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生起气来,这家伙弄个弹弓,张扬了半天,啥都打不着,还装模作样的自己把着,连我碰都不让碰。
心里有气,自然就能看得出来,我独自坐在林边,细细地瞅着漫过草滩的溪水。突然就发现一条细细的红线从溪流里连到密林的深处。
那红浅似乎还在动着,顺着溪流的草底向密林里慢慢抽动,突然一条金色大鲤鱼从溪水里奋力跃起,扑腾着被那红线牵出溪边。
这时就见密林深处红影儿闪动,片刻时间跑出一个幼童,迅急地将那金色大鲤鱼扑在怀里。
幼童上身穿着一件火红色的兜肚,下边一件墨绿色的大裤头,约有六,七岁的样子,面上泛着一团喜气,一双灵动的大眼晴在溪水里瞅来瞅去。
这景象实在怪异,在这深秋的山林里,一个几乎光着身子的小孩在钓鱼,在泥水里折腾半天,周身连点水渍都没有。可是这浅浅的溪水里又那里来的鱼儿,我和张小面面相觑。呆愣着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咳,你俩那里来的,没见过?“小孩嫰声稚气,话音极是清亮。
张小一时清醒过来,一脸灿笑着过去就给小孩帮忙。小孩似乎并不领情,将身一扭,躲过张小过去双手接鱼的动作。
“想吃我的鱼儿吧,刚才差点让你给惊跑。“
“你不冷么“。
“你才冷吧,我冬夏都这样。”
我心里一惊,别是又碰上鬼了吧。
“张小,张小”。我一边叫他,一边地给他使眼色。
张小讪讪地走到我跟前。问,“咋地啦?“
我悄声对他说,“别是又碰着鬼了吧。“
他仰头望一眼天上的太阳说,“别大惊小怪,大天白亮那有鬼,就象他这样子真是鬼的话,我到宁愿多养几个。回到村里放出来就咬二老粗,看他还告不告咱。“
“咳,你俩嘀咕什么呢?还吃不吃鱼,想吃拣柴禾咱烤着吃。”
听到小孩在叫,张小一下就蹿出去拣柴了。工夫不大,我和张小把拣来的柴枝都放在溪边,小孩左手一挽一推,一股浓烟冒起,火就着了起来。
我想这孩儿肯定不是鬼,听老人说,鬼是怕火的。而他却能生出火来。
“咳,,想不到你还会变戏法,你多大了。”张小对小孩的这一手技法,极是羡慕。
小孩向张小伸出了三根手指。他右手一挥,立刻手里多出了一把小刀,刃口极是锋利,闪烁着寒光。他顺手在鱼肚上一划,左手指一钩就将鱼儿脏腑掏了出来,他的动作极其熟练,到不亚于张小遇事逃跑时的功夫。
“你三岁了,“张小心里极其惊讶,心中想自已是不是听错了。
“我不叫咳,我姓胡,叫胡灵儿,三百岁了。“
“嘿嘿,,嘿嘿嘿。“张小看着小孩笑得差点岔了气。
“你是牛生的吧,我看你头上有个牛比,你三百岁,我就三千岁了。“
“真的,“小孩看到张小一脸不信的样子有点急了,又说,“你不是好人,不让你吃我的鱼。“
“嘿,嘿嘿嘿,我看你是不知好歹,我拣回的柴禾烤熟,拼啥不吃,我还要把你烤了吃呢,这嫩的,香。“这回张小先是数声冷笑,继而就做出一幅狰狞恐怖的模样。
突然那小孩身形暴起,双手立即化成一对尖利的爪子抓向张小的胸脯。这一下突起任谁都无法预料,任是张小机灵也惊呆了,脚步一点也挪动不了。
就在那孩儿手爪堪堪刚要抓到之时,张小的前胸幻出一道毫光,顿时将那孩儿的手爪逼住,一点也伸不前去。再看小孩一脸痛苦,忽而他凄厉的长嘶一声,如嗥如叫,极是尖厉,随着叫声小孩如鬼魅一般闪出老远。
过的片刻密林内也响起一声嗥叫,眨眼之间密林如山摇地动一般刮起一阵狂风,狂风嘶吼中一个少女飘出密林。
少女立定后,向我和张小审视一番,突然脸色变的异常惊恐,挽住小孩一闪就没入密林,无了踪影。
闻到火上飘出鱼香,恢复正常的张小又是嘿嘿嘿一乐,自言自语说道,“挺好,少一个人吃更好。“
