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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惊骇

沉睡中的白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半夜拐走,可怜一代少年神算,竟落了个梦游他乡的苦果。

当他醒来时,突然脸色骤然苍白,映入眼帘的竟是两只眼睛,他猛然跃起,慌忙退去二丈,才定眼一看,心脏砰砰加速。

前一刻,眼前竟是一个带着腐肉的人头,两眼死死盯着他,距离不过一寸。

“和不语,你个王八蛋!”白泽转念一想,也只有和不语认识他,会做这种无理取闹的事情,顿时破口大骂。

缓了片刻,轻轻拍着了两下胸口,呼了几口气,他才环视周围,赫然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阴森潮湿的石洞里。

细微光芒从洞口透射而来,四周除了细微水滴声,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腐烂气息。

他神色微变,连忙退了几步,突然脚下踢到一物,骨碌碌声响传来。定眼一看,又竟是一个人头,借着阴暗的光芒,可见到其上面也挂着腐烂之肉,显得恐怖骇人。

白泽骤然朝后掠去数丈,眸子里闪着惊诧神色,心中大惊。即便他自小游历世间,可也没见过真正的死人头颅,更别说那人头还有腐肉,两只眼珠凹陷。

这种震惊比在巫灵宗“凝灵”时,见到那蛇样鬼物还要强上几分。这时出现种东西,意味他有可能会扔了小命,这怎叫他不惊。

越想,他越感觉不对劲,又退了数丈,隐到黑暗之中。

就在这时“嗒嗒”脚步声传来,而后他就看一道影子落到石洞门口,那模糊看不清面孔的影子,正朝洞内张望着。

“咯咯,小道士这么快醒了,借片心肝来吃吃?”淡雅的笑声传来。

“你是何人?小道为何在此?”白泽一连问出了三个疑惑,同时左右移动目光,想借着那微弱光芒看清洞口之人。

“我是何人?哼,负心汉,小女子前不久才送饭给你吃呢,小色鬼这么快就忘记啦?”

说着,那人影声音微变,妩媚之极道:“公子,家父让小女子送来些饭菜,好生侍候公子。”

白泽心中骤然闪过一道光芒,神色微凝滞,瞳孔稍放大,惊诧出声:“是你!”

“可不就是小女子,怎么样小色鬼,那饭菜可好吃?蜈蚣、蝎子、蜘蛛外加一些山间野味,做得比那酒楼仙阁的菜肴好多了。”人影一扭柳腰侧着身子说道。

那影子修长凹凸有致,俏脸曲线优美,下巴似刀削极为精致,黛眉修长而微翘,呈现几分妩媚之态。

看不清那人影所穿衣物,但见这侧身半影,白泽心中不由升起一句赞美之词“好一个精致女子”。他微有些失神,可突然一道念想升起,他神色骤然一变,退去几丈,目光微移开,喝斥道:“妖女,是你杀了了这些人?”

说着,他指了指地上的那几块头颅。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心肝拿来,少废话。”人影反喝一声,音落骤然出手。

见一只尖利的爪子直刺而来,白泽脸青黄变幻,朝侧惊掠而起,轻舞诀默念玄力涌动,眨眼间飘出几丈。

蓦然回首一望,见那影从似风袭来,在地面划出一道水痕,白泽再想逃为时已晚,那只尖利年爪子已掐住他的脖颈,一时呼吸有些困难。

下一刻,就感觉到脖颈微微作痛,他怒目盯着那影子,喝斥道:“妖女你不得好死,天道有门你不归,却在些做恶,便被黑云遮了半边天际,生不如死。”

顿时,那爪子的力道突然一停,人影惊诧出声:“你说什么?”说话间,另一只手已直指白泽的胸口,尖利的指甲似利剑一般,刺得白泽阵阵剧痛。

就在这时,苍老的声音传来“这小子对老夫有点用,你暂时不用杀他。”

声音明显是从一角传来,白泽挣扎着扭动头颅,依稀可见两道似刀的眼光,阴森而老辣。

他脸色通红,胸口脖颈剧痛不已,却也顾不得,挣扎嘶哑道:“前辈救命。”

“小色鬼你叫魂呢?”女子喝斥道,忽转头盯着角落那两道凌厉的目光,狐疑道:“老不死,你搞什么鬼,我若不杀他,你能医治我?”

