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过后马鬃山上,大雪已积数尺。寒风凛冽,只有苍松翠柏在风中傲然挺立。
忽听一阵衣诀声起,本已鸟兽绝迹的山林陡然热闹起来。只见远处快步走来四五人,似脚下生风一般。不过十余步之间,竟跨越了百丈距离。前一人神色冷峻,臂膀被划开一到血口。鲜血顺着手指不断的落下,滴在雪花上好似一朵朵绽放的血梅。
几人追逐着,直到悬崖边方才停止。“师兄,我们回去吧!判出师门是要处死的!”只见相互对峙着的五人中,一青年面带焦灼之色的出声道。
“行云,你不必再劝了”,先前面色冷峻的男子淡淡说道:“在云莺死的那天,我就没打算再回去!”说着话,男子又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气氛一时间冷了下来,甚至连天地间的风雪都停了下来。
一只松鼠似被杀气惊醒,从冬眠中醒来。从枝头猛然窜过,打落了几许枝头上的积雪。
猛然间,就在积雪落地的瞬间。他出手了,一套斩风刀法挥出。带起的刀风卷起了地上的细雪,让众人的视线变得更加模糊。
“李青松,你不必做出此等行径!今天你是逃不过去了!”对面为首之人厉声喝道。
但李青松尽做充耳不闻之势,一个劲儿的挥动长刀展开攻势。双方打斗的愈发激烈,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只见李青松使的斩风刀法果有劈风之势,一刀下去丝毫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一招疾风骤雨,竟打的对方毫无招架之力。不过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被人在背上和大腿处各刺了几剑。顿时血流如注,浸湿了他所站的地方。
李青松退后几步,靠在了一颗长在悬崖边的歪脖树上。尽力的挺直身躯,刀斜指着地面,对手的鲜血顺着刀刃还在不断的往下滴着。
“你们真要如此赶尽杀绝,一点儿也不顾同门情谊吗?”李青松艰难的说道。
“师兄,你若继续一意孤行,师弟我也只有得罪了!”对面的几人一起抱手说道。
李青松惨然一笑,眼神中露出几分嘲弄,不过当中也有几许英雄落幕的悲凉。只见他哈哈一笑,叹曰“也罢,死在自家师兄弟手里也好,好歹祭日里有人给烧几份纸钱!”
“师兄你不必如此,只要你回去跟师傅认个错,一切都还不迟!”行云着急的说道。
“认错,你让我认错!杀妻之仇不易消,学艺之恩不易报。若你当如何?”李青松瞠目问道。
这话问的众人哑口无言,众人之间陷入了一段沉默。自古忠孝难两全,所以选择逃避。。。
那个叫行云的青年首先打破了沉默,“不管如何,师命难违。再说师父的手段时间师兄你也是知道的!”说到这儿,行云不知想到了什么,猛然间打了个冷颤,眉宇间闪过几丝恐惧。
“夺命摘星手,是师父的名号。这其中的含义我比你知道的更清楚,他老人家可是打破了世代的规律了!”李青松的嘴角似扬起了几丝的不屑。“摘星门自古以来都是以盗出名,盗天窃名,盗自然万法。现在的摘星门已经不配叫摘星门了!”
“住口!李青松你僭越了!”其中一个长相普通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不管怎样师父始终是你的师父,就算你现在叛出师门你也没资格这样说。”
“时间自会证明一切,现在我说什么你们也不会信!”李青松淡淡的说道,神色间几乎没什么波动。若不是他微微紧锁的眉头,常人看来他绝不像是刚刚丧妻之人。
那为首男子看到这儿,心里暗想:“绝不能让他活下来,哀伤莫大过于心死。这样的人留下对师门就是个祸害!”想着想着,他看向李青松的眼神中不自觉的带起了一股杀气。
李青松猛然抬起垂下的头颅,盯着为首男子:“刘昊然,我知道今天你不会让我活着离开这儿!但我也不会死在你这种人手里。”说着他就往悬崖边紧走了几步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云海中。
等刘昊然反应过来时,已为时已晚。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一首诗:天涯何处觅芳踪,寻遍枝头花涧中。奈何桥上且慢行,三生石畔再聚首。以及一句:“云莺,我在另一个世界等你!”
这时的夕阳正好,将天边的云彩染成血一般的颜色。凛冽的寒风呼呼做响,似在为他做最后的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