后看着方丈包拳道:“晚辈有要务在身,今日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大恩不言谢,方丈的关照叫晚辈此身不忘,倘若往后有用得着晚辈之处,只需方丈一句话,晚辈定当全力以赴,绝无二话。晚辈就此与方丈别过了。
“阿弥陀佛,叶施主为人仗义,一心仁慈,愿佛祖保佑叶施主万福安康。请叶施主稍等。”方丈言语间于袖间那出两颗纯白色约丸拿给叶子凡道:“希望此药能对叶施主有所益处,当叶施主感觉身困力乏的时候就服它一粒,它对灰复元气,强身健体方面有所功效。请叶施主收下吧!”叶子凡接过药丸,最后对方丈问了一个问题:“方丈,晚辈见那病床上一头写有一个禅字,这禅字旁边还有好些字,那可是方丈手笔?”方丈遥头笑道:“非也,那是方圆寺达摩祖师爷以手代笔用手指写在墙上的真迹,那也是达摩祖师爷重病之后自创的摩洛圣经中至高境界的意念疗法。”
“何为意念疗法?”叶子凡问。
“意念疗法的最高境界便是无药而治,即便身上有仿,心里悲伤过度而生病也能依治。”度能方丈看着叶子凡不解,又粗略的说了一遍:“那些没有武功的人,要是伤心过度,郁郁寡欢的,那便是心病,治愈它的最好办法其实就是心无旁物,排出杂念。而一个习武之人,他有足够强大的内力以后,便可用内力把身上的各类毒素排出体外,以此来恢复自己身体。当然治这种怪病的前提条件是心胸要够宽阔够坦荡才行。诸事要想得开,否则治起病来那些病源便会反其道而行,适得其反。”
最后方丈微微一笑,道:“当然施主所看到那几行字只是一个总纲和要旨,若是当真要把摩洛圣经博大精深的奥妙理论运用到实际生活里,那些字眼还不算冰山一角,不过老衲还是希望有朝一日以叶施主过人的才智,于那几行字间,悟得玄理,到时候也真算是无师自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