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边防证
在20日这天,我从拉萨到了江孜,并且在一天之中看了三个地方,羊卓雍错、宗山堡、白居寺,共消费150多元。之所以能在短时间里高效地游遍三个地方,还要感谢那两个西安女孩的帮忙。
在江孜住了一晚,我第二天早早就坐上了前往日喀则的班车,因为我在旅馆时听说,能办边防证的只有拉萨和日喀则两个地方,而此时我已经走出拉萨,是不可能回去的了,所以只能尽快在日喀则办好。正如我所料到的,一段旅行不管你做了多么充分的准备,到最后还是会发现有很多没有准备的事情。
21日,天已放晴,就算是早晨也能看见天空飘动的白云,仿佛就在我们的头顶,让人一下子就会意识到自己是在西藏。早上10点钟我到达日喀则,来不及看这座号称西藏第二的城市,赶紧问了一个路边小店里的藏族大姐,办理边防证该到什么地方。这才知道要去边防总队,等我历经波折终于找到边防总队的时候,他们却说要先到旅游局填写申请表。
当时我深感没有准备的旅行之苦,不要说出了更大的问题,就连办理一张边防证都这么难,所以在出行之前还是尽量多看点游客攻略吧。当我在黑龙江路云南路口找到旅游局的时候,大概已经接近了中午12点。填好表之后又匆匆回到边防总队,缴了100元的办理费,他们又说下午3点之后再来拿证吧。我是又气又急,还好我随身带有证件照,否则的话,估计他们还得让我去拍快照呢。不过整个过程还算顺利了,没有让我过三天再来拿证件就算够客气了。看来今天想离开日喀则是不行了,我只好在大街上先逛游了一下,顺便吃了个饭。
缘外之缘
后来信步来到了本不在我计划之内的扎什伦布寺。因为要等边防证的缘故,就顺便看看这座历代班禅驻锡地。
扎什伦布寺就在日喀则市区内,是日喀则地区最大的寺庙,与拉萨的哲蚌寺、色拉寺、甘丹寺以及青海的塔尔寺和甘肃南部的拉卜楞寺并称为格鲁派的六大寺庙。它坐落在日喀则的北部,依山而建,从山脚下一直造到半山腰,和西藏别的寺庙一样,扎什伦布寺也像是个很大的村子,里面有很多的普通藏式僧房,街上零散的走着一些喇嘛,就是门口没有牛罢了。
远远望去,可以看到寺庙中很显眼的三处金顶。那就是扎什伦布寺的三座大殿了。买了55元的门票就进去了。跟随年轻的寺内导游顺时针方向参观各个大殿。
走进强巴大殿,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曾经捕捉过这种感觉,但始终一无所获。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时,有时会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就好像之前来过,我甚至怀疑自己曾经梦到过这个地方,这些情景,甚至某些人说的某些话。更有甚者,我会突然之间出现时间和空间上的混乱,睡到下午才起床,在潜意识里总认为早晨刚到。或者总把东当成西,西当成东,结果发现现实世界的一切都因为自己的意识而不一样了。
此时置身大殿中就有那种熟悉的感觉,不知道是上辈子或是某一场梦里来过此地,更或者这只是一种错觉,然而我喜欢捕捉这一刻的感觉,仿佛这就是轮回,我甚至相信是转世时忘了喝孟婆汤,才会出现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强巴佛殿是座五层大殿,佛殿全为石垒砌,接缝密实,庄严肃穆。每层顶角各卧雄师一尊。殿内珍宝无数,富丽堂皇。往东就是十世班禅灵塔殿。这座灵塔内存放着圆寂于1989年的十世班禅大师的遗体。他的塑像立于灵塔前,灵塔顶部绘有曼陀罗的图案,墙上绘有真金佛像。继续往东的一栋白色宫殿,就是班禅宫殿,位于红殿之上,一直是历代班禅大师的住所,不向公众开放。寺内一般都是这样安排的,红墙为寺,是修行的地方,白墙为宫,是僧侣喇嘛居住的地方。再往东面的高大建筑是著名的为觉干夏殿,殿中存有四世班禅的灵塔,四世班禅是西藏历史上非常有建树的大活佛,是著名的五世达赖喇嘛的老师。所以游人都会在这里拜祭一下,我也不例外,跪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措钦大殿是整个寺院中最大的建筑物,它是一座庞大的复合式建筑,大殿前部是大经堂,可容纳2000个喇嘛祷诵经文。经堂中央是班禅的宝座。措钦大殿门外是寺院的讲经场,面积约600平方米,是班禅大师对全寺僧人讲要和僧人辩经的场所。四面有回廊环绕,廊壁上嵌有石板雕刻的1553尊形态各异的释迦牟尼像,细细看去,无一雷同,故称千佛廊。庭院中间竖立着一个巨大的经幡,看上去庄严而且神秘。
