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侣迟疑了一会儿:”好,就这样,说完这天竺和尚便开始叽哩咕噜的念起来,而旁边没有人听得懂。
“这逆贼在做什么?这是解魔咒么?可别出什么茬了!我李某看他不像解咒倒像是诅咒啊!”众人看天竺僧那厮额头直冒汉珠,头顶白烟升起,一副颇为专注的样儿,也不去理会李云飞所言是真是假。
“还是让老夫把这奸贼的性命托去外面结果了罢,请大伙们让道!”李云飞说着正欲上前把天竺僧托将出去。突然间只听得嘭一声响过,那天竺僧奇怪的自解穴道,往近旁一位方圆寺弟子拍出雄浑一掌,直拍得那名方圆寺弟子整个身体向后弹出尺许,倒地不起。然后又听得天竺道:”你们也是不讲信用的东西,我已经解出了魔咒,有人现在却是要杀我,我今天就在此死战。”说话间天竺僧却逼近叶子凡身旁,看着叶子凡胸口要害使出杀着,伸腿猛踢。叶子凡灵机一动,提起内力,双足一点腾空而起,离地丈许,须臾间天竺僧身飞而起力透全身,大刀阔斧地朝叶子凡攻去。众人看着这二人在眨眼之间使出这迅速异常的狠招来对功,似乎来不及作出什么反应,当他们抬头一同望向二人的时候,那叶子凡和天竺僧已经对上十几招了。方丈看出叶子凡内力受损,却是出招有怪,不成章法。然看着应付天竺僧的狠招,好像构成不了威胁。看着天竺僧使招越来越狠,叶子凡应招越发见怪。
就在一转眼的瞬间,叶子凡看准对方一个破绽,只待天竺僧夹着一股过人的膂力,凌空借势侧起身板,随即双手双脚向两边伸开,朝叶子凡急速斜卷过来。叶子凡看着天竺迅度虽快,而其身上部分要害却有失守护,空门大开,不及对方逼近身前,叶子凡只看天竺僧腰眼奋力踢出一脚。这一脚须以上乘内力辅佐,方可以快制快。最后天竺僧被叶子凡生猛一脚踢至那房屋墙板上,随即伴着一声乒乒乓乓的巨响,那厚厚的木质墙板被天竺僧遭至重击的身体劲力撞的四分五裂了。
叶子凡这一招也是实出无奈,孤注一掷的打法,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内力几尽消亡了,若是此番一再和天竺僧周旋下去,料想定是要吃大亏了。最后那天僧朝屋外弹飞而去。而叶子凡因为在一刹间用力过猛,在向天竺僧踢出那威猛一脚的同时,整个身子已失去了招架力,嘭的一声倒向地面,无力动荡了。而天竺僧被踢飞出屋之后,在屋外的天井身子不由的打了几个滚后就地翻身而起,很快他心里有了计较:”你们也是不讲信用的东西,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说完便飞身上屋消失在朦胧的夜色里。想去追赶却也来不及了。
眼看天将黎明,叶子凡体内仅剩一点微弱的内力,他心里已径确定那来自阎王手中的长衫确实会损坏他极大的内力。然也是情势所迫他才不得已用那长衫在紧要关头扼制了事态向恶势力蔓延。而现在慕林秋所担心的是董晓婷
的安危,还有他更怕的一点是因为自己内力尽失而无法赶往大民国救师傅。方丈看着叶子凡与天竺僧恶斗后受伤倒地不起,便吩咐弟子把叶子凡扶到一间房舍的软榻上,很快给叶子凡把脉后惊奇的道:”叶施主内力几尽消失,尚且内脏大损,须得静养调理才是!”叶子凡躺在软榻上迷迷糊糊之中还是听到了方丈的话,当时此时他便想:”我只道是那长衫有损内力,却不曾想它还有害内脏,难怪我使起招来越发力不从心,难道这就是天意了么?”
李云飞看着榻上的叶子凡气如游丝,便关切的问方丈:”那怎生疗法?肯请方丈明言……”
”方丈,晚辈还有多少时日?”不及方丈言语,叶子凡强打起精神问了起来。“
“依老衲拙见,若是施主不注意调理,随时皆有可能性命之忧,若要恢复施主身体原样,依脉相显示,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啊!”叶子凡听着表面看来似乎很平静,但他内心里确实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其实晚辈也有所感觉,可能没有多少日子活在世上了,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够把师傅救出来,即更救不了师傳,让我再见他一面也好,我也便再无挂念,倘若那僧人当真给晓婷解了魔咒,那是再好也没有了。人生一世,草木一春。生又何欢,死又何惧?”说着叶子凡从榻上努力的爬起来,看着李云飞道:”师叔,咱们这就动身吧!先回去看看晓婷怎么样了,我再去救师傅。只要我尚存一口气,定是要念及师傅的安危,还有晓婷的性命。”
师侄二人正欲动身出屋,却听得方丈劝道:“二位施主请留步,请听老衲一言如何。”然后方丈走几步往刚起身站在榻前的叶子凡近旁道:“叶施主,依老衲之见叶施主中脉气血已空,倘若强行动作,四肢百骸则会越发无力,若是与人斗打,被迫发力出招,当真随时可能有毙命之虞,请施主三思。”
听得此言李云飞道:”侄儿,你还是依方丈所言在此先行调理身子,师叔我这就去看看那姑娘伤病如何,说不定那僧人真给她解了魔咒也未可知啊!”
