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梅淑语今日好像话很少,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这件事情她本不知道所以没有插话吧。在一旁浅笑着,季诗音却是有点儿不习惯这样的梅奶奶了。
余光注意着梅奶奶许久,是不是她道行太浅,竟然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嫂子,文芳,梅淑语,荣娘,清清!”一道苍老却沉稳的声音传来,轻车熟路的走进屋内,一一招呼着在座的人,真的很难不让人以为他就是这里的主人。
黄清清看到来人快速站起身来,唤道:“爸!”
老人摆了摆手笑道:“都在聊什么呢?!”这热切的招呼。
这一来人,黄清清这一声唤,季诗音便是知道眼前这位老者是谁了,他的鬓发有几丝雪白,岁月在他的面容上也留下了痕迹,只是那热切的声音,好似一颗年轻的心在跳动,年轻时,在招呼着好友一般。
说实话,在做的人几乎都是知根知底的,季诗音这样认为。
不请自来,泰然自若,寻找一处沙发便是坐下,俨然就和自己的家一般。
梅淑语瞥见来人含笑打趣道:“我们几个老太婆聊天,你一个人老头子插进来算怎么回事?!”就连林森都没有蹦跶进来了,你这人插一脚做什么。
梅淑语抿唇笑着,权毅望了梅淑语一样,点头道:“这不是特殊嘛,要不然你把你们家那木头叫过来!”
梅淑语摇头笑道:“我可叫不动,你上楼去叫他吧!正好你们也好几年没见了,叙叙旧呗!”
权毅连忙摆手道:“这我哪儿敢啊,你都不敢叫醒他,我还能叫得动吗?”
季诗音看着迷糊,但是却听明白一句,林爷爷也就梅奶奶治得住,而梅奶奶也栽在了林爷爷手里。
荣娘顺势递过去一杯清茶。权毅也端着茶杯放在眼前晃动一番。
“这茉莉花茶味道不错啊!”权毅浅尝一口,而后又继续道:“说说你们刚才说什么呢?大老远就看见你们在这里笑呵呵的。”
几人不语,黄清清轻笑道:“爸,我说吧,刚说道啊,惠姨在小花园里给茉莉花换盆,那次好像是阿音第一次过来三亚这边,就一起在那里搬空花盆的时候,让她搬一个,小丫头偏偏搬着两个,还跑得飞快!”
说着笑着,听到这里,那次权毅好像也住在这里,也有一些印象,当下便是点头说道:“是啊,那时候大哥还在,见到孙辈的长女不知道多么高兴!只是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
说道什么,旋即权毅话音一转,又道:“哎呦,都怪我,怎么说道大哥身上了!”
“这是事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惠伊放下茶杯,轻笑道:“那是你大哥,有什么不能说的。”
逝者已逝,后人不能随意评判,但是一丝思念情怀感伤一下也是正常的,对此,惠伊无所谓。季诗音也看着惠伊面容上的轻笑,她刚才好像也说道了那个问题。
有一种怀念,是不是就在于这个家中?季诗音猜测着。
却听惠伊又道:“说吧,这次怎么有闲工夫来这里!”
“嫂子,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权毅连忙喊冤,黄清清见此也连忙应道:“这是清清想惠姨了,这不就过来看看嘛!”
孩子多大,在长辈面前都是孩子。这不过面上一套说辞罢了,惠伊不想多理会。望了望窗外的阳光,轻笑道:“那看来这么多年是不想了,要不然也不会现在才想才过来!”
这么一说,黄清清又颔首道:“那我这次在这里多住段时间,惠姨可不能嫌弃我!”
“行!”惠伊点头道,这客房还是有多余的。
“清清住下,权毅你呢?”惠伊又询问道。
权毅接话道:“忙了一辈子,总得让自己休息一下不是?再说嫂子这里茉莉花香芬芳沁人心鼻,过段时间那桃子成熟可就直接采摘吃了!想想这里都是舒适的,也难怪嫂子在这里二十来年也不出去逛逛!”
“不是我不想出去啊,而是出去又能怎么样呢?”似是说给众人听,惠伊又道:“香港的事情都已经交给妍妍了,更何况绘雅会有什么事情,豪雅怎么能任由华伊打压。”
“可是打压的事情多了去了!”
梅淑语轻哼一声又道:“虽然上官雄那个老不死的还活着,还在华伊劳碌着,但是这天塌下来不是还有豪雅顶着吗?”
权毅沉声又道:“那就看看这一次华伊和豪雅唱什么大戏了!”
惠伊肯定道:“怎么唱戏呢?”某人嗤笑一声,继续肯定道:“豪雅只会是豪雅,而华伊也只能是华伊!”
