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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决裂(上)

远处不知从何处飘来的笛音不绝于缕,声音不大但甚是清晰,仿佛有一种魔力,霸道的进入你的脑海挥之不去。

“千雪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白小山担心的问道。

只见苗千雪身体微微颤抖似极是恐惧,脸上苍白无色,声音沙哑:“我们,我们快走吧。”

“小姑娘想必知道外面吹笛之人吧?”老人脸上凝重无比,却又大有深意的看着她道,“此人笛音绵长,闭五识亦不能抵挡,听之令人想入非非心生幻境,如我所料不错,怕是苗疆御兽一脉吧。只是这里偏僻闭塞,外人少有人来,不知此人来此何干呢?”说完便注视着苗千雪,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

苗千雪脸上阴晴不定,心里其实已是惊涛骇浪,过了几息,终于一咬皓齿道:“事到如今晚辈也不便相瞒,此人乃是苗疆圣母座下这一代的笛仙,法力高强,御兽之道天下少有匹敌,此人,此人乃是我的仇人,只是想不到他竟然能追我至此。”

“这么说来,此人来此可是专为你而来?”老人缓缓道。

“是。”苗千雪坚定答了一声,便不再多做解释,脸色恢复了少许,望了白小山一眼便不敢再多看。

老人拄着木杖静静的站在那里,仰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木杖轻轻敲打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过不片刻只听外面传来敲门声,声音急促显是有急事。

“是小南吧,进来吧。”

木门吱的一声被推开,闪出一个人影正是领他们进来的中年人,只见他恭敬的朝老人鞠了一躬,低声道:“村长,有敌入侵。”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部署吧,按照我以前教你的,我随后就到。”

“是”,中年人恭敬的倒退着,退到门口,抬头看了白小山他们一眼,没有说什么便带上门走了。

屋里又恢复了刚才的寂静,忽然小黄低声叫了一声,显的有些局促不安,只是把头伸向白小山,不停的蹭着,一旁的白小山蹲下来轻轻抚摸着它,柔声道:“小黄,不怕。”小黄也不知是否听懂了,蹭着白小山的胸口渐渐安静了下来。

老人深邃的眼睛仍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是多看了小黄一眼,木杖仍是轻轻敲打着地面,终于,看着苗千雪道:“罢了,我虽不知你跟外面那人的恩怨,但我看小姑娘你眉清目秀脸带正气倒不像是坏人,你们从密道走吧,这里我替你挡下吧。”

“那谢谢您了!以后我们一定回来拜谢您!”苗千雪激动的说道,老人微微一笑,摆摆手表示不用介怀,又看了白小山一眼,轻轻一叹,忍不住说道:“孩子你身有奇异之处,须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日后可要多加小心啊,你们走吧”,说完用木杖敲击着地面,或缓或急,或长或短,片刻突然在地上出现一个洞,洞口黝黑,看不见底,“你们从这里出去往北直走便出了十万大山,往南直走便是苗疆了。”说完大有深意的看了苗千雪一眼。

苗千雪轻轻道谢了一番便要拉着白小山走,只是白小山纹丝不动,脸色严肃。

“不行,我们不能走。”

“为什么,难道你要留下送死吗?”

“你也说了那个什么笛仙法力高强,更能御兽,难道你要这一村人留下来帮咱们抵挡自己却跑了吗?那个人是因你而来,你岂可贪生怕死,置村子里人的性命于不顾吗?”白小山声音越来越大,脸上异常严肃。

“那你留下来又有什么用?你一点法力也没有,留下来只会成为累赘!”

“千雪!”白小山重重吼了一声,随即柔声道:“千雪,我们不能这样做,村长爷爷既然把生死蚕都给你了,你就不能逃避,留下来吧,我陪你一起,我不能保证让你活,但是我保证如果要死的话,我会死在你前头。”

苗千雪浑身一震,猛地抬头望向白小山,那真挚的目光是多么滚烫,融化了少女冰封许久的心,这算是表白了吗?对啊,连生死都承诺了,那怎么还能不算表白!他说的对,我不能这么自私,我要留下来跟他一起死!

外面的笛音越来越清晰,更是能听到兽群咆哮的声音,村里人们急促的脚步声,呐喊声,笛声越来越逼近,兽群越来越逼近,苗千雪像是能看到它们的獠牙巨嘴,眼前的人们怎么幸免于难呢?苗千雪注视着白小山,与他四目相对,从他眼中映出熊熊烈火似要熔掉她的心,烈火中的目光却又温柔如水,载着她轻轻飘荡,他的眼中还有一股坚定,一种自信,将自己也感染的一塌糊涂,只是,苗千雪缓缓看向手里捧着的盒子,瞬间如一盆冷水迎头扑来,浇灭了自己被感染的火热的心。

苗千雪不敢再看白小山,只是低声道:“好,我陪你留下。”她抬头又望了老人一眼,只见老人神秘的一笑,缓缓点了点头,似是能看穿自己的内心,她终于下定决心,心里道:“小山,对不起了啊。”

“太好了!”白小山兴奋的说道,全然没有发现苗千雪的异常,拉着她的胳膊,“走,我们出去会一会那个笛仙!”突然白小山像是晕了过去,软软的倒了下去,脖子微转,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一旁的小黄用舌头舔着他,围着他转,好像在奇怪主人为什么会突然躺下。

苗千雪脸色苍白,此时她已把盒子放入怀中,右手轻轻一招,从白小山身上缓缓飞出一只小黑虫,身上有两道白色条纹从头贯穿到尾部,只见它轻轻飞回苗千雪的袖口,攸然消失。

苗千雪眼中含泪,缓缓扶起躺在地上的白小山,低声说了一句:“小山,对不起,原谅我。”

走到老人面前,老人对刚才这一切仿佛熟视无睹,只是面带慈祥的看着她。苗千雪微微鞠了一躬,道:“请村长爷爷见谅,晚辈实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您原谅我的自私,笛仙法力高绝,又驱使万千猛兽,还望,还望村长爷爷多加小心,晚辈这就告辞了。”

老人摆摆手,温和的笑道:“你也不必介怀,我既答应与你便知你心意,你们走后就不必再回来了,咱们有缘自会相见,还有,这孩子心地善良,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老人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苗千雪微微鞠了一躬,轻声对小黄说:“小黄,咱们走吧,你放心吧,你主人只是睡着了。”脸上却有苦涩之情。一旁的小黄哼了两声,嘴里咬着白小山的衣襟,大眼汪汪的。苗千雪不再迟疑,扶着白小山一步一步从洞中走了下去,后面跟着小黄,摇着它的小尾巴,轻轻鸣叫了一声,渐渐消失不见。

老人望着她的背影,声音低不可闻:“睡神蛊吗?我果然没有猜错。”随即轻轻叹了口气,轻声道:“保重吧,孩子。”老人随即眼神恢复了古井不惊,似是对将要来临的暴风雨浑不在意,外面妖兽的吼声更大,笛声也越来越急促,只是仍没能触动老人的心弦,他缓缓推开门,拄着木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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