在寺中,我有幸目睹了僧人上课,在措钦大殿里,一群僧人摇头晃脑地念经,声音就像平时听到的《大悲咒》。随着游人的到来,他们虽然继续在念经,但肯定受到干扰了。我们打扰了这本该宁静的寺庙,也打扰了他们。而在殿外的庭院里,看到一群小喇嘛围成半圆形在诵经,红色的喇嘛服,小小的身体,稚嫩而又虔诚的表情,悦耳的诵经声,虽然我听不懂,但却感觉神清气爽,那样的环境下,真是感觉比任何流行音乐还要动听,这让我对西藏喇嘛的辩经活动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轮回
在这儿的墙上,画着关于轮回的壁画,可是我却看不太懂。印在墙上的轮回图我也没照,我不想照,不喜欢照。在寺庙中难免和许多僧人擦肩而过,最初我是报以默然,因为觉得这些大庙中的僧人对于我们这些花花绿绿的造访者一定是熟视无睹的,我怕我的微笑会遭到视而不见的尴尬,但是每每和面善的僧者迎面而过,一张默然的脸非我本性,于是在扎什伦布寺我试着带着微笑直视他们,我惊喜地发现他们或腼腆、或恬淡、或从容,但都是真挚的微笑。原来人和人的交往都是这样,哪怕是僧者和毫无宗教信仰的人,只要你报以善意的微笑,你得到的会是对等的回报。
只是轮回到底是什么?我在想,是不是弄明白了轮回,就代表着看破红尘,意味着要出家?我听说西藏的众多活佛都是靠转世来继承的。而在这扎什伦布寺里,曾经有一个把黄教发扬光大的领袖根敦嘉措,当他圆寂时,他曾指出下一世活佛索南嘉措的出生地。而当索南嘉措四岁时,他第一次来到寺庙就是那样熟悉,而且他的智慧过人,当堂说法,根敦嘉措的天赋和记忆好似真的传给了这个灵童。莫非这就是轮回?一个俗人很难相信这样的事实。但是我们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个大千世界,我们所能理解的东西太少了。而对于神秘的西藏,我们知道的就更少。因此当我听说有僧人在大雪天里只穿一件薄衫,就很难相信,而他们声称练了拙火定的人,就是这样,甚至在十米之内的积雪都会因之融化。这就是西藏佛教里的秘术,世人知之甚少,但我却是亲眼见到过的。
施舍
出了经堂,沿小道上山,路旁有转经筒,可以说转经筒是为朝拜者和所有藏传佛教信仰者所准备的。拐过几个弯,就到了佛塔,有磕长头朝拜佛塔的藏民。
快到山顶时,山路崎岖,地上是一个一个向上插着的岩石。就在这里,我见到一位磕长头的藏族老大爷。看着他一下一下地在像刀子一样的岩石上下跪,磕头,膜拜,突然很震撼。带着崇敬的心情,我给他递上十元钱,向他笑笑,再送上一句“扎西得勒”。他黝黑而布满皱纹的脸庞上露出一片白色的牙齿,轻轻地回了一句“扎西得勒”。
这算不算施舍呢?我在心底里跟自己讨论起来。其实乞讨与施舍在西藏是一个永恒的话题。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遇到乞讨者,同时施与者也是无处不在。如果说转经是藏民最简单通俗的生活方式,乞讨则成为那些藏民乞讨者转经以外的全部。经历过贫穷,才会理解贫穷的困窘与难堪,而那些一贫如洗的藏民安于贫穷地祈祷,却不会做任何违反他们的宗教教义的事。可以说信仰使他们安分守己,心向神明的他们对此心安理得。
藏传佛教的文化不以乞讨为耻,这只是一种生活方式,对互助友善的藏民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我想,我只是因为他们的虔诚而献上自己的一点感动吧。我不愿将这称为施舍,或许他们的内心比我更加富足。
尾声-在扎什伦布寺还有一大景观,那就是众多无主的狗皆聚集于此,据说这是放生狗,在西藏的许多寺庙都能看见放生羊、放生鸡等。它们悠闲地晒着太阳,与人和平相处。万物有灵和珍爱生灵的观念渗透于藏族每个人的心中。
下午3点半,感觉能拿到边防证了,就走出了扎什伦布寺。出了寺庙我就直奔边防总队,这一回终于没有让我失望,很顺利地拿到了边防证。然后我就去找住处,从客运终点站附近的T字路西行,在第一个十字路口右转,看到前方右侧的行政公署办公室第二招待站。一进门可看到树木林立的大块空地上,有几栋白色的平房。我住在了通铺,每人15元。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寻找前往珠峰的同伴了,不过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我几乎跑遍了各个招待所,还是没有找到。最后一下子明白过来,前往珠峰的人想必所带资金都很充足,一般不会像我一样住在最简陋的招待所。于是我去了日喀则饭店。果不其然,在那里一下子就见到四个要前往珠峰的年轻人。因为大家一样年轻,所以一拍即合,很快就去租车。其中一名叫晓歌的女孩还带了一个准备搭便车到拉孜的朋友。就这样我们确定下来,第二天早上准备一起出发。这下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