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合不合身?”白条问道。
“稍微有些紧。”李义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肘跟膝盖处都加厚的,全身都绷的挺紧。
“稍紧些无妨,但是绝对不要太大,大了话会兜水,起不到防寒作用。”
“哦,还行,和算合身。”
“那行,背上气瓶,将充气背心收紧。”白条说道,李义依言照做。
“用嘴呼吸,不要用鼻子。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了的话,随我一起下水。”白条在他耳边喊道。李义做了个大拇指朝下的手势,然后笨拙的抬起右腿,整个重心往前倾,扑通一声跳进水潭里。
小时候自己是个游泳健将,李义一直都这么觉得。虽然说在小阿旭出事以后,曾经有一度对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慌感,一种本能的厌恶感。但是在鹿角山潜水抓捕邪灵的时候已经将那种心里障碍克服。
这一次穿着潜水服似乎噩梦又再次浮现。刚入水的那一刻,就感觉自己被一种巨大的恐惧包围住,曾经在水中熟悉的操控感荡然无存。手脚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只是在反射似的做抽动,做着无力的挣扎。
这是一种让人惊慌失措的失重感。任凭冰凉的潭水没过自己全身,渐渐往下面沉去。水潭里的水很清澈,阳光透过水面照射进来很耀眼,很明亮,但是李义的心里居然透出了一丝悲凉。似乎忘记了呼吸,也忘记了所有行动,只是体味着这种恐怖的感觉。
此刻他竟然想起了小阿旭。那时候他一个人跌进河水里,是否也是这样的无助。那是李义心中永远的痛,只是过去的永远都成为了过去。
就在恍恍惚惚的时候,感觉手被人拽了一下。李义睁开眼,白条出现在旁边,正在不停的对我着手势。
嘴里的呼吸器撑得有些难受,吸气,呼气,李义的面罩旁漂出一大串的水泡。思维重新恢复了正常,脚蹼缓缓滑动,双手也划动着保持着平衡。
白条见他开始有了动作,似乎也放下了心。
对于会游泳的人来说,浮潜都是信手拈来。所需要练习的只是适应身上的浮力。此刻只是在五米左右的深度,这是一个毫无危险的位置。随着李义的动作,以前对水的熟悉感渐渐找回。
不过在这里他开始有了一个小麻烦,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耳朵在压力下已经隐隐发疼,这是耳膜受到不同的压强导致的。
虽然自己有解决的办法,但他还是试着用林诗娜教他的,很简单,捏住鼻子然后使劲憋一下,使一股气充在脑袋里,用来平衡压力。
在他怀疑自己脑袋会不会像个西瓜一样爆掉的时候,两边耳膜鼓了起来,瞬时感觉两耳好像被什么捅了一下,变得通畅,刺痛感也消失了。但总感觉怪怪的,就好像自己的耳朵从此失聪一般。以前他深潜的时候都是摆动自己下颌,其实效果是一样的。
潜水是一项在水中的运动。那么如何像鱼儿一样能够自在的停留在水中各个位置呢?这就是靠中性浮力了。
按照李义跟白条的约定,第一次建立中性浮力选择在水下十米的地方。由于身上配重铅块的缘故,他是一直往下沉的,生疏的摆动着脚蹼,使自己头下脚上,继续往下潜。
水潭底下一片幽暗,就如同怪兽的巨口一般。水下十米的地方已经比较幽深,往潭口方向看过去光线也不怎么亮,仿佛已经来到另外一个世界。他我知道这只是一种错觉,因为这不是全开放水域,所以外面照进来的光线不强。十米,真的不算深。
这里是约定的练习深度。不管是利用肺部的空气,还是充气背心里的空气,李义必须做到在这个位置不会有控制不住的上浮或下沉。也就是说要毫不费劲的停留在这个深度。这就是中性浮力,也是潜水必须掌握的技能。
或许源自自小就对水性的熟悉,不多久他就能将中性浮力控制自如。对于第一次用潜水装备潜水的人来说,在水下呼吸是一件很不习惯兼痛苦的事。因为以前都是用鼻子呼吸的,想吸多少吸多少,想呼多少呼多少。但现在必须用嘴,鼻子简直成了摆设。不,比摆设的还不如。
由于使用的是普通潜水面罩,这种面罩盖住了眼鼻。李义呼吸时总是会习惯性的用鼻子吸一下,然后就是一阵憋闷。于是他索性将鼻子捏住,迫使自己用嘴来喘气。
呼吸调节器将气瓶里的压缩气调整到让人可以舒服的呼吸,所以他现在按照之前白条教导的开始练习正确的呼吸方法。
很简单,就是慢吸,停顿,慢呼,停顿。正确的呼吸方法能够使人心境平和。在水中没有良好的心态是一种大忌,任何的惊慌失措都会导致万劫不复的地步。
而且,用正确而平缓的呼吸能更节省宝贵的空气。这是林诗娜说过的,他要做的就是认真执行她的教导。
午后太阳很毒辣,林诗娜跟乔雪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百无聊赖的等待着。看着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林诗娜说道:“估计要上来了吧!”
乔雪懒洋洋的道:“应该是吧。”
“走,去看看。”林诗娜催促她。
“热死了,我懒得跑过去。你去吧,他们上来时喊我一声。”乔雪不肯挪动。
“行,等白条上来了我去告状,说你不关心情郎。”林诗娜威胁她。
“可以呀。”乔雪依旧懒洋洋的,“等阿义上来了,我会告诉他有人很牵挂他。”
“说不过你。”林诗娜悻悻的,转身拿了两瓶水就去潭边等待。
微风拂动,潭水恰如一面镜子,不起丝毫微澜。她的额头沁出了细小的汗水。小心的走到水潭边缘,将手伸入水中,温柔清凉的感觉从手上传来,让她感到一阵阵的惬意。
用手轻轻划动,水面泛起一阵阵的涟漪。鞠一捧水洒在脸上,林诗娜满足的吁了一口气。
但是不多久,她就呆呆的看着潭水,滴满水珠的脸上充满着难以置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