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兄妹二人自从逃入沧澜国运气还算不错,本应遭遇的来自沧澜国贵族的追捕就因为遇到乞颜家族而消去不少。而此时,距公孙家族大难已经有一年,两人经历了很多风雨。瀛洲国的追兵几度追杀上来,因为不是本国,所以只能小队进行追杀,公孙宵依靠自己的智慧,很从容的抓住漏洞逃了出来,也有一些来至其他方面的危险,毕竟只是两个孩子,很容易被其他人盯上。而兄妹二人则在赵氏追杀名单上榜上有名,其他族人甚少有情报传来,估计因为战争逃出去不少。
战争只打了几个月,并没有维持很长时间,双方的兵力、粮草、战略战术的准备都不是很充分,沧澜无力突破囚龙关,而瀛洲国也因公孙家族之乱无力出关反击,双方也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收获,最后只能不了了之。现在想来,这场战争的爆发极有可能是公孙族长的手笔,毕竟受益之人只有逃出去的公孙族人,公孙族长不愧瀛洲国第一智者之称,如此手段,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服气。
“吁,这有间庙,天色也不早了,离连海城还有一段距离,今儿在这休息吧。”
“哦,好的。”公孙晓晓翻了翻包裹“干粮还有不少,不用再去打野物了吧,已经很累了。”
“你个臭丫头,算了,我也懒得费那个劲。”
“嘿嘿嘿,哥,谁让你不打些狼啊,熊啊什么的,就打些山鸡兔子,那么可爱,杀了吃多残忍。”
“去,你嫌你哥不够累是吧,弄点容易打的有什么不好,好容易有兴致给你打打牙祭,你还趁我不注意放走几只。”
两人早不用双腿赶路了,不必像在瀛洲那么低调,买了马一路奔驰而来。牵着马,边说边走进庙。两人看上去成熟很多,尤其是公孙晓晓,早已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几逢大变,现在的她也只在公孙宵面前能放下防御,露出笑容,对外人冷若冰霜,对敌人则是下手无情,这让公孙宵看着眼里,疼在心里。
这个庙位于沧澜连海大城外,大约有半日的脚程,周围有很多村落,但是不是草原部落,大多破败,这庙也就荒废了,不过遮风挡雨是足够了。庙里有六个小乞丐,大点的约么与公孙晓晓差不多,小的看样子也就六七岁,几人面黄肌瘦,衣服单薄围在一个火堆旁边,看着实在可怜。公孙晓晓见之不忍,环视一周发现有几捆干柴堆在一旁,便对那个年长的孩子说:“这些干柴是你们的吧,我这里有些干粮,换给我们些。”说着扔去些,只是语气冰冷,态度也不是很好,不过按价值来说足够换取全部还有富余,公孙宵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领头的小乞丐似乎有些害怕,声音微微颤抖:“你,你们拿去用便是。”也不敢去取近在眼前的干粮,一个孩子壮着胆子迅速的将干粮拽了过去。而公孙兄妹则在另一边起火休息了,没有理这边。
“怎么,又动了恻隐之心了?”公孙宵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态度和语气与你的行为不符哦,冷冰冰的。”
公孙晓晓翻了翻白眼,说:“哥你就知道欺负我。”
公孙宵伸出双臂,将妹妹搂在怀里,轻声道歉:“对不起,晓晓,太早的让你认识了这世间的黑暗。”
“也没有什么啦,只是害你受伤,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也不让我知道。”
“皮肉伤而已,早就好了。”公孙宵宠溺的抱着妹妹,那是他在这世界上仅剩的珍宝“说起来,我们离目的地不远了,真想快点过上太平日子啊。”兄妹二人都是一脸的憧憬。
而受伤之事,则是公孙晓晓执意要救一个孩子的事,那孩子也就六七岁,却是赵氏追兵的一个陷阱,公孙宵因此左胸受伤,幸运的是没有伤到内脏,只是皮肉伤。
入夜了,兄妹二人正在休息,一阵马蹄声传来,二人同时睁开双眼,起身微躬,一手抓住剑鞘,一手握住剑柄呈拔剑之势,外边一阵脚步声渐渐清晰,杂乱无序,‘咣当’一声门被踹开,走进来四个壮汉,人人携带武器,都是一脸蛮横之色。公孙兄妹放松下来,来人并不是赵氏追兵。来人看了看,见这边似乎不是太好惹,便走向小乞丐那一边,拳打脚踢:“起来起来,大爷要烤烤火,休息休息,都给咱滚开。”将六个小乞丐赶到一边,然后回头招呼:“来,哥哥们,我们这边休息。”四人围着火堆坐下,逃出几瓶酒就开喝开闹。公孙兄妹也并未理会,这世间弱肉强食,他们也是见惯了这种事,这还算好的,几个小乞丐也没有身首异处。几个小乞丐也只能走到另一边另起一堆火。
“大哥,这大头领发的什么疯,让我们找公孙余孽?”
