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见鬼了,对了,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见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慕容曼罗岔开话题。
“我今日刚到青冈镇,听随从说在街上看到你,我就派人打听,结果在西山脚下发现了你的马就过来了。一进宅院就发现反置的天罡北斗阵,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
“为什么?”吴建豪好奇插嘴追问,他刚才还很佩服师兄的反置天罡北斗呢,怎么听这个人说起来,好像很寻常的样子。
“为什么?因为他从小就喜欢把阵反着设,小时候他将师傅铺兽的七杀阵改成了七纵阵,放走了师傅好不容易逮住的野兽,害的我们吃了一个月的素。”华清扬揭短的功夫丝毫不比慕容曼罗差,小时候的慕容曼罗心慈手软,常常将玄机老人逮的山鸡野兔放跑,害的师傅没了下酒的野味,追着他漫山遍野的跑。
长大后的慕容曼罗却完全变了样,邪魅妖异,冷酷无情,杀起人来连眼皮也不抬一下,折磨人的手段更是无师自通,就连同是暗卫的华清扬有时也觉得他太过无情。
“哈哈!”吴建豪哈哈大笑,没想到这位看上去一脸冷漠的师兄竟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慕容曼罗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转向华清扬,冰冷的道:“说完了没有?”
“没有。”华清扬一点儿不将他的冷漠放在眼中,继续道:“进了院子,我发现林姑娘拿着玉笛正要吹奏。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突然有一个声音在说,不能让她吹魔魂曲,她会走火入魔的。于是,我从后面劈晕了她,拿了玉笛就吹出来了,后来看见这边彩光万道,就赶过来看看咯,对了到底怎么回事?”华清扬说完,看了看慕容曼罗和优箩,最后将目光盯在吴建豪脸上,很显然后面的话是对着他说的。
吴建豪耸耸肩,又摇摇头,他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这个女子一进来,莫名其妙的说了一些话之后,师兄就彷佛变了一个人。然后就像做梦一样,眼前霞光万道,耳边仙乐飘飘,就差飞升成仙了。
华清扬见吴建豪一副懵懂无知的蠢样子,知道问他是白搭,干脆转头看着优箩两人,“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们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我好像听见你叫她什么来着,优昙?!还有,你怎么知道这首曲子叫魔魂曲?”
“魔魂曲?什么叫魔魂曲?就是刚才那首听起来怪怪的曲子吗?很可怕吗?”吴建豪插嘴问,他不觉得那曲子有什么可怕的,反而还觉得很亲切呢,彷佛儿时母亲唱的摇篮曲。
“魔魂曲乃是召唤魔神的曲子,只有魔界中人可以吹奏,凡人若是定力不够,吹奏此曲会便会魔性入体,白陨性命。”华清扬手中折扇摇摇,一派风流倜傥。
“哦,原来是这样。”吴建豪似有所悟地点点头,脑中蓦地浮出一段话,“魔本非魔,道亦非道,一切善恶自存于心……”
吴建豪喃喃自语,却令优箩心头一震,浑身一个激灵,惊问道:“你说什么?”
“什么?我说了什么?”吴建豪还没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把脑中的话念了出来。
“‘魔本非魔,道亦非道,一切善恶端看人心。’这句话是谁告诉你的?”优箩双手快如闪电,瞬间擒住吴建豪的手腕命脉,厉声问道。
“我不知道!”吴建豪用力甩开她的擒制,不知为何自打看见优箩,他的心里就莫名其妙的感到嫌恶,似乎优箩身上有什么东西让他非常的讨厌。特别是看到曼罗与她痴痴凝望,深情相拥,他就觉得无比的愤怒,而他们紧扣的双手,更让他有一种想冲上去拉开的冲动,若非自己极力克制,他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虽然知道面前这张熟悉的面孔不是当初那朵守护自己万年的曼陀罗,可是那眼中**裸的嫌恶还是让优箩心中狠狠的痛了一下,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伤感,轻声道:“这句话我彷佛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是却想不起来了,乍闻吴公子说出一时惊异,失礼之处还望见谅!”说完微微欠了欠身,虽然面容有些狼狈,可端庄典雅的姿态却让她别有一番尊贵的动人风韵。
“这……”优箩的歉意让吴建豪有些不安,其实他心地不坏,只是突然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让他心中有些烦闷,搔搔头,道:“其实我真的不知道,好像突然就看见了这么一句话,就念了出来,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华清扬低头饮茶,没有人看见他在听见优箩的话时,端茶的手轻轻颤了颤,然后若无其事的送到唇边轻啜一口,“此话听来颇有些佛理,吴师弟难道也信佛?”
“信佛?呵呵,满天神佛若真有灵又怎会任由世间有如此多的责难悲苦而无动于衷?”吴建豪冷笑,他从不进寺庙,儿时曾经跟随母亲去庙里拜佛,刚踏进庙门他就浑身抽搐晕倒在地,吓得家人魂飞魄散,从此以后再没人敢带他进寺庙里去。
“人世间的责难悲苦,都是世人自己造成的,世人不闻佛法,不知因果报应,整日贪嗔痴怨犯下种种业障却不懂得自救解脱,只一味乞求神佛搭救,佛不能令他们业障消除,世人又生新怨,妄说神佛不灵,却不知人心便是一尊佛,是善是恶全在一念之间,成魔成佛不过一线之隔。”
华清扬摇着折扇,脸上的笑容淡定飘渺,颇有几分出尘的仙气,只有曼罗看出他的神色有些怔忪,好像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慕容曼罗冷哼一声,一言不发拉着优箩的手转身就走。
“喂,老狐狸,你还没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华清扬跟着追了出去。
屋子里,吴建豪看着几人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语,手上不住的掐算,越算脸色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