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啊,你也来这吃饭。”莫迪刚想溜,怡然已经热情地打招呼了。郝平回过头,“是挺巧哈。去哪?我送你们。”意味深长地看了莫迪一眼。
“好啊。”“不用了。”两个人同时脱口而出,相互对视一眼,“不用了。”“好。”尴尬再次笼罩。“还能再默契点吗?走啦,送你们回家。”两人跟在郝平后面,怡然像做了错事的小学生一样,悄悄朝着莫迪吐吐舌头。
“我先走了。”怡然带上车门,刚要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敲敲车窗。郝平摇下玻璃,“那个,那个,莫迪今天心情不好,哥你好好开导开导她。我先走了。”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黑暗里。郝平只好朝着暗影里喊让她慢点跑。
他转过头,她尴尬地笑笑,“我没事。”见他不说话,她着急岔开话题:“今天不忙吗,难得能碰到你。”“哦,”他回过神来,“我这是来给李叔打探情报来了,回头还得去汇报呢。你怎么……”
“怡然可是个正宗的吃货,只要是她想吃的,没有她找不到的地儿。说到李叔,好久没有去了,还挺想他的。”一边说着,偷偷咽了口口水。
“哈,我就知道,你这只小馋猫。”被识破了,她只得跟着傻笑。“时间还早,走,喝一杯去。”
“你就不怕我喝醉了揍你?”她捏着拳头在郝平面前晃了晃。“哦?还会打人?”他捏着下巴,假装吃惊。“小瞧我了吧?”她像只骄傲的小公鸡,昂着头。
“这儿?”她好奇地打量着。首先映入眼帘的两尊大石狮子,与门口高挂的大红灯笼一应和,倒也和谐肃穆。对开的两扇大门敞开着,有琴声隐隐传来。
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鹅卵石铺就的甬路。左右三三两两的小舍,屋内烛火摇曳。院墙下自开一隙,开沟尺许,一带清流沿花木深处曲折趟过石隙之下,回环蜿蜒绕阶而去。
院子西面是一间老房子,墙皮早已脱落,墙面显得凹凸不平,背阴处遍布青苔。屋顶爬满了花藤,稠密的绿叶映着紫红的花朵。
淙淙的水声,伴着袅袅的琴音,莫迪一屁股坐在老屋外面的原木凳子上,“咱们就坐这吧。”看着她期待的小眼神,他妥协了。
“郝平,可有段时间没来了。”石康笑吟吟地走来,看到背对着他的莫迪,“这位是?”莫迪闻言回转身,“你好。”他一愣,连忙伸出手,“怎么做这里了?里面有雅间。”“不用不用,这里挺好的,头顶斑斓星辰,脚踏暗黑夜色,有流水相伴,香茗作陪,岂不美哉。”她摆手说道。
郝平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香茗作陪?那可得千呼万唤始出来。走吧,郝平,你存在这里的毛峰,再不来可就没有喽。”
一离开莫迪的视线,“你怎么和她一起来?”石康压低声音,“多事之秋啊,自然需要我这和事佬的。”郝平一言带过。
“茶来喽~~”郝平吆喝着,手里端着茶盘,紫砂烧制的东坡壶置于雕花镂空的茶盘之上,两个同为紫砂烧制的鸾凤纹茶杯倒扣着摆在壶边,服务员手提炭炉紧随其后。
莫迪平日里不怎么喝茶,打眼一瞧,这套装备还真像那么回事。总有想学茶艺的心,却从未付诸过实践。心想今天终于有机会跟着学学茶艺了。满怀期待地看着郝平。
只见他降沸水倾入东坡壶,然后倒入公道杯,又分别注入两个茶杯中。“这叫温壶,用来洁具提温。紫砂壶保温性、透气性好,古人云:盖既不夺香又无熟汤气,故用以泡茶不失原味,色、香、味皆蕴””他一边操作,一边给莫迪讲解。
“乌龙入宫,悬壶高冲,春风拂面。”他用茶勺从茶缸里拨出些许茶叶入壶,他有条不紊地提壶倒水,开水有力地冲击着壶底的茶叶,然后用壶盖轻轻拂去壶顶的浮沫。
紧接着将茶水再次倒入公道杯中,“凤凰三点头。”他边说着,手里的水壶忽高忽低,盖上壶盖,以公道杯之茶水冲淋壶身。“怎么还要用茶水冲洗一下呢。”“这叫冲洗仙颜。将温茶的水淋于壶面,能起到养壶和使壶内外温度合一的作用。”他说着取出茶夹,依次将杯中的水倒出。
最后,一手执壶柄,一手按壶顶,将壶抬起至一定高度将茶水以流畅清丽的弧线倒进茶杯,“表演结束,请~”郝平将第一杯递给莫迪。
“现在可以给我讲讲为什么心情不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