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简单又平淡。我和他还是偶尔能够在下班的地铁站碰到。而且,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叫任杰。说实话,我挺喜欢两个字的名字。可惜,我不是。
直到这一天,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也算是小惊喜。
办公室的窗户开着,窗外的雨声清晰地传入耳中,而我又是没有带伞。我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等待雨水停歇。终于,雨声渐熄,我将手伸出窗外,闻到一股泥土的清香,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拯救了我代谢缓慢的呼吸。确认,雨,确实已经停了。然后,关上窗户,关了灯,锁好门,离开。一连串的动作,我做的干净利落,游刃有余。
天刚刚下过雨,路面很是湿滑。我小心地低头看着脚下,缓缓地走出大门。然后,就看见了任杰站在我的前面。“你怎么在这儿?也是刚刚下班吗?”我诧异地问。
“嗯。刚下班。我看你屋里的灯还亮着,所以就……”他断断续续地说。虽然没想掩饰,但语气里依然透着尴尬的难为情。
“你这是在等我吗?”我了然地问道。“嗯。”他点了点头。“谢谢!”我感激一笑。“没关系。”他无所谓地笑说。
忽然,我感觉身后似乎有车疾驰而来的声音。“小心!”他的手速与声速同步,说话的同时,已经一把将我拉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抱住,那一瞬间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声,铿锵有力,声声入耳。
我从慌乱之中回过神,抬头看见了他被吓的惨白的脸,刚刚的那一瞬间,他似乎比我还要害怕。我没被刚刚突然驶来的轿车吓到,却被眼前的任杰吓坏了。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他脸上的表情让我感受到了货真价实的恐惧。如果说,刚刚的那一幕像是生死时速,那么他就让我体会到了速度与激情。
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一辆什么样的车,差点要了我的命。转身之际,刚好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朝我驶来,经过我身边,顺带溅了我一身的脏水。
那是……陈寒的车吗?好熟悉的车子,曾经我不知道多少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在这座城市里穿梭。有那么一瞬间,我在心中暗暗庆幸,他的车没有换,那他的心变了吗?我失神地望着那辆车离开的方向,直到它消失在繁忙的车流里,我依然久久不能回神。
但转念一想,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我看错了。我们已经有一年没有联系过了,从各种意义上来讲,什么都已经结束了。
“你没事吧?可吓死我了!”任杰惊骇地问,语气里依然透着惊魂未定的慌张。我笑着摇了摇头,轻松地说:“我没事。”好像差点被撞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我见他还是惊魂未定,安抚地拍了拍了他的肩膀,直到他对我露出微笑,我才安心。他连忙拿出纸巾,替我擦拭身上的水渍。可是,脏的地方太多,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他气恼地看着我的衣服,又委屈地看看我,我被他的表情给逗乐了。默默地站着,任他替我擦着衣服,突然感觉很安心。
我还是会不自觉地朝刚刚那辆轿车消失的方向望去,眼见的却只有灯光下迷离的夜色和看不清辩不明的空茫。一切,只是我自己异想天开而已,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呢?不过,拜这个错觉所赐,我竟然对自己被溅了一身脏水的遭遇没有一丝的气愤和懊恼,而是欣然接受,甘之如饴。
原来,已经是春天了吗?我伸出手,落在掌心的不是晶莹的雪花,而是淅沥的雨滴。可是,仿佛昨天的天空还在飘雪呢!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是彻头彻尾的春天了。这一场雨后,花会开得更盛。繁华的春色降临人间,世界会有全新的开始吗?我的心中有一丝隐隐的期待。
“好啦!不要擦了。洗一洗就好了,反正明天也要换衣服。”我很轻松地说着,心里并不在意。他见我开了口,果断放弃了。他这逮着台阶就下的鸡贼样,我也很是喜欢。
仿佛是约好了一般,我们总是能在相似的下班时间,在相同的地点遇见。这一天,我和任杰再次搭乘同一班地铁回家。其实,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约定,而是一种很友好的默契。
到达前进站时,我起身准备下车,没想到他也跟了下来。
“你好像不是跟我同一站下车吧?”我对他的这一举动,颇为好奇。
“嗯,平时都不是。今天不一样!”他很狡猾地笑了笑。
“为什么?”我也顺着他的话问道。
“要不要一起看场电影?电影院就在前面,这个时间刚好有排片。”他不作答,而是给出了另外一个选项,让必答题变成了选择题。
“这……”我有些犹豫。作为成年人,我知道异性之间一起看电影的意义。
“你有事?”他很随性地问,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心机和意图。
“那倒没有。”我如实地说。
“那就走吧!当是陪我好了,一个人看电影有点傻!在中国,一个人晚上到电影院看电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不是吗?”
“好像是,呵呵!那好吧!”我推脱不掉,只好陪着任杰进了电影院,没想到电影还不错。
电影结束,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天空又飘起了小雨。
“你走哪边?”他问我。
“左边!”
“我也是。那我们一起吧!”
“下雨了,你还是搭车吧!”
“不用。这样的雨天散步回家不是挺好的吗?天空微雨,夜色迷离,灯火阑珊,霓虹闪烁。其实,我住的地方就在你下车的下一站。所以,我们之间只有两个十字路口的距离,上班也是,我的公司就在你隔壁。你说这是不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缘分?”他笑着说。
我看了他半晌,还是开了口。“任杰……我不是你的希望。”
“呵呵……我知道啊!你心有所属!”任杰没有失望和不悦,而是了然一笑。
“为什么这么说?”我有对他好奇了。
“因为,你从来都不会用看待一个男人的眼光看待我。”
“哦?那我都是怎么看你的?”
“类似于看待晚辈或者是弟弟之类的……”说着,他无奈地笑了笑。
“我有吗?”
“有哦!那要不要和我一起雨中漫步一回?”没等我的回应,任杰已经朝我伸出手来。
我粲然一笑,爽快地说:“好啊!小伙子挺浪漫的嘛!”然后,我也伸出手去,握住他的,一起朝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