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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试探

莫迪紧紧攥着小纸条,漫不经心地数着人行道上的砖格,数着数着就乱了,再重新数,还是乱了。其实不是数乱了,是心乱了。

120刺耳的警笛声呼啸而来,呼啸而去,莫迪抬头,市立医院几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还是走到这里来了,可是要怎么进去呢。郝平说是老毛病,没什么大问题。到底是什么老毛病,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唉!她紧紧咬着嘴唇,心里犹豫着,却早已身不由己的站在病房前。

门开了,护士上下打量着莫迪:“看病人?刚睡下,明天再来吧。”“我……”莫迪低着头,脚尖开始在地上蹭,纠结着要不要求情进去看看。“算了算了,进去看看吧,不过要尽快啊。”护士急着去其他病房,看莫迪难过的样子,就心软了。

莫迪轻轻关上门,走到病床前。静静看着躺在床上的这个人,这个曾经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每次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到时候,只要想到有一天还会再看到他,听到他那平静低沉的声音,即使知道不会再在一起,心里也会充满勇气,因为她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床头的小灯柔柔的洒下橘色的光,温暖的抚着欧阳的脸。他的嘴唇苍白,长长的睫毛正安静的盖在眼睑上,眉头依旧紧锁。莫迪给他掖掖被角,轻轻握住这只温热的大手,泪水忍不住滑落。趁他睡着时偷偷看他,给他掖掖被角,这些都是多么简单自然的事情,可是她却从没有机会。梦里曾经多少次握住这只温热的大手,可是醒来时泪水早已打湿枕巾。她每天努力地微笑,假装坚强,用寂寞筑成一道无坚不摧的围墙,可是,每当夜深人静时,这道围墙边轰然倒塌,只因这最温柔的月光深深照进她的心里。

现在,她终于有机会了,可是却是在这种场合。她觉得自己像是小偷,悄悄偷走别人的幸福。她趴在欧阳身上,静谧的环境里,一遍一遍数着欧阳坚强有力的心跳。如果时间能静止该多好,就让我们一直这样呆着,不用再想以前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

可能被压的时间太长有些不舒服吧,欧阳稍微动了动,莫迪猛地起身,担心地看看他。还好,没醒。盯着这张俊脸,莫迪仿佛被定住了。等她再有意识的时候,她的唇已经印在了那温热的唇上,就那么轻轻的印在一起。她忙起身,想再摸摸他的脸,手刚伸出去,就看到枕边的日记本,轻轻从欧阳枕下抽出来。这不是我的日记本吗?突然想起什么,赶紧翻开,照片还在,欧阳咧着嘴依旧傻笑着。

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该走了。莫迪恋恋不舍地再看一眼欧阳,或许再见到的又会是那张冷酷的脸吧。门轻轻关上了。

再次见到的确实是那张冷酷的脸,只是莫迪没想到会那么快。“下班陪我去逛逛街吧,我最近准备去西安呢。你要不要一起去?”莫迪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小胖就凑上来了。不用看也知道,小胖最近桃花运比较旺,估计是和杜邦一块去,“让我这只硕大的电灯泡去帮你写爱情小传啊。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李小胖:爱在西安》,何如。”“讨厌~”小胖娇羞的拍了她一下。

“那个欧阳最近有没有联系你。”“没有啊,怎么了?”“奇怪……走吧,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你是去逛街啊,还是去买醉呢。”小胖吐吐舌头,“嘿嘿,口误口误。”刚出大厅,就看到欧阳,拉风的皮夹克,休闲裤。“哇,好帅。”小胖偷偷花痴一句。“来找你的吧?”“怎么会呢。”莫迪虽然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却很是期待。

“美丽的小姐,你好,能否赏脸共进晚餐?”他目光一直盯着小胖,“我?”小胖极度惊讶地用手指着自己。“是的,就是你啊。”说完极绅士地拉开车门。“真的是我?那莫迪呢?不请她一块去吗?”“我就不去了,晚上还要回家赶稿子呢。”不待欧阳开口,莫迪赶紧抢着说,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顺带掩藏起脸上的失望。

“呀,莫迪,你的耳环呢,怎么少了一只。”“喔,是吗?”说着,她摸摸自己的耳垂,“可能落哪了吧。昨晚回去忙着写采访了,写到很晚,今早也没来得及细看。”说着就要把另外一只也摘下来。“别摘,这样感觉好有个性呢。”小胖及时制止她,若有所思地说。

欧阳看看那只依旧挂在她耳垂上乱晃的耳环,心里顿时明朗了,今早发现的耳环果然是她的!这么调皮的眼睛也会写着失望,难得。他眼睛闪了几下光。

“我们走吧。”“那莫迪明天见。”小胖不甘心地道别。欧阳礼貌性地冲她点点头,上车走了。看着远去的车子,莫迪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挠挠头:他怎么这么快出院了?嘴唇还那么苍白,怎么一点不知道爱惜自己。算了,赶紧回去赶采访稿吧,不然明天该担心的是自己了。

“你看什么呢?”“今天没太阳啊。”小胖犹自嘟囔着。“杜邦让我来的,真正请你吃饭的是他,我只是司机。”“我就觉得怪怪的嘛。不过,你觉得莫迪这人怎么样啊?”小胖不失时机地追问。“挺不错的。”“这就行了?”“那你还想知道什么?”我……算了,不说了。都说明白了就没意思了。”真是个可爱的姑娘,杜邦这小子艳福不浅。转头看看小胖,想起了那双调皮的眼睛,不由笑了笑。“你笑什么呀。”“终于有人肯接收杜邦了。”“不要乱说啊,我们没什么的,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欧阳不说话,只是笑。

“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的,为什么一直冷冷的呢?”“到了,进去找‘在水一方’”,他在里面等你呢。”“哦。那再见。”欧阳并没有马上离开,他调整后视镜,看着镜中的自己:“哎呀,欧阳阳同学,你一定要多笑啊。你不知道,你笑起来真的是很好看的,回眸一笑能倾城呢。”莫迪的声音围绕在耳畔,那张调皮的脸迎着阳光,天真烂漫。

“噔噔”,“先生,不好意思,您的车需要停靠吗?”饭厅服务生礼貌的询问打断了欧阳的回忆。“这就走。”往昔的回忆让他一时难以平静,他猛踩油门,有种想立刻见到她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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