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隆,翁隆...
当警笛的声音保持着一定频率声响在画馆门口时,几辆警车闪烁着红色的灯光停了下来。
路过的行人扫了一眼,停下了脚步,驻足一旁看热闹,热闹、嘈杂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要知道,有看热闹嫌疑的技能的,只要是人,基本上就是逃不过!
在这所画馆门前的,自然就是亨利与亚伯拉罕的组合,当看到这两个熟人时,负责纽约大部案件的乔与汉森,表情不由得一怔,没有想到这次报案的人,居然会是他们。
随着他们俩下车,其他几辆警车的警员纷纷走了下来,他们拎着工具箱,要说唯一没有的,就是法医了。
“亨利!?”
“嗨,乔,汉森!”
“Doc,我们又见面了!”
汉森走了过去,熟络的打着招呼,语气充满了...呃,调笑。
“Doc,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或者换个说法,为什么有你在的地方就会有命案发生?难道你是死神派来人间的使者吗?”
“...呃,事实上,我们只是过来看画展的!”
亨利主动解释,对于某人无礼的说法,他还真不好说些什么,因为那貌似是事实。
“感觉如何?”
汉森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像Doc这种英国古典人士,和他们的品味通常都是不一样的,相比之下,他就像个活在十八世纪英国的老古董。
“很糟糕!”
开口的是亚伯拉罕,他的语气充满了埋怨,但这正常不过,毕竟美好的周末没有了。
“你们真的发现尸体了吗?”
乔开口询问,内心有些疑惑,难道Doc真的是死神派来的勾魂使者?走到哪里就死到哪里!?
亨利点点头:“的确发现了尸体,看起来很吓人,就像是基督教的十字架处刑!”
“估计你会很喜欢的!”
乔揶揄了一句,像这种案子,基本上是他最喜欢的。
“走吧,我的法医,到你出场的时候了!”
“当然!”
亨利自无不可,他是乔的专用法医,研究死亡,这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作为一名法医,亨利对警察的工作过程自然熟悉,所以在警察到来之前,他就手脚利落的封锁了案发现场,并且勘察了遗落在现场的蛛丝马迹,着手案破的进度。
当然,破案这种事情,本来是不需要法医出手的,但这是他的职业习惯,他这个法医偶尔可以越权下下的。
横条正式封锁现场,案发当时的所有人就站在外面,专门负责这方面的警察开始录取口供,寻找目击证人,开始筛选这次案件的嫌疑人。
当一行人来到案发现场时,亨利愣了一下,画前多了一个陌生人,他从未见过的。
“嘿,请问你是哪位?”
汉森看着站立在画前的年轻人,神色有些无奈,看来这位不懂得警察办案的规矩。
“侦探!”
穆子转过身,看着众人微微一笑。
“侦探!?”
乔、汉森等人有些傻眼,他们可不记得有请侦探前来。
“侦探?那太酷了!”
亚伯拉罕对这个似乎很有兴趣,他还特意举了个例子。
“就像007电影里的那样吗?”
“他差远了!”
穆子调笑,说出来的,是一口标准的伦敦腔。
“我喜欢!”
亚伯拉罕毫不掩饰自身的喜爱,那是他曾经的梦想,可惜岁月这把杀猪刀了。
“你很喜欢这幅画?”
亨利眸光闪烁,望着穆子的脸庞,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很美丽!”
穆子点点头,这次他有意外的收获。
“亨利——”
乔抬眼望去,现在貌似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是案发现场,不是聊天的咖啡屋。
“OK!”
亨利应了一声,过乔递过来的白色消毒手套,平静的戴在双手,然后径直的走向被封锁的案发现场,翻开横条,开始发挥法医这个职业的职能所在。
“你是侦探?”
汉森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依旧在确认穆子的身份,在这纽约城里,有许多官方侦探和私人侦探。但是,双方的关系,确实有些微妙。
“货真价实的!”
有一句话,穆子没说,他兼职侦探。
“有什么证明一类的文件吗?”
“没有!”
乔与汉森面面相觑,后者深吸了口气:“...那你可以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你说这件案子吗?”
“不然呢?”
“杀人手法堪称拙劣,模仿漫画杀人,仅此而已!”
“也就是说,你已经解决了?”
汉森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性,这是真的吗?
“....”