“哼,一只没成长的狐妖也敢和老夫讨价还价。”角落里,苍老的喝斥声传出,伴随着一阵阴风,阴寒怪风一吹,那女子身形挣扎两下,突然弃了白泽,骤然掠到洞口。

“老不死,为何不杀他?竹园镇已有防备,再要捉一两名像这样有点灵性的人,可就难了。”

“老夫做事不用你教,滚出去,再说话你那伤老夫不治,再拍上你一掌,让你解脱。”

“哼,好你个老不死,我……”女子似气不过,嗔怨怒喝了一句,眨眼间消失在洞口。

白泽心知女子是老虎,那这老人就是久不出世的凶兽,同样危险,后者更甚,在这种情况下,他断不会贸然行动。

缓了两下,他神色恭敬,心中一惊一乍,想着二人的言许,做了数种猜测,认真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哼,救命之恩?免了,老夫猜你这小家伙正想着如何逃出此地,或者如何弄死眼前这老怪物。”那两道阴森的目光直刺而来。

白泽身形微抖,神色狐疑,刚才他确有几分逃去之意,另一计策也在算计着如何在这老怪物背后插上一刀。

被看破想法,他愈发感觉到角落那老怪物深不可测,便不做言语,手偷偷摸到腰间。

一个呼吸后,三物从他腰间落下,“铛铛铛”清脆三声响起,回荡在石洞中,极为响亮。

下一刻,他眼角余光落在地上三枚古色铜钱上,神色变得古怪,眉稍皱皱。

“咦,窥天之术?”几分疑惑略带一丝激动的声音回响。

白泽慌忙变腰将那三枚铜钱捡起。

就在这时,一股巨力猛然传来,白泽只感身体被巨力拉扯,任他如何挣扎抵抗也无用,他突然朝那两道目光所在之地飞去。

一个呼吸后,巨力骤然消散,未等他反应过来,“砰”坠落到地上,以极为难看的姿势趴着。

苍老而急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家伙,快说你这窥天之术师从何处?可是算无遗策?”

踉跄站起,看到一名身着破旧布衣,头发几分凌乱,脸上沟壑鲜明的枯瘦老人,白泽神色先是惊讶不已,而后变得黯淡无光,再过一个呼吸,变得平静如水。

他一屁脸坐到地上,两眼一闭,大有一副“知道您老厉害,小道就是不回答你,你要杀要刮全随你喜好”的样子。

“嘿嘿,小家伙你倒有几分胆识,心眼也似那只小狐狸一样,精明得要死,不过老夫喜欢。”那老人咧嘴微笑,露出那昏黄的牙齿,嘿嘿笑道。

一阵怪风吹来,明显微有些臭味,白泽心知是那老人嘴中吐出,可也不敢做声,静坐着似完全没听到一般。

“小家伙,你不说老夫可就一掌拍死你啦?让你尸解成仙。”和蔼的声音响起。

然而白泽听着,却似魔音一般,心中惊讶,他虽一副状死样,可真不想丢了小命,狐疑几下忽然灵光一闪。

他神色突然变得极为庄严,眼睛猛然睁开,瞳孔放大死死盯着枯瘦老人,冷冷喝道:“白虎寄西主杀伐,孽障还不速速伏首,难道你还嫌杀戮不够多吗?本座当年如何说的,你真让本座失望。”

“砰!”

那枯瘦老人慌忙弯身,跪在地上,狠狠地朝地上磕了一个响头,战战兢兢说道:“弟子何中云拜见仙祖。”

白泽心中骇然不已,万急之中,他想到那卦象之意,匆忙学爷爷装神弄鬼忽悠人,怎知竟会撞上这等事情?

一时间,杂念似蝗虫迁移飞起。

心中虽惊骇,他神情却丝毫不变,冷冷又道:“本座刚入世,只识出你面目,却对你所做不知,你且说来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且看本座是否能用无上道法感化你。”

何中云心中狐疑不定,可他宁愿相信眼前这丝希冀,也不愿去想白泽所说是否是真,因为他渴望冲出这方天地牢笼太久了。

一千七百年,整整一千七百年!

那年某位惊才绝艳的老人,留下一句话“天地轮回,斗转星移,卜落三声,白虎寄西,牢笼化作乌有,方可重归大道。”

今日一下应了四句,他如何能甘心?

天地轮回,他不能确实白泽何时出生,但结果是已然出生。斗转星移,他听到那妖狐诉说,过程一般无二,显然应念。

卜落三声,白虎寄西是他刚才所见所闻,即使前两者是假,他也会抓住这一丝希冀。

何中云心念飞转,一个呼吸后,神情恭敬之极,殷切道:“仙祖弟子罪孽深重,还请仙祖渡化。”

“弟子所犯杀戮有:一千七百年前,荒外大战斩大能十名,低阶修士无数。一千六百年前,万仙岛偷袭风中仙斩其一手臂,袭杀仙岛弟子千余名,之后十年,斩岛外修士无数,再之后十年又杀了近千名散修。一千五百年前,正魔交战,弟子路过之时,杀心又起,又斩杀了数十名大能。一千四百五十年前……五百年前,荒音大陆以西异宝出世,弟子抢宝之时,又袭杀了八百名修士。四百五十年前……”

何中云说了一个多时辰,一千七百年来所杀的人一一道出,而且看这势头不知还有多少,白泽终于忍受不住,急促打断道。

“停!停!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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