权毅又道:“说是一山不容二虎,但是豪雅和华伊之间并不在一山,却也容不得二虎,早晚有一天,不是豪雅隶属于华伊,就是华伊从此一蹶不振,无法东山再起!”
梅淑语冷声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上官雄做了什么错事,当年多么嚣张,现在都是半只脚迈进棺材的人了,所谓光着脚不怕穿鞋的,要是让华伊这次失了脸面,那还真是打脸活生生的可能会把人气死!”
梅淑语对于华伊的不喜,不,准确来说是对于上官雄的不喜,真是巴不得人家死了还要鞭尸呢!如此彪悍却也明事理,也难怪能教出林悦儿那样的女孩了。
一旁的黄清清此刻早已经闭上了嘴,因为她觉得长者谈话自己一个小辈插话不好,更何况有些她也并没都懂,却也知道爸爸在和那些人玩文字游戏。
季诗音则是想说也插不上话啊,还有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她根本听不懂好不好!
梅淑语又道:“当然了,这是我的希望,到时候能有多大乱子就有多大乱子!”
权毅挑眉道:“那是在豪雅的庆典之上,你也是豪雅的一份子!”
“我说错了!”梅淑语僵硬的说着这话,其实她心里就是那意思,豪雅跟她有多大关系,到时候能多凄惨有多凄惨,她就等着看笑话呢。
或许是察觉到她一直以来的想法,惠伊轻笑道:“文芳啊,你还说我固执,执念太重,你看看梅梅!”惠伊将视线又望向了梅淑语。
梅淑语眉头一拧,又道:“我这是多年的想法一时间改变不了了!就好比人的第一印象,后来再没有见到那人,所以我在心里就认为那人就是我第一次见到的那样了!”
惠伊失笑道:“你也不用多解释,就你一个梅梅我还不了解吗?”
权毅将视线落在梅淑语的身上,认真又道:“嫂子说的也对,都几十年过去了,梅梅你也没必要这么较真了!”
“我较真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梅淑语这还真是脾性上来,有点儿较真了,其实打从心底来说,梅淑语就一直不喜欢权家的人,除去权天以外吧。说到底,梅淑语在意的是自家的好闺蜜惠惠这个人而已。
“你跟我当然没关系了,我这只是关心嫂子而已!”权毅加重了语气,撇着楼梯口走下的那人,其实余光一直注意的是惠伊。
林森走下楼来,走进沙发,靠近梅淑语清冷的声音说道:“悦儿那死丫头这两天有没有消息?”
电话在一旁响起,季诗音又看了看信息,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林森的话。
惠伊随意瞥了一眼,看到季诗音翻看着手机皱眉的模样,便是扬声笑道:“阿音就是一个坐不住的!跟小时候一样,好听了是活泼,不好了就是很皮!”
这一轻笑,刚才好似剑拔弩张的情景立刻烟消云散,语言的战火喧嚣季诗音忽然间察觉到了。她怎么觉得这个打电话发信息的人是那么的可爱呢?
季诗音没有听到林森的话,还沉浸在刚才的复杂情绪中,想了想手机上的内容,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郁闷。
听闻惠伊的话,当下笑道:“外婆,我有事儿出去一趟!”
“快开饭了!”惠伊说着,原来不知不觉间时间过去这么快了。
“哦!”季诗音应着,又撇到梅淑语皱着眉头道:“你这是赶着饭点儿下来的吧!”
林森动了动嘴皮子,说道:“也是这样,最主要是看到死丫头的消息了,所以就过来告诉你!”
季诗音被梅淑语林森两人的话所吸引,抬眸便是想问道那死丫头是不是说林悦儿。
却听闻一旁的惠伊又道:“晚饭前回来?”
季诗音思索了一下,摇头道:“不一定,不过我会尽量在晚饭前回来,时间不会超过落日天黑的。”如果今天下午不会一直下雨到晚上什么的话,季诗音的话还是能够成立的。
惠伊点头又道:“那路上注意点,待会儿吃过饭,让你诚敬叔叔送你!”
王诚敬本来就是家里的司机,开车也有二十来个年头了,而惠珍她们上班开着自己的车,那么这个司机呢也就在家里了。
“好!”
几人又闲谈几句,谈笑风生欢声笑语,午饭后,季诗音应着夏日的风奔赴机场。
中途听着说道林悦儿的话,季诗音走出家门坐上车也给林悦儿打了个电话,但是人家关机了。哎,季诗音觉得自己不能闲操心,那里土生土长混大的林悦儿能有什么事儿呢?
按照图标指示,季诗音下车之后迎面就是热浪袭击。
“这个傻缺,这大热天的出去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