我稍定心神,从心里确定刚才那女子和小孩是怪物无疑了。我便紧盯着张小的胸前问道:“你这里有啥东西?”“也没啥。”张小说,“就是一只玉斧,前几天我母亲刚从老盒里找到给我挂上的。”他看到了我脸上的疑问,顺手摘下胸前的玉斧递到我的手里。我一看这玉斧雕的晶莹剔透,两角尖尖翘起甚是玲珑可爱,不觉心中想到刚才那小孩抓张小时,肯定是此物放出了毫光,阻挡住那小孩的抓势,我郑重的和张小说:“这是个宝物,你得藏好,刚才要是没有它,咱两的命都保不住了。”张小说:“别想了,马二,咱吃鱼吧。”话音刚落,火上烤熟的那条金鲤鱼霍地睁开眼睛,向我两促侠似的眨了眨眼睛,尾巴一摆,突然身上放出金色的光芒。它从窜着的木棍上一摆一跃瞬间跳在了溪水里,再看时哪里还有踪影。我和张小同时惊得目瞪口呆,这一幕实在是诡异的让人窒息。烤熟的鱼儿还能跑了?
就在此时,突然天色大变,黑云翻滚着瞬间就遮满了天空,却见那密林中骤起狂风,狂风肆意的怒号着似乎还夹杂着牛的吼叫声。片刻之间,密林中蹿出十几条黄牛,牛的铃铛般的眼睛里流露着悲哀欲绝的眼神。牛群后跟着飘出十几个无精打采的人,个个脸上都流露着诡异的神情,众人衣服褛烂,斜眉吊眼,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却个个膝下无脚,走路如在枯草上飘行一般,我两人吓得顿时趴在草地上。
树丛灌丛一阵摇动,从中闪出一个巨人。巨人身高过丈,黑漆漆的一张脸如同锅底一般,眼珠的转动还能从脸上看出一点白色来。他出了树林展眼一望,牛群离人群稍远,瞬间右手甩出一条长鞭,鞭头将那头牛脖颈绞住,右手手腕一沉鞭儿收回的力量就将偌大的一头牛掀翻在地。那牛体软精疲,径自倒地不能动,眼中流露出哀求的神色。
密林树梢上远远的滚动着一团白影,由远及近,随着一声长长而尖厉的啸声,树梢上落下一个穿白衣的少年。少年气定神闲,两只狭长的美目从我和张小身上扫过,口中微哼了一声。
那黑脸巨人见到少年神色甚是恭顺,低眉下气地说:“主人,今天先喝那头的。”他抬手指向倒地的黄牛,少年不见抬腿迈步,悠忽间,飘行至倒地的黄牛身边,张口便咬向黄牛的脖颈间,深深撕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顷可一股血雨喷出,在空中画出一道血线,落入少年口中。那巨人从人群中拉出一个汉子如捏着小鸡一般的扔到少年面前,那汉子跪倒在少年面前哀哀泣泣,磕头如捣蒜一般,少年厌恶的一摆手,“今天免了。”冲着巨人挥一挥手。
那巨人会意,将牛群和人群乖乖的赶入到山林之中,少年向我和张小扫望一眼,冷声问道:“刚才是你两得罪了我的表弟?”张小吓得嗦嗦发抖,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豪情,心中暗想:刚才如此诡异的场面,都过去了,如今剩少年一人,还怕他咋的?索幸拉着张小大大方方走到他的面前。少年瞬间脸色变得一变,惊诧的望着我两,问:“你两是三清道观的人吧。”我小心翼翼的回答:“是有咋样。”少年莫名其妙的笑了,随手一指张小说:“说起来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那天是他放了我,我都被那臭老道锁了一百多年了。”张小一听此话顿时收起惊慌之心,脸上落出灿烂的笑容问道:“你是谁,我咋想不起来。”那白衣少年答道“我姓候,你们以后叫我候公子就行。我们可以做好朋友”
我脑中灵光一现,他莫不是干爹说的我两给放跑的噬血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