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许可的冷焱渐渐靠近我,搂住我,低头看着我。
“那……那只能Kiss.”我强调道。不可以像刚刚那样随便乱来。
“嗯。”她给我一个安心的笑容。
“那……开始吗?”我问。
“好。”她答。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生。我睁开眼睛,见她正在盯着我看,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你改变主意了吗?”我有些好奇。
“嗯。”她点头。
“那……不做了?”我不确定地问。感觉好像得救了一般。
“不!你来!你来主动!”她要求道。
“哦。”我的心又开始紧张。
我闭上眼睛,轻轻地触碰到冷焱的唇。
“小薇!”她轻声唤着我的名字。
与冷焱拥吻的瞬间,我竟仿佛回到了高中时代。我想起了那时的事,冷焱总喜欢在下课时间捉弄我。她会在我趴在课桌上睡着的时候在我的耳边轻唱“小薇呀!你可知道我多爱你……”
双唇轻触,冷焱却是用力地回吻着我。浓烈、热情,纠缠、深情,火热、缠绵……
我的大脑里万千思绪、纷纷扰扰。“如果我和陈寒之间,也能这样彼此敞开心扉,坦诚相见;如果,我们都能为彼此迈出一步;如果,我们都能给彼此一个机会。也许,应该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吧?可是,为什么?我们之间就做不到?”
我终于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他说,异性之间的沟通是跨越物种的。从心理学角度来讲,同性之间更容易交流沟通和相互理解,而且女性较之男性而言更容易产生共情。所以,从某种层面来讲,任何能修成正果的爱情都是人类奇迹!
所以,若爱,请深爱;拥有,请珍惜!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才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当我看到冷焱的脸时,她正在对着我笑,晨光映照下的脸庞像是坠落人间的天使。
“醒啦?”她看着我的眼里盛满笑意,像是四月初绽的春花,温和清宁,很是美好。
“嗯。”我应了一声。
冷焱笑着摸了一下我的头。然后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室内顿时被雪光照亮。窗户外面正在飘着洋洋洒洒的雪花,轻盈晶莹。我走到她的身边,打开窗户,凛冽的寒风瞬间灌满房间,我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小心感冒!”冷焱呵斥道。她立刻将窗子关了起来,从身后抱住我,动作极尽深情温柔。明净的玻璃窗前,我能清晰地看到我们俩的身影。
“又下雪了,太棒了!我们去外面吧!”我忽略她的拥抱,开心地喊道。
“你不嫌冷吗?”
“不!去堆雪人吧!”我抱住冷焱,声音里透着明显的兴奋。所有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好吧!”她无奈地放弃了被我刻意忽略的温存。
我们穿戴妥当,拿好工具,下了楼。在院子中央,我和冷焱合力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我忘了玩也是一个体力活,等到雪人被堆好后,我已经满身是汗。我看着白白的,胖乎乎的雪人,情不自禁地笑了。
“傻笑什么?”冷焱看着我问。
“笑当然是因为开心了!”我是由衷地开心。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做这件事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我的开心,是纯粹的开心,真的开心,就像小时候,能玩得尽兴,就开心得不行。
“别再傻笑了,再笑你就跟那个白胖子一样丑了!”冷焱站在我的对面,拿着雪铲指着我。
“哼!”我看了一眼光秃秃、胖乎乎的雪人一眼。然后,朝她跑过去。“借你的红围巾用一下!”