“谁说不是,大哥,这公孙家灭了一年多,该抓的都抓了,没抓到剩下的哪个是好惹的?虽说我们四个在这附近没人敢惹,真碰到公孙家的,我们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行了,别抱怨了,吩咐下来你们还敢不干不成,我们探听下消息就好,有消息就算立功,没消息也没什么,这也是上面吩咐下来的,大头领也只是应付差事。”
“那就好。找死的事少干啊。对了大哥,你看那边那个小妞咋样?”一脸猥琐的往公孙兄妹那边使了个眼色,小声的说。
“少给我惹事儿。”那个领头的说是这么说,但是背对着公孙兄妹二人坐着,公孙宵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没事,嘿嘿嘿,看着带个宝剑,没准是个银样蜡枪头。”说话之人起身向这边走了过来“两个小不点,包里有什么,让大爷我看看。”
公孙宵睁开眼睛,缓缓说道:“你们大哥说的很对,少惹事,别来招惹我们。”
“呦呵,小子口气挺横啊,怎地……”
只听‘苍啷’一声响,眨眼功夫,公孙宵的剑出鞘,剑尖出现在来人喉咙前一寸的地方“回去坐好,如何,银样蜡枪头?”公孙宵嘴角微翘,目光冰冷,衣角缓缓下落。
“好,好……”说着缓缓后退,手捂着喉咙,感觉一阵发凉。
“多谢小哥手下留情,敢问……”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公孙宵说完收剑入鞘,返身回到火堆旁坐下,扭头对妹妹说:“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次日清晨,那四个壮汉早已不知影踪,兄妹二人收拾好行李,正准备离开,却见几个小乞丐在门外跪成一排。
“求大哥哥教我们本事。”
公孙先一言未发,面色冰冷,公孙晓晓也记得先前的教训,心里虽然不忍,也没有说话。沉默半响,公孙宵问道:“你们是什么地方的人?”
为首的孩子回答:“我们就是附近一个村子的人,前些年山贼来抢劫,只有我们几个孩子在外边玩耍躲过去,没有被杀,村里的人都……”
公孙宵又考虑了一会,似乎有了决定:“我的本事你们学了有害无益,而且你们基础太差。”说完就停下了,几个孩子目光逐渐黯淡,无精打采的跪坐着,但是谁也没有纠缠,也没有怨言。公孙晓晓心头更加不忍,扭过头牵马开始向外缓缓走去。
“罢了,教你们一些基础功吧,如果有心走上这条路,将来就去哪个宗门拜师学艺吧,若无心有这些基础多少也可以自保。不过我只教一遍,学多学少看你们自己的本事吧。”
这几句话宛若天籁,六个孩子的目光明亮起来,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往日他们也没少求过人,不过招来的不过是欺辱。
另一边,公孙晓晓偷偷问:“哥,你怎么改主意了?”
公孙宵敲了一下妹妹的头,翻了个白眼,将六个孩子带到庙中的平地上。
公孙宵先教他们扎马步,冲拳一些再基础不过的东西,练了一个半时辰,几个孩子都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但是目光依旧明亮,没有谁放弃歇息的,也没有谁喊过一句累。公孙宵点点头,这几个孩子心性都很好,只是不知道天资如何,不过自己岁数还差几个月才到18,竟然开始教起学生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公孙宵让几个孩子暂时歇息,自己则是在空地打了一套拳法,那是公孙家打基础用的拳法,不过公孙宵略微改了改,少了些精妙,多了些普通,不会让人一眼看出特别,以免暴露他们的身份,只是公孙宵毕竟境界没达到那么高,这拳法竟他一改,没了很多功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也足够打基础用了,比大陆流行的一些基础拳法也好上一些,再怎么说那也是公孙家族成百上千年总结出精华。
几个孩子天资还可以,动作都记住了,只是细微的部分有差别,这差别也让他们的基础打了个折扣。让公孙惊讶的是为首的那个孩子,动作丝毫不差,但是公孙宵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们继续练下去。
耽搁了半日,公孙宵兄妹准备启程了,走之前对几个孩子说:“教你们的是个老乞丐,不要记得我们,不然你们和我们都会有不小的麻烦,明白了么?”
几个孩子略微恍惚了一下,只有为首之人目光清明,公孙宵注意到了,深深的看了那孩子一眼,上马离去。
两人到达连海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夕阳西垂。两人找了一家客栈,吃过饭就休息了。原本公孙宵是打算中午赶到连海城,尽快坐船离开,不过在这休息一晚也好,妹妹毕竟年龄还小,长途跋涉这么辛苦,歇一歇也好。可谁能料想,就这半日功夫,麻烦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