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夜,客栈外一直有人盯着这里,公孙宵在逃亡途中早就习惯了浅眠,不过来人不是赵氏追杀的人,不然会直接冲进来,或者不会水平怎么差让自己觉察到。来人不知是什么人,肯定的是不知道兄妹二人的本事和来历,但是似乎没有闯进来的意思,随他们吧。只是不能一点准备不做,和妹妹一起跳上了房梁,这夜就在房梁上休息吧。
一夜无事,外边盯梢的人换了一拨,公孙宵也闹不懂了,来人也不知是好意还是歹意,就这么远远的盯着,万事小心为好,公孙宵示意妹妹,两人出了门就跑,远远的将他们甩开,这几个人也是本事不济,轻易的就被甩开了,公孙宵和妹妹在一处埋伏着。这几个人也有机灵的,分了两组,一组留守一组回去报信。
公孙宵本不愿节外生枝,不过看样子这伙人是非找到自己不可,他们又是地头蛇,还是跟上去探探情况吧。兄妹二人不远不近的跟着报信的人,到了一处庭院,却发现是前两日的那四个壮汉,公孙宵心道不好,那几个壮汉本就是去探听公孙一族消息的,当日不想惹麻烦上身,没有出重手,谁能想到这麻烦到底是找上门了,只是不知他们是哪一方势力的人。
不过公孙宵也早有准备,那日也没有真面目示人,换一身行头赶快上船走了便是,不能再等了,如果这几个真的是赵氏一族的下属,那就真的出不来海了。心里有了定计,领着妹妹找了个偏僻地方,扮作中年夫妇,就直接奔着码头去了。
沧澜国海上没有海盗,也无敌国,陆运更稳妥,所以不重视海运,盘查自然不严格,俩人轻而易举的上了船,这往来去蓬莱群岛的船有不少,多是些做小买卖的商人,只要有钱,这些个商人也乐得带几个人去蓬莱。
兄妹二人上了船,出了海,总算能放心一些,从这到蓬莱群岛需要半个月的功夫,这半个月的旅途,相较于大陆上一年的左躲右藏实在是轻松太多了。两人闲来无事,在房间里聊了起来。
“总算能甩掉一些麻烦了,我们逃出来一年了啊!晓晓,这一年也苦了你了。”
“我还好的,我知道哥你比我累的多苦的多,我还能哭一会发泄下,你有什么都得自己承受。”
“嘛,还行吧,为了活下来,总要付出些代价的。”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没有我,哥你会不会轻松很多。”
“别瞎想,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活下去干什么,没准跑到一半,我就回去拼命了。”
“嗯,我也是,如果哥你不在的话,我早就崩溃了。”
“说起来。”
“嗯?”
“我倒是知道我宝贝妹妹心地善良,但是这一路你对那些小乞丐也太好了些。”
“哥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这不是可以放松些了么,而且昨天还教了几个小乞丐。”
“哥,你还记得我们怎么逃出来的么。”
公孙宵浑身一震,半响才平复下来:“你已经知道了么,呵,也对,我妹妹很聪明的。”
公孙晓晓也是神色哀伤:“逃出来不久我就想到了。”
“你不要多想,那是我的罪,不是你的。”公孙宵目光温和,他知道妹妹怎么想的“族灭之前杀过人,那是敌国的人,因为任务,杀了就杀了。之后也杀了不少人,那都是要我们命的人,不杀他们我们就得死。只有那两个乞丐,与我们无怨无仇,虽然不是我亲自动的手,但是毕竟是因为我们的缘故。”
“哥哥的罪就是我的罪,哥哥你背负的太多了,你的命我的命都是你拼死搏来的,族长的信我没有看,但是事关家族肯定也压的你喘不过气来,我知道我现在能力还不够,但至少让我分担一些,只要让你心里好受一点,一点点就可以,什么我都可以做的。”
“我妹妹长大了,真的长大了。唉,也罢,这世上只剩我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如此也好,也好……”
隔了数日,行程过半,兄妹俩也慢慢适应了海上的风浪,这日阳光明媚,兄妹俩一起在甲板上晒太阳,好不悠闲,“两位倒也恩爱,上船这几日也没见两位分开过,哈哈,令人羡慕啊!”公孙宵兄妹海上中年夫妻的打吧,被人看在眼里难免误会,他们也乐得让人误会。“哪里哪里,只是走到今天实在艰难,所以格外珍惜。”公孙宵回答的也妙,只是其中滋味哪是旁人可以理解的,不过这些人也就是借个由头,众人一同在船上渡过数日,也熟络不少,众人开始谈笑起来,如此平静的日子和几日前宛若两个世界。
“诸位客官,都会房间吧,过一会暴风雨就要来了。”船老大指着天边出现的一簇阴云“这附近有个很好的避风港,离这很近,诸位不要担心,很快就没事了。”
公孙宵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不过并非来自将来的暴风雨。公孙宵本就天资高,再有这一年生死路的磨砺,实力提升了很多,一些危险心里就会有感觉。只是如今状况不可能有什么好的办法规避,只能有一步看一步了。
船很快开到了那处避风港,那是一处海上补给的地方,这一片海域天气变幻无常,就修了这么个地方以备不时之需,也挽救国不少人的性命。
有新来的船陆续到达这里躲避暴风雨。有几条船让公孙宵格外警惕,那是一个船队,有几个很熟悉的身影,有前些日子那四个壮汉的,还有就是赵家的追兵。公孙宵若无其事的问了问身边的船员:“那边船上的人都什么来历啊,看着实在不像是商人啊。”
“别问那么多,那些人不好惹。”
“难不成是海盗?”
