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见张道陵说要解释当年的事的时候,普洱本来是有一点小兴奋的,她也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狗血桥段,能让朱砂变成现在这样,尤其是想到玄断和墨袖两个大男人在山洞里羞羞的画面,还有些莫名的激动。
但是现在普洱后悔了,特别后悔。
在这种她极力想隐藏自己的情况下,张道陵还是点了她的名,让她现身,于是她就被婴由驮着,向朱砂一点一点的走过去。
一想到朱砂徒手挖了玄断的心脏,还把道士们像挂腊肉一样挂满了房顶,普洱就恨不得狠狠煽自己两个耳光。朱砂疯疯癫癫还生性多疑,万一看自己不顺眼,想要弄死自己不过是顺手的事儿,如今也只能在心里大喊救命,然后求菩萨保佑能自己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默默喊救命的时候,拴在魏衍风手上的本命绳逐渐显现出来。
魏衍风抚摸着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红色痕迹,最后叹了口气离开了种着青梅树的小屋,迈进了迷雾中。
大殿上,普洱磨磨蹭蹭的变回了人形,还拿出了之前顺来的拂尘装模作样的在胸前甩了甩问候道:“哎呦呦,正一真人!别来无恙呀!”
张道陵咳了两声,压低了声音说:“寒暄就不必了,想请你帮个忙,如今你是渠寻的主人,所以只有你才能进入玄断的回忆。”
普洱偷偷的看了一眼朱砂弱弱的问了一句:“怎么个帮法呢?”
张道陵慢悠悠的道:“需要一点血。”
普洱松了口气,伸出了手掌笑嘻嘻的说:“行,不就一点血么,我刚才划破了手,要不干脆趁着伤口还在给你挤点?”
张道陵摇头笑了笑说:“莫急,等贫道把话说完。玄断已经身死魂散,再想窥探他的内心十分困难,所以要用主人的心头血喂给渠寻,让渠寻得到滋养方可以进入玄断的回忆。”
普洱:“心头血!那你这不是想要我的命嘛!”
张道陵:“非也非也,贫道取血,外表不会有一点损伤。”
普洱:“外边不受伤?那里边呢?怎么觉得你这话里有话呢?”
朱砂这个时候笑了,似乎还笑得特别开心,边笑边说:“张道陵呀张道陵,你的那些鬼话现在连个小姑娘都不相信了。”
张道陵也不理朱砂继续对普洱说:“取了心头血身体自然会虚弱几天,但是贫道自有炼制的丹药可以助你立刻恢复元气,更胜从前。”
普洱:“那,五十粒。五十粒换一滴。”
张道陵:“好。”
普洱:“啊?等等,一百粒。”
张道陵眼皮一抽,感觉普洱只会越帮越忙,捋了捋胡子说:“小姑娘,你的条件只要合情合理,贫道都可以答应你。”
普洱愣了愣,皱着眉毛低着头,自言自语似的说个没完:“既然这样,那我可以不帮吗?一定是有什么危险你才什么都答应我。我们又不熟,不如放我下山,我…”
张道陵听见不帮忙这几个字的时候气得手一抖,扯疼了胡子,正打算好好“教育教育”普洱的时候,朱砂反手一指就把普洱弄晕了。
朱砂坐在普洱旁边,招来了门口守井的老三,让他守着自己,还赶走了那些被救下来的道士。
安排好一切之后朱砂直接躺在了地上说:“开始吧。”
张道陵看见朱砂一口气就做好了所有准备也不废话,直接拿出了一个方形的香炉,打开了香炉的盖子却没点香,而是烧了一张符纸,并把炉子放在了普洱心脏的位置。
符纸燃烧成一团青灰的时候普洱在昏迷中张了张嘴,香炉的中间就逐渐汇聚出了一滴血。
张道陵收走炉子,把躺在地上的几个人首尾相接移在一起,变成了由普洱、朱砂和玄段的尸体围成的三角形,还在玄段的尸体旁插了一只招魂旛。婴由则躺在三角形的正中间。
张道陵走到大殿的祭坛前推掉了上面的沙盘,破了朱砂的阵法。鹤鸣山瞬间飞沙走石,几阵旋风平地而起,吹走了山上的烟雾和地上的黄沙,山上恢复了原本郁郁葱葱的样子。
这让正在迷雾中寻路的魏衍风有些愕然,他停下看了眼手腕,刚才显现的红线一闪一闪的,突然眼前浮现了一段原本没有的记忆,是自己口念法诀与众人守阵时手腕也有一条闪烁的红线,身边是普洱身着紫衫手持双剑与一枚玉如意斗法的场景。
但魏衍风现在只想快点找到普洱,没有理会刚刚闪现的记忆,继续向大殿的方向飞去。
而大殿这边,张道陵将方形的炉子放在了祭坛上,又重新祭拜了一番,直到招魂旛被风吹起,才把方炉里面的血喂给了婴由。
婴由吃了血就开始眼皮发沉,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再睁眼时便已经不在大殿里了,身边还坐着朱砂和普洱两人。
和之前一样,她们进入了玄断的回忆。
呈现在她们眼前的是一条漆黑的街道,四周的店铺都紧闭门窗,但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却灯火通明热闹得很。
走近巷口才发现这条巷子站了两排脂粉浓艳穿着暴露的姑娘,全都倚靠在门口招呼往来的男人。
有的男人一路走过去每个姑娘都要摸一把,见了漂亮的还要调戏两句,有的男人看准了姑娘就飞快的搂着姑娘钻进房里。
普洱看得那叫一个认真仔细,差点就钻进屋子里了,如果不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突然出现的话。
这个公子哥唇红齿白、穿金戴银,通身的气派简直就是在脸上大大的写了三个字:我有钱!成功的引起了巷子里姑娘们的骚动。
这个被姑娘们簇拥着的公子哥不是别人,正是朱砂的哥哥,墨袖。
普洱正纳闷,这墨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的时候,一个妩媚妖艳的姑娘跳着舞走了出来。也不知是哪里飘来的笛声映衬着姑娘步伐,在众人面前扭动着纤细的腰身。看得旁边的男人酥了骨头,迷了心智。
那姑娘跳到了墨袖的面前,伸手轻轻的刮了一下他的脸庞,然后就转身离开,一直跳着舞回到了屋子里,跳到门口的时候还回头看着墨袖笑了一下。
墨袖看见姑娘进屋之后也笑嘻嘻的跟着进了屋里。进去之后才发现屋子十分简陋,几乎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一张床铺着绸缎的被子,挂着笼烟一样的轻纱。刚才跳舞的姑娘就侧躺在床上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