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完寿宴的晚上,夏末回到家后就静静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夏末继续思考着白天的事情,父母的反应让夏末措手不及,她心中现在急迫的想恢复自己的记忆,也许那份记忆里自己曾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现在,不管夏末自己记不记得,那个孩子都是那段记忆的证明。
夏末想不到她以后的生活了,曾经那么明确的目标在现在看来是那么遥不可及。
夏末认为自己会一直按照父母期望的那样一直走下去,上高中的时候,就自己也开始为出国做着计划,计划有了后又全力为出国计划做着准备,夏末浏览了各种国外大学的网页,甚至泡了好久的图书馆去了解了各国的风俗人情,有了一定的知识储备后,夏末还专门注册了facebook去认识和结交世界各地的友人,到了大学,夏末更是积极的加入留学生交流组织,为自己以后的出国打下坚实的基础。有了如此全面的准备,夏末更是底气十足的可以任意选择留学的学校,最后夏末选择了最符自己心意的有着‘北方好莱坞’之称,气候温和,四季宜人的温哥华的哥伦比亚大学。
父母在夏末选学校时也提供了不少建议,最后定下的这个学校也都很符合全家人的心意,所以父母想着等夏至也上完大学,那时夏末也都深造完毕,安定了下来,全家就都在搬到温哥华去定居。生活在那自然轻松的蓝天底下,那时在想象中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回忆乱七八糟的涌来,夏末又想到了母亲。
其实,在夏末很多个失眠的夜晚,她都会想起母亲。
母亲是一个很传统的家庭妇女。她有着东方女性的所有特征,有温柔贤淑的一面,更有强硬固执的一面,最重要的是母亲有一个坚韧的内心。就是这样的母亲也在年轻叛逆的时候不顾家里的反对,坚持己见,嫁给了当时还一无所有的父亲。而当夏末出生以后,母亲便全身心退居家庭,专心在家里面相夫教子,日子就这样过得一帆风顺,生活条件也一天比一天的好,母亲享受着物质和精神的双重满足。但是,夏末发生了那件事,当事人又那样遗忘,母亲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自己的女儿变成这样,她这个做母亲的受到的伤害是最大的。日后只要想起这些事情,母亲便会背家人,一个人偷偷的伤心流泪,可是,即使瞒住了夏末,又怎会瞒得住自己的枕边人呢。从夏末出院回家后,母亲便有了一个习惯,每一天夜晚来临,母亲都会半夜起床去夏末卧室看看熟睡的夏末,而当母亲起床后,父亲就闭着眼,静静的在床上等着母亲回来,这个习惯,一直到夏末上大学离开家。
夏末又想到了那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孩子。
不知道那个孩子长得像不像她,是不是和她小时候一样,喜欢看动画片,不知道孩子是不是和她一样,喜欢吃甜食,不知道一直以来,没有她这个母亲在身旁,孩子过着怎样的日子………
想着,想着,因为这两天的思绪纷杂,精神高度紧绷,夏末终于疲惫的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夏末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夏末出了卧室发现家里面没有一个人,夏末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周一。
夏末收拾完,想了想,还是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
号码拨通后,父亲很快就接了电话,什么问候也没有,夏末直接开口说道:“爸,我还是想去看看孩子。”
电话那端沉默了良久,夏末也没有再开口打破这份沉默,半晌后,父亲才开口道:“好的,我给你安排。”
夏末其实从父亲的口中真的确定了那个孩子的存在时,即使中途母亲出来做了打搅,但在夏末的心里面这个决定早已变得坚决,即使是一个没有丝毫关系的孩子,夏末都不能对那个孩子不管不顾,更何况,这个孩子是她自己辛苦怀胎,一朝分娩,生下的孩子。
下午,母亲回到了家,但刚进门就拉着夏末开车到了东海市眉山上的观音庙烧香拜佛。
每逢初一,十五,还有一些比较重要的日子,母亲都喜欢来这里烧香拜佛,夏末知道母亲并不是相信这些东西,只不过是想来这里找一份寄托,来这里诉说一直在心里面的那些不被大家所知道的心事或心愿罢了。今天不是母亲特定的烧香日子,可母亲还是按着程序拜佛烧香,在拜完佛,上完香后,母亲特地让夏末去求一支签。
是三十一签—中平签,签曰:百般主意不由人,顺其自然终方成,尔不见那长流水,随弯就曲流不尽。
拿去给驻庙的老者解签,解曰:天命难违,前生注定,莫失机缘,方保平安。
夏末听着,隐隐觉着跟自己去见这个孩子有关,心里有些豁然开朗,但是答案还是有些朦胧,话到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静静的站在母亲的身侧。而母亲也听到了这个解说,只是是一副有些失望的样子,转身直接就离开了,显得有些失礼,夏末急忙回过神来,向住持道别,追了上去。
回程,是夏末开的车。
母亲坐在她的旁边,沉默许久,突然开口说道,“我还是给你买两件羽绒服吧!虽然不是很冷,总是要备着的。”
夏末一听就知道是母亲知道了自己还是去找父亲说过要去看孩子,也知道了母亲是知道孩子在哪里的,这样的对话,更让夏末知道了母亲同意她去看孩子的事情了,就接到:“不用了,那边的冬天不是很冷,不用担心的。”
车里面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夏末知道,即使母亲同意了夏末去看孩子的事情,母亲的心里面还是很在意的,毕竟这个孩子就代表了母亲心里这么多年的痛。
回到家里面,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依然平静,夏末偶尔和母亲搭上几句话,然后夏末知道了,那个孩子现在还是在香港,夏末开始在脑中搜集着和香港有关的事情。
直到晚上十一点多,父亲才回到家,直接进了卧室,母亲也随后跟了进去,不到半个小时,从父母的房间里面传出来夏末意料之中的争吵声。
而夏末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慢慢的收拾着自己前往香海市的行囊。
她不知道这一去,多久才能回来,更不知道这一去,她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