说到这里李云飞突然想起了什,又问方丈道:“请问方丈我这侄儿的病情多久才能重见好转?”
方丈看着李云飞,又看看叶子凡,然后带有温和的脸色道:”若要彻底恢复过来,依老衲之见,便是要研习敝寺开山鼻祖方圆寺达摩所撰的摩洛圣经。”
李云飞立马又问:“那要研习多久方能见效?”
方丈又温和的道:“若欲参究此笈,叶施主首先须是敝寺门生,还有一点,若是施主领悟有道,快则10年见效,抑或一生皆要修行此笈。”
李云飞道:“那方丈的言外之意便是要我这侄儿投方圆寺门下,再以摩洛圣经治病疗伤是也不是,这样可行么?”说着,李云飞不由看了一眼叶子凡有何反应。
又听得方丈道:“按本寺的规矩而言,确实如此,摩洛圣经乃达摩祖师爷耗尽毕生心血撰成所得。当年本寺便立下门规,非本寺门徒不授此经。”
叶子凡听言后道:“晚辈感谢方丈一片诚意,想来方丈尚不知晓,晚辈还有另一个身份,那便是丐帮帮主,然那是一时之需,也是情势所迫,我终归在天鹰寺长大,所以终归也是天鹰寺人。再者来讲,晚辈是个粗人,识字无多,只怕是把摩洛圣经放在眼前,也无法得识其中要领,一窥堂奥。晚辈就此别过,是生是死听天由命了!”
“请叶施主听老衲道来再做决定可否?”方丈续道:“关于修习摩洛圣经之事本寺还有另一个门规,便是有恩于本寺之人亦可酌情拷量能让其修习此经。”说到此处方丈停了一下,然后自己走到一边却意味深长的道:“老衲看出叶施主是将生死置之度外,若是就此离人间而去,那太也可惜了,叶施主年轻有为,身怀绝技,能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之任,照福晋罗大众。想来施主亦是本寺有缘之人,为方圆寺免去一场灾难性的劫数,所以施主亦可不必投敝寺门下,便可在本寺戴发修习摩洛圣经。以施主的悟性或许不必耗上10年。”
叶子凡却在想:”别说是茫茫10载,就是10天也是漫长的很了!”当下心念一起,便道:”方丈的博爱晚辈只有心领了,至于造福苍生这天下大事我从来也是未曾想过,小生自幼受师傅庇佑在天鹰寺长大,虽然无力担当大任,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之理还是懂得。更何况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在晚辈心里于师傳之间早已是,名虽师弟,实比父母,若是此番师傅当真有什么不测。那晚辈苟活于世,只感枉然此生。”
方丈道:”令尊师的遭遇老衲也有所耳闻,如今朝庭也有奸人当道,一旦与他们有染,只怕事情变得棘手。唉……”方丈长叹一声,再无言语。叶子凡听得方丈所言,想起那些不分黑白的官吏,只感心中忿懑难当。情绪一激动便看着李云飞道:”师叔,我们这就走罢……”话音未落,叶子凡恍惚间突然感觉疼痛无比,欲火焚身,哐当一声就即倒地,昏蹶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叶子凡意识模糊之中感觉自己躺在床上,身边有好些人,他想看清他们是谁,却是怎么努力也睁不开双眼。当叶子凡第一次短暂的清醒是在深夜,很快他环顾了一下自己躺着的那间屋子,那屋子点满蜡烛,看着满屋闪烁的烛光,叶子凡心里也感觉暖和了许多,看着这屋内的一些布置格局,他便确定了自己还在方圆寺内。那一刻他脑海里第一个闪现的人是师父,接着是董晓婷,李云飞,度能方丈……想着想着心里又难过起来,又开始慢慢的心里难受了,叶子凡想努力的压制那种难受的感觉,但似乎没有什么办法,就在他感到束手无策的时候,便看见床尾的墙壁上写着一个醒目的“禅”字,这禅字的旁边还有一些小字,叶子凡借着屋内的烛光还是能看得清那些小字,他便在心里逐字念了起来:心静,万物静。不是风动,不是影动,是仁者心动。叶子凡这一句念出来感觉心里舒缓了一些,不是先前那般难受。接着又念了下面一句:心若空谷,海纳百川,即可撑船,亦可骑马。这一句前八个字叶子凡懂,说白了就是为人处世要心胸坦荡,便可容纳天地。而后四个字是有典故的,但是叶子凡记得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小时侯师傅跟他讲过一个故事,那故事是说有一个人,心胸很宽,无论遇到什么伤心难过的事情,他都能想的开,不难过,后来师傳告诉幼小的叶子凡说,这种人的肚子里可以撑起大大的船,还可以在他的肚子里骑马。听了这个故事小小的叶子凡当然是觉得奇怪了,于是他就问眉毛胡子白花花的师傅:”师傅,你骗人,要是这个人的肚子里有船,还要在他的肚子里骑马,那他不是要死了吗?他的肚子里又没有大海,又没有大地,怎么能撑船,怎么能骑马呢?师傅骗人!”师傅听了这话,平时严肃的师傅都被调皮的叶子凡逗笑了。然后师傅就笑着告诉叶子凡:”叶儿还小,等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叶子凡现在确实也明白了,原来师傅生活中讲的一些小故事也有大大的学问。
