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霜一见优箩的表情,心里便已经猜到了几分,昂起头,嘴里爆发出疯狂的笑声,月双一见,跑去柱子后面拉出一条绳子,急道:“凤歌,快,这婆子又发疯了,快把她捆起来,谨防伤到公主!”
凤歌一把拉住她,“双儿切莫莽撞,公主不会有事的。”凤歌凝神注视着状若疯狂的映霜,她倒不担心公主,就凭公主那日露出的那一手轻功,别说一个疯子,十个也不能动她分毫。
她反而担心映霜,这样大悲大喜会将体内以毒攻毒的毒素逼得再次蔓延,到时候只怕神仙都救她不会来。
“你是……”月双想说你是没见过她发疯的样子,可见凤歌一脸严肃,只好闭了嘴巴。
映霜哈哈大笑,末了又痛哭失声,昂天大叫:“娘娘,您看见了吗?看见了吗,公主没死,公主她好好的活着呐,娘娘,您的骨肉她还活着……娘娘,奴婢总算没有白等这二十年,没有辜负您的嘱托,映霜死而无憾了。”说完,面色突然一变,噗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软软的跌落在地。
“映霜!”优箩一个箭步冲上去,扶起她瘫软的身子,“映霜,你怎么了?”
凤歌上前把住映霜的手腕,片刻后放下,缓缓摇摇头,轻声道:“毒已攻心,回天乏术了。”
“映霜,你醒醒,我究竟是谁的女儿,我母亲是不是菀妃?”优箩摇晃着怀里无知无觉的身子。
“唔……”一番摇晃,映霜竟奇迹般的睁开眼,看了看优箩,笑道:“公主别难过,奴婢偷活了二十年,今日总算该去伺候娘娘了。”
“映霜,你不能死,你听见了吗,本公主不许你死!”优箩霸道的说,第一次她感觉到了在死神面前,皇权是多么的卑微得不堪一击。
映霜脸上涌起一阵潮红,虚弱的抬起手,道:“公主,奴婢时间不多了,您先听奴婢说完,咳,严家……是冤枉的,严大人清正廉明,娘娘……仁爱温和,从来没有想……过谋反,他们是被……陷害的。毒药……是娘娘叫我喝的,为的就是保住我一条贱命,盼着……公主……十一皇子长大为严家…….昭雪。当年,娘娘在密室曾经产下一名女婴,我伺候在旁所以见了那婴儿一面,可是,后来娘娘告诉我那婴儿死了,还把死婴的尸体叫我拿去埋了,可是,那婴儿……明显比娘娘产下的婴儿大。娘娘被关在密室,吃不好,睡不好,所以孩子生下来很瘦小,而且,我还听见了……婴儿的哭声,不可能说死就死的…….咳……”
“当时还有谁在旁边?”凤歌顾不得礼数了,急着追问映霜。
“小寿子……当时…….除了我…….还有小寿子…….伺候在旁边…….”映霜的脸渐渐呈现黑气,毒素已经蔓延全身了,“找到小寿子……就能知道…….公主的去向…….”说完,喉咙里咯的一下,含笑咽了气。
放下怀里已经没了生息的映霜,优箩眼中水雾弥漫,深吸口气,压心头翻滚的浪潮,吩咐道:“月双,拿我的令牌去内府,嘱咐他们将映霜好生安葬。”
“是!”月双接过印符出门去。
“凤歌!”
“在!”
“将二十年来宫里所有叫小寿子的人统统找出来,就算是将皇宫翻过来,本公主也要找出这个叫小寿子的奴才。”
“遵命!”
看着凤歌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优箩扬声道:“青离!”
门口应声进来一个娇小的身影,“公主,青离在。”
“很好,你去吩咐珠儿准备一些糕点送来,然后去库房取两匹鳞鲛纹的丝绸拿过来。”
“是!”
打发完跟前的丫头,优箩独自坐在议事厅的贵妃榻上,眼中隐忍多时的泪珠终于缓缓滑落脸庞,望着窗外流云如水,目光中滑过一丝狠意,呐呐的道:“这一次不管谁以死相逼都休想叫我停手!”
窗外,长风扫过庭院,芙蓉花落下一片花瓣雨,“冰明玉润天然色,凄凉拚作西风客。”真的斗不过吗?且先斗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