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大陆北方,有着矗立于大陆数百年之久的长安城,百丈城墙疑是龙卧于陆,成为山九仞之功,鄙夷天下之势。远远望去无不对这巧夺天工的建筑叹为观止。
天刚蒙蒙亮,此时便已有商人过客在长安城门前进进出出起来。若说长安城内,餐馆茶楼中皆是些富商权贵,而到了长安城外的茶馆,则是截然不同。这里,皆是一些武林人士或是江湖侠客汇足的地方,无一例外,这些常年生活在奔波与刀尖上的人都多多少少会些武艺。而他们来到长安的目的,或是镖局押镖队伍,或是无意流浪至此,也有的妄图与李白一样进入长安一展身手,闻名于世。
四方茶馆,位于长安城数里之外,虽然这里说是个茶馆,但也只不过是由几块破布撑起来一个草棚,外面摆着几张因早已用过多年而破旧不堪的桌椅,。此刻虽只是凌晨时分,但十几张桌前却早已坐满客人,断断续续的吆喝声在周边响起,茶馆伙计来来回回忙活个不停,时不时得点空闲,也就只能坐下来喝碗茶水。
“小二,把酒~酒~在给给我~满~满上。”茶馆角落,一个白衣黑发,面容清秀五官端正的青年男子用手敲打着桌子,醉意醺醺的道。
店小二起身来到醉酒男子面前,望着眼前的青年虽然看起来像个醉酒的疯汉一样,但店小二多年来识人无数,很轻易就能发现到有无形的魅力从青年男子身上散发出来,叫人心生敬畏。
不经过青年男子同意,店小二做作主张伸出手将酒碗拿起,用劝诫的语气对着青年男子道:“这位客人,您看您都醉成这个样子了,就别喝了,我给您倒杯解酒的茶如何?”
青年男子抬起由于醉酒而微红的脸,眯着眼望着店小二道:“你,你是怕我,交不起钱~钱吗?少、少废话,把~把碗放~放~下,再给我满满~满上。”
青年男子不听劝告店小二也没办法,朴素的脸庞上显出无奈的表情,微微一叹,放下酒碗转身便欲去取来酒壶。刚走到一半,店小二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便回了一下头向着那个方向看去。原来是一个穿着如普通村夫,头戴斗笠遮住面容的少年拉着一个长相可爱,如同瓷娃娃一般的小姑娘,而那个喊住自己的人是谁不用多想,绝对是那个斗笠少年。
不敢怠慢客人,店小二几步走了过来,打量了一眼喊住自己的少年,看着此人衣着朴素,整个人从哪方面看起来无任何亮点,却给总给店小二一种想要接近他,与他成为朋友的冲动。“哎,又不是给普通人。”店小二心中暗道。
“请问这位公子小姐,您们有何吩咐?”挂上职业化的微笑,店小二尊敬的道。
凌赫复杂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孙膑,指着那名醉酒青年男子的位置,强忍住笑意道:“我看着你这里桌子已满,那张桌子正好只有一个人,我们就去那里坐着如何?放心,那边那位先生我会向他解释。还有,给我拿一坛好酒来。”
店小二擦了一下从额头流下来的汗珠,微微躬了一下腰,道:“好嘞,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那就依公子的吧。”
征求到店小二同意后,凌赫带着孙膑不急不慢的走到那名青年男子身旁,没有询问青年男子,凌赫直接坐于他对面,微风拂过,青年男子长发凌乱的飘起,凌赫目光直视青年男子,在青年男子眼中,凌赫看到的不止有醉意,还有那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无奈。
片刻时间店小二就已经把酒坛拿来,道了一声礼便退了下去。凌赫掀开酒盖闻了一下,一边装模作样的流露出迷恋的表情,一边观察着青年男子的反应。
孙膑看着凌赫的表现,以为这酒真有多么好喝,就急着抢着道:“凌大哥,也给我来一碗。”
对于孙膑激动的表情,凌赫瞬间尴尬起来,从布袋里拿出一个糖果放到孙膑手里道:“小孩子家家喝什么酒,乖,给叔叔吃糖去。”
孙膑拿起糖果放入嘴中,嘟嘟囔囔的道:“人家,才才不是小孩子呢。”
看着终于被自己打发的孙膑,凌赫又把目光放回到了青年男子的身上,端起沉重的酒坛,凌赫将酒倒在了青年男子的酒碗中,酒碗也不知是何年何月的,已有两个缺口却没见有人更换过。无良奸商到处有啊,凌赫不禁感叹道。
原本静坐在那里迷迷糊糊的青年男子见凌赫帮他倒满了酒,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端起酒杯,仰起头来一饮而尽,然后将碗重重压在桌子上,用畅快的语气道:“好酒。”
原本安静在那里吃糖的孙膑小朋友,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本来破旧不堪的茶桌更是歪歪扭扭晃动了几下,仿佛下一刻就会散架一般。而凌赫则是面带微笑的看着青年男子,又端起酒坛给其倒满了酒,随后也给自己满上了一碗。
青年男子就像一个嗜酒如命的老酒鬼,对于凌赫为什么给自己酒他根本漠不关心,对于他来说,酒或许比理由更重要。
接连三碗下肚,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原来的客人也早已留下酒钱匆匆离去,席间的位置倒是从未从未空出来。长安城,目前称之为整个世界最繁华的地方也不为过,即使这只是长安城郊,路边的车马却也是往来不绝,好不热闹。
此时正值初春气候,万物初醒,山间路旁的鲜草野花在阳光的沐浴下显得升级磅礴,皎洁的天空不施一丝污痕,青山依绿水,若从远望近,皆会感叹百里画廊也不过如此吧。
凌赫用双手托起酒碗举向青年男子,用轻佻的语气道:“一人独酌有何意思,不如与我共饮百杯,不醉不归可好?在下凌赫,见与阁下投缘,便厚着脸来相邀了。”
青年男子眼中出现一道一闪而过的光芒,也双手端起酒杯敬道:“倒是在下孟浪了,光顾着一个人喝,冷落了小兄弟,不多说了,在下李白,先自罚三杯。”
凌赫哈哈一笑,豪爽道:“岂敢岂敢,剑仙大人的酒我哪敢罚?”
李白听道剑仙二字,手不自觉的摸向了身边宝剑的剑柄,望着那把陪伴自己多年的青莲宝剑,李白落魄道:“剑仙?坐井观天罢了。凌兄弟这么说就显得有些生分了,你叫我声李大哥即可。”
凌赫一边将自己和李白酒碗倒满酒水,一边用歉意的语气道:“李大哥,是小弟不对,酒逢知己千杯少,再来。”
听到凌赫的话李白愣是一呆,然后突然也大笑起来:“好,好,好一个酒逢知己千杯少,知音难觅啊,知音难觅啊!管他苦与恼,今日一醉方休。”
凌赫看着面前稍许有些激动的李白,微微一笑道:“如此意境李大哥难道不想作诗一首吗?好让小弟见一窥大哥文采。”
即使是剑仙,受到赞美也不会不为所动,微微一喜,李白左手拿起腰间酒壶,右手紧握剑柄,原本还是十分清醒的样子,突然就又变得如同醉酒一样。然后一步一晃的围着桌子走了起来,走完一圈站在原处,一顿后将手中宝剑指向天空,用洒脱嘹亮的声音做起了诗:
“君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