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周末,阳光晴好的下午,如约而至。我照例到超市补给食物。
“您好,一共128块!”收银员小姐说。
“好。”我开始翻钱包。
“是你!”她说,语气中透着惊讶和喜悦。
“啊?是你啊!”我抬起头,发现竟然是她。
“你怎么在这?打工?还是……”我疑问道。按常理来讲,这个时间她应该在上学的。
“我马上就要下班了,你要不要等我一下。一起吃个饭吧!”她建议道。
“好啊!但是我这些东西怎么办?”我发愁地看着购物袋里的东西。
“没关系。你可以寄存在超市,填张快递单,超市会按照你指定的时间。”她笑着说。
“真的吗?这么好,还有这种服务?”我惊喜道。
“嗯。”她笑着点头。
“那我到对面等你。”我说。
“嗯。”她点头。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她下班了。我们一边往外走,一边闲聊。
“你想吃什么?我请你!”我说。
“不,我请你!”她坚决地拒绝。
“好。那我们吃牛肉面吧,好吗?”我问。
“嗯,好的!”她说。
“你在刚刚那家超市……打工?”我试探性地问道。
“不是,是工作。”她坦然地说。
“那你不用上学吗?”我好奇地问。
“嗯。不上了。”她如实地说。
“为什么不上了?你现在应该在读大学吧?”我问。
“嗯,大二。”她说。
她忽然停下了,我也没再问。只是看着她,一边吃面,一边喝汤。
“我的家庭情况不允许。”她平静地说着。“我是单亲,是妈妈含辛茹苦一手把我拉扯长大。”她慢慢地说。“可是,现在她病了,需要钱治病。所以……”她继续说着。“上次……也是因为……”她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看着她,心中难过。“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我问。
“不,不用。谢谢你那天帮我,没有让我铸成大错。如果我真的出事了,妈妈她就更……”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给!”我递给她一张面巾纸。
“谢谢!”她说。
“用我送你回家吗?”我问。
“时间还早,暂时不回家。”她说,脸色由阴转晴。
“你不用照顾你妈吗?”我问。
“今天拜托了别人,所以没事。”她说。
“那……”我话未说完。
“有个地方想去,咱们一起去吧!”她说。
“哦。好!”我应道。
“你不是喜欢偷吃人家的李子吗?这回没有李子,但是有橘子,怎么样?”她灿烂地笑说。
“好啊!我喜欢!”我笑说。
我们一起跑到了一块橘子地,大片大片红彤彤的橘子,挂满树梢,黄橙橙的,非常喜人。我摘了一个,掰开,尝了一瓣,很甜。
“给你!”我分一半给她。
“不错!”她吃了一瓣说。
“那咱们开始吧!”我提议。
“好啊!”她笑了。
我俩手忙脚乱的摘桔子,摘了好多,衣服都快捧不下了。正在兴头上,就听到远处传来狗叫的声音,吓得我们赶紧往外面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一边笑得不行。终于跑远了,停下来歇息。我看着她那狼狈样,笑出了声音,她也笑我。我们看着彼此的窘态都好笑的不行,蹲在地上捧腹大笑起来。
“痛快!”我说。
“偷吃别人的橘子,感觉真是过瘾!”她笑说。
我看着她,那明媚朝气的灿烂笑容融化在我的眼底。
“喂!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顾冬晨,顾念的顾,冬天的早晨的那个冬晨。”我自顾地介绍起自己来。
“那苏!姓那的那,姓苏的苏。”她笑呵呵地说。
“我们交个朋友吧?”我说。
“好的,请多指教!”她有模有样地朝我伸出手。
“嗯。”我回握住她的手,有一种豪情激荡在怀,就像远处高远的蓝天。
秋天是一个美好的季节,金灿灿的黄是收获的喜悦,摇曳的绿是生命的希望。谁说秋天寂寥,明明就生机勃勃、热情如火。
最近,不知何故,以前不冷不热的同事关系,忽然变得热络起来,聚会突然之间莫名其妙地变多了。大家常常一起疯到很晚,有时甚至通宵狂欢。今天,又是被组局的日子,结果我到了才发现,饭桌上只有三人,一个是方苒,一个是张扬,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我一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这是……什么情况?”我将小苒拉到一边质问。
“这个……”她打着哈哈。“那个人叫高超,是张扬的朋友,我也接触过,感觉他人还挺好的,他现在也单身,而且帅气多金,是个珠宝公司的老总……”她噼里啪啦地跟我安利了一大堆。
当我再次踏进包间的时候,张扬便站起身来说自己有事要先走,我点头同意。然后,小苒也借故闪人了。分分钟后,偌大的屋子里只剩我们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你好,我是高超。真是抱歉,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开场。”他拿出男人特有的绅士风度,率先做了自己我介绍。
“哈哈哈……”我无奈地笑了笑。“看来我们都是被相亲了呢?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顾冬晨。”
“嗯,我听张扬说了。他一直跟我夸赞你,说实话,刚开始我还真不大相信呢!”