“是冷了吗?”冷焱边说,边从身上取下她的围巾。然后,将它仔细地系在我的肩头。
“谢谢哈!”我又跑回雪人的身边。将围巾围在它的身上。我摘下自己的帽子戴在雪人的头上。将地上的扫把立在雪人的身前,巫婆的扫把是用来骑的,雪人的扫把让它变得像是卫兵一样神圣。
然后,我站到它的身后,比了一个和它一样的姿势。“这样就不丑了吧?哈哈!”我笑得得意洋洋,津津有味。
“好你个顾冬晨!竟然敢糟蹋我的围巾,那可是限量款!”说着冷焱就气势汹汹地扑到了我的面前,作势就要打我。
见事不好,我连忙躲开。一时间,我们就闹开了。我在前面跑,她在身后追,就像小时候,我们追着风奔跑,好像头顶有彩虹在飞舞。恍惚间,我以为我们的背后有一对隐形的翅膀,闪着青春汗水的光芒。
我们绕着雪人跑来跑去,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她,观察敌情。同样是跑,可知道身后有人追赶,我就会变得紧张起来。结果她却从反方向跑到了我的面前。我刚想要掉头往另一边跑,冷焱趁我转身,顺势抓住了我。我推开她,继续着刚刚的追逐,空旷的雪地里,我们的笑声像是夏日的阳光,融化了整个冬季的寒冷……
疯闹了一会儿,我就投降了。“不跑了……我没力气了……”我气喘吁吁地说。冷焱笑着顺势从背后抱住了我。“终于抓到你了!看你还往哪跑?”我认命地不再抵抗,泄气地说:“大不了我一会给你洗洗,还可以再用。不要那么小气嘛!”我理直气壮地嘟囔着抱怨。
“那是我给你的!你怎么能把它给别人呢?”冷焱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受伤。她这样过激的反应让我始料未及。
我挣脱了她的怀抱。转过身,看着她。“喂!不就是一条围巾吗?你怎么突然这么……”还未等我的话说完,冷焱就吻上了我的唇。
愣怔了几秒,我连忙推开她。“别……这是外面……”
“没有人会看见的。”她非常肯定地说。“这里几乎是与外界隔绝的,周围连只鸟都没有,更别说是人了。就算你想找人来为围观都找不到观众!”她的语气里依然透着明显的受伤,同时也有着意味不明的气恼。
“可是……”我还是不安心。
“放心!你不是,我也不是……我只是……”她的语速突然变得很慢。
我看着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心里很乱。
“别这样看着我!”冷焱一把将我拥入怀中,紧紧抱住。
我一动不动地任她抱着,不抗拒不回应,只是感觉有一股强大的暖流经由她的身体传递给了我的身体。
“我不会食言,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被冷焱用力地抱住,没能看到她此刻的神情,只感觉纷纷扬扬的雪花落满我们彼此的肩头。总感觉这是一场怎么也下不完的雪……
终于,我与冷焱相互陪伴、“相濡以沫”的日子结束了。
在这里和她一起的时光就像是一场迷幻的美梦,亦真亦幻,迷离旖旎,让我分辨不清。虽然短暂,却足够刻骨铭心。
冬天,室外的空气冷的冻人,我在行人很少的街头一个人走着。天空中隐隐地飘着若有似无的雪花,轻飘飘的,让视线里的世界看起来迷迷蒙蒙。
我看到一个穿紫色衣服的男人,长相还算帅气,三十多岁的年纪。我就这样定定站着,专注地看着他,他也看到了我。
他拄着双拐,但走得很稳。我看见他招揽了一辆出租车,然后钻了进去,动作很娴熟也很利落。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回他赞许的微笑。
刚刚我本来想帮他,可是我犹豫了。也许,他并不想要我的帮助。也许,我给他的最大的帮助就是尊重他!用平常的眼光看待他,不带一丝歧视。在看到他的笑容时,我明白了。很多时候,人们需要的并不是你的帮助,而是最为普通的尊重。
我知道,他足够坚强也足够强大。明明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却这么年轻就失去了双腿,看着他明净的笑容,我的心有一角在抽痛。我很庆幸,自己拥有完整的身体,健全的双腿,随时可以去到我想要去的任何地方。因为,青春可以带我去远方!
雪继续下着,我继续走着,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看着路,想着他,我笑了。
也许,在某些特别的时间和环境中,我做了一些出格的事,但我还是一个好姑娘!对,就是这样,没错!我,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