叶子凡那一刻感觉墙上那些字眼好有深意,可惜没有别的字可看了,他甚至感觉那寥寥数字好像能抚慰他当时的心境,于是他便重复着念了起来,念了一遍又一遍慢慢的也就睡了过去。这一回叶子凡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见到了江艳师姊,可是在梦里江艳师姊变成了他的姐姐,姐姐身边是一个身材高挑的中年女子,她身着一袭黑色的长衫,些许苍白的脸色,看上去好像并不开心。那女子一双眼睛总在深情的望着叶子凡,可是叶子凡总是在逃避她,因为那女子说她就是叶子凡的母亲,叶子凡却在大声的喊,我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我是一个孤儿。他一面喊着一面要远离那个女子狂奔而去,可奇怪的是那女子追随自己而来,叶子凡一个回头,却见一条大大的足有7米开外的飞龙追随而来,叶子凡停下了脚步,那飞龙已到自己跟前眼神温和地看着叶子凡。叶子凡没有害怕,而突然间温馨的感觉与她似曾相识,却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叶子凡努力的想着,而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我是人,怎么可能是动物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想着想着叶子凡难过了起来,又慢慢的,思想变得模糊了,好像有一个人在喊着自己的名字,听着听着叶子凡醒了,睁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是董晓婷!
”晓婷!你怎么在这里?这不是方圆寺吗?你怎么来方圆了?你的病好了么?”董晓婷没有回答,却站在床前看着叶子凡沮流满面,然后道:”要不是为了治我的伤,叶大哥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是我害了叶大哥,我宁愿自己有事也不要叶大哥这样。”说完又伤心的哭了起来。
“我很快就好,现在就好多了,晓婷你不要哭,你好了就好,看来那个僧人真是给你解除了魔咒。”说完叶子凡微微笑了一回又道:“晓婷,刚才你是不是叫我,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董晓婷没有回答,只在那里一个劲的哭泣。叶子凡看着又笑道:“晓婷若要再哭,脸就要花了,成了花花脸就不好看了!”言语间叶子凡还是努力的微笑。却不料董晓婷越哭越伤心,哭得身子也在微微颤抖,叶子凡又要安慰她什么,董晓婷突然身子一抖,倒在叶子凡怀里,颤声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一躺就是一年,倘若你死了,我也绝不多活一日,看你这样,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这一年来我天天都在烧香祈祷,只要你活着,什么样的罪我都愿意受。”
叶子凡听着不知是受董晓婷的感染所致,还是本身也想到了诸多不快,竟情不自禁泪水模糊了双眼。
“晓婷想哭就哭吧!”说着叶子凡努力控制眼泪已不在言语。也不知过了多久,董晓婷爬在床边像个小孩子一样睡了过去,叶子凡从床上爬起来,虽然身上没有疼痛的感觉,然四肢颇感乏力。之后就给爬在床边熟睡的董晓婷披上一件衣裳后,自己慢慢的走出屋去。
东边旭日早已升起,听着屋外鸟儿叫声,微微寒风拂过叶子凡的脸庞,他沉重的心情还是放松了好些。
叶子凡莫名的感觉自己身上背负着很多很多事情,却没有一个头绪,一会儿想到师父会怎么过,一会儿想到天鹰寺的状况,然后又想到身边的人,这一年来他们都过的好不好。最后又莫名其妙的想到刚才在床上做的那个梦,这回叶子凡却是清楚的想起来了,他在梦里见到的那条巨大的飞龙曾经救过自己的命,便是那日在逃脱三角帮魔爪的时候,叶子凡正被李修文一伙人追杀,是它在自己命悬一线的危急关头出现得救,然一个是在梦境里,一个是在实境里,叶子凡感觉这二者之间联不起来。可是又有些许真实的感触。
叶子凡沿着一个过道走去,也没有目的,只是想散散心。没过多久,后面来了一个方圆寺弟子,他来到叶子凡跟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方丈正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