“嘘,别那么大声,不要命了。”
“还真是,不是说这边没有海盗么。”
“切,没海盗是因为海盗被收编了,蛇鼠一窝。”
“别乱说话,让他们知道了你这小命还要不要了。这位客官,他都是瞎说,您别往心里去,我们就就混口饭吃。”
“我没有恶意,你们不用紧张。刚刚我什么都没听见。”
船老大意味深长的一笑“我也什么都没听见。”说着揪着那个船员的耳朵就走了,边走边训:“你说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你毛病,什么东西到你那都存不住……”
这样看来情况还糟糕啊,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敌人那,没想到赵家的手伸的这么长,跟这里的地头蛇也有勾结,天降暴雨,走不得,在这大海上也没地方可以躲,打起来也是对方人多势众,不过这真是——太好了,公孙宵开始笑,很邪恶的笑,这种情况真是再好不过了!
公孙宵面带笑容回到房间里,公孙晓晓看着很诧异,从来没见过哥哥这般模样,虽然是在笑着,但总感觉哪里不对,没多想就开口问:“哥你怎么了?”
“没事,很开心等到了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晓晓,等下如果害怕了就不要出来,如果没有害怕的话……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哥,什么……”
“我先去了。”
轰隆隆,暴风雨光临了这不久前很平静的港湾,船上的人都躲进了附近可以躲避风雨的地方,只有一个人走在外边。
“这次雨也太大了。”
“嗯,老头子也很久没见到过这么大的雨了,上一次还是十多年前吧。”
“诶,那人谁啊,也不去避雨。”
“谁知道,管他呢,脑子不正常。”
“他还往那边去,那帮人可不是好东西啊,他不要命了啊!”
“闭嘴吧,我看你也不要命了,别管他,我们又不认识……”
暴雨不停的打下来,狂风也一直作响,公孙宵一路走向赵氏和海盗那边的驻地,就那么任着雨打风吹,一往无前。
“小子,滚远点,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说你呢,别找不痛快,今儿天不好,懒得出去教训你。”
“我就是来找不痛快的。”缓缓的拔出剑,而后猛地向前冲“找你们的不痛快!”话音未落,尸首分离,在门口站岗的喽啰先是楞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来人这么大胆子,然后刀剑声、喊杀声大起。“有敌人!”“小子你找死!”“砍了他!”几人冲杀向前,机灵点的向身后跑去报信儿,但是没人能逃过一劫,公孙宵动作太快了,不到盏茶功夫,门口这几个人就都死了,公孙宵出剑极准极狠,尸体都是喉咙处多了一道剑痕,鲜血喷涌,有的干脆尸首分离。里面人反应也很快,听见声音全部都跑了出来。
海盗头子皱着眉头:“小子,我们何怨何愁?”
公孙宵一抹脸,露出真容,看向赵家人那边,没有说话,只是笑,那笑容开始扭曲。
“公孙宵,果然是你!”
“呦,终于又见面了,赵鑫。”
“不跑了?”
“不跑了。”
“有些日子没见,你胆子见长啊!”
“哪里,只不过废了好大的功夫把你们引到海上,再跑了就太浪费你们一番美意了。”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不过这也没用了,此人是公孙家余孽,大头领,你们如果杀了他,我赵氏必有重谢!”
“好!兄弟们抄家伙了!杀了他,分黄金百两!”
海盗都是些利欲熏心之辈,闻得此言哪里还呆得住,拿起刀剑想公孙宵杀去。
“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们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回了老家,就别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