穆子只是笑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有一位朋友曾说,凡是警察破案,多半都是由私人侦探指点来的,都是遇到些麻烦问题、需要别人加以指引的。他听取警察的事实经过,警察则听取他的意见。这样,一大笔费用就装进了他的口袋里。”
穆子顿了一下,继续道:“但是,你们不需要,你们有一位好的法医,他是专业的,很好用!”
“纠正一下!”
乔开口打断,纠正道:“亨利不是道具!”
穆子微笑着说:“你说的对,他不是道具,咱只是简单的解释一下,承认他职业的专业性,至少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对死亡更具权威的人士了。对吗?Doc亨利·摩根!”
“当然,我是专业的!”
亨利低着头,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双手在尸体上移来移去,他在确定当事人的具体死亡时间,致命的伤口,各种遗留的痕迹,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
“当然!”
穆子笑了笑,将亨利的动作都看在眼里,不知怎的,他忽然就想起了夏洛克·福尔摩斯。
作为一名侦探,夏洛克有自己的行事风格——演绎法。但在穆子看来,那更多的是天赋。他学习的知识偏杂,但在实际工作中,却意外的好使,有着无与伦比的价值。
与演绎法不同,法医这个职业更加具有主观性。这是在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扮演着‘上帝’的角色,为亡者洗刷干净生前的一切,他们必须保证自己不会出现任何的差错。作为一名法医,在面对尸体的时候,他们绝对不会因为各种诱惑,而放弃有关亡者的一切。
所以,法医这门学问是一丝不苟的,非常彻底的。怎么还死者一个清白?如何还?是否要还?全凭法医的一颗心。只要你足够认真,足够细心,能力反而其次。
这么说来,演绎法就无用了吗?
不不不,事实并非如此。
夏洛克要在,哦——这不可能!!!
穆子差点忘记,夏洛克对小案子几乎没有什么兴趣,若真是来了,只能说明一点,他很无聊,无聊到要靠这种小案子来打发时间,尤其还是这种模仿杀人的案件,简直无聊至极,糟糕到透顶的程度了。
“亨利,有什么线索吗?”
乔盯着站起身的亨利,有趣的盯着他沉思的模样,这个时候的他,才是最具有魅力的。
“你对他动心了!”
穆子看着乔,微微一笑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奇心的时候,这就说明距离她爱上他已经不远了,或许落入情网就在下一秒钟!”
“....”
穆子根本不知道这句话造成的影响有多大。
总之,简单的说,当事人的表情有些不对劲,话外人的表情忽略不计。
汉森煞有其事的点头,对这句话颇为赞同:“不愧是侦探,果然对身边的细节观察入微,有这种本事却不当警察,真是太可惜了!”
“这位警官说笑了。”
穆子轻轻摇头:“观察入微和当警察完全是两码事,咱对现在的职业很满意,没有改入他行的打算。”
“等等,刚刚,你,你的话,什么意思?”
亚伯拉罕的反应很大,在两位当事人的身上看来看去,最后才道:“你俩成事,我自然不在意。说实话,我很乐意看见你们成为一对。而且如果你身边有什么单身的女性的话,可以介绍给我,那我们就可以两对情侣一起出去旅游了。显然我是要60后的。”
最后一句话他是对乔说的,他单身够久了,需要迫切的改变这个局面。
“....”
“亚伯,少说两句!”
亨利及时阻止了自己的儿子,这家伙口无遮拦的时候,可是满嘴跑火车的,相当的可怕,柔声中带着一丝严厉:“吓到乔怎么办?”
“哦!!!”
亚伯拉罕拉长语调,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他显得很是激动,辩解道:“亨利,乔可是警察!她的胆子会有那么小?你在开玩笑吗?好吧...”
“亚伯拉罕——”
“我不会再提这事儿了,至少你知道了我的想法!”
感觉到父亲眼神的凌厉,亚伯拉罕不说话了,他说的那些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见某人老实了,亨利内心松了口气,笑容重新浮现在脸上,道:“乔,刚才不好意思。”
“没关系。”
乔对此毫不在意,也许她真的有些期待也说不定。
“Doc,该你了!”
汉森侧头,微一挑眉,闹够了就该开始了。
“尸体虽然不会说话,但他却在诉说着这个故事!”
亨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目光所及,每个人的表情不一,或许正如众生相,众生万相。
“我想,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平淡的话语,落在有心人的耳中,却不亚于重磅炸弹,在整个展览厅嗡鸣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