“那现在呢?让你失望了吗?”
“不不不!你非常好。”
“啊?是吗?我们才刚见面而已,你怎么就知道我好不好?”我对此很好奇。
“虽然刚见面,却觉得很熟悉。”他诚恳地说,不是普通男人的那种讨好的谄媚。总感觉他这句话说得很走心,虽然很短,却无比真诚。
一瞬间,我的心动了一下。很多时候,陌生人的真诚和友好,都能让我心生无限的温暖和感动。对于面前的这个人,我的第一印象是加分的,无关他的长相、身份和背景。“谢谢!很高兴认识你!”这不是一句客套话。
“我也是。如果你不喜欢……‘相亲’这个词,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开始,然后慢慢相处,你觉得怎么样?”
“好。”我忍不住笑了。至此,我们都卸下了心中多余的负担,可以敞开心扉的聊了。
真难想象这是一个多大的乌龙啊?我真的很欣赏高超个这个人,他各方面都很好。可是,我很清楚,我不喜欢他。一见钟情什么的,对我来说实在太难了,也不大可能。
忙碌又荒唐的一周结束了,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
超市之行意犹未尽,总是有很多东西想买,可是又不知道该买些什么。我照例来到24号款台结账。
“您好!207块。”收银小姐说。
“那个……今天怎么没看见那苏呢?”我一边付钱,一边问。
“那苏啊?她辞职了。”她说。
“辞职?为什么突然辞职?”我慌张地追问。
“好像是去给她妈治病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她说。
我一时间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就好像有个人,上一秒还在对你笑,下一秒就消失了一样。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我打给那苏。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还是打不通。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为什么会打不通呢?我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无边落木萧萧下,渚清沙白鸟飞回。”漫天旋转的黄叶,划出季节更替的轨迹。我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街上,踏着满地黄叶,顿感秋意苍凉。
明明还是金秋,昨天和今天竟完全是两种心境。原来,凄冷的不是秋天,而是我自己的心情和境遇。
我心情不好,晚上娜娜陪着我一起吃饭。期间,接到了那苏打来的电话。
“喂!”我接起。
“冬晨姐,是我!”她说。
“我白天给你打电话,但是没打通。”我说。
“嗯。那时候应该是在办住院手续,这里的信号不怎么好。”她说。
“你现在在哪里?”我问。
“北京。我现在在医院外面给你打电话。”她说。
“严重吗?你妈妈的病?”我问。
“还好。医生说慢慢来会治好的。”她说。
“那……祝你妈妈早日康复!”我说的很无力。
“嗯。谢谢!”她说。
“那再见!”我说。
“嗯。再见!”她切断了电话。
“谁啊?”娜娜问。
“一个小姑娘。她的名字跟你很像,叫那苏!”我幽幽地说。脑子忽然有点乱,饭吃在嘴里完全尝不出味道。那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