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月隐逐雪飞,南斗山下雁子回!
石工镇向东南的方向的荒山,楚云荒在这座山中行走了七八天。云国南方的南斗山的山纹水势连接此处,山纹水势格外的温柔,仿佛山水都在一掌之中雕琢的秀气精致,唯有南斗山出人意料的高大雄壮!青山重叠无尽之绵崎,造化玲琅钟神之玄妙,就尽在这山峦之中了。
这山中行程的几天楚云荒走过了峡谷山川,渐渐往南方去了。青山之中的山势走向匪夷所思,河川曲婉也甚是赏心悦目。
山到尽头,一个青峰回转的高崖上,楚云荒调转马头,走下了悬崖,婉转的山路直通山脚。一条滔滔大河由山中蜿蜒流出,楚云荒驻马饮水,用清水洗了把脸!
歇息了一番,楚云荒骑着马懒散的走着,不多久就见者一条大道。大概是废弃的官道,有些荒芜。树梢上轻风依依,路上乱草横生,一丈多高的荒草把本来宽阔的官道挤成了羊肠小道。越是靠近路中间,荒草反而矮小了,路中间有一丈多宽的道路依稀可见。
其实捡着荒芜的路走,楚云荒主要是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高阳似火的时候,人困马乏。不多时就被一声鸣镝给惊醒,听着前面叮叮当当的兵器交加之声和惨叫声。楚云荒一惊,就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旁边的树枝挂上缰绳,蹑手蹑脚的靠近了去。
楚云荒伏在草丛中靠近了拨开草丛,眼见着前面两拨人在交手。一方穿着整齐的衣服,样式和颜色都一样,应该是制式的。另外一方则是乱七八糟的服饰,一看就是贼寇匪徒一类的人物。
整齐服饰的一方很是紧张的看着对面的人,旁边的几辆马车上堆放着一些箱子,还有一辆马车似乎里面是坐着人。确切的说这群人紧张的是对面那堆人最后站着的一个扛着大刀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一只手搭在长刀的刀柄上,一只手拎着一个酒坛在畅饮。大口喝酒的男子,一头红发高高束起。雄俊的脸庞上神情桀骜,裸露的胸膛上肌肉坟起。胸膛被酒水淋湿的地方,冒起阵阵白烟,似乎是水浇在火炭上面。
这似乎是神火山的修行者啊,为何会与这帮人为敌?只有神火山的修行者才有这般骇人的体质,行动之间风火相生。渊清子师傅说过神火山上修行境界高者,可以肉身浴火,熔金燃水!
不过,这个青年似乎不是很厉害的修行者,体外还没有生出火气缭绕。可是想来自己可不是对手,楚云荒正想慢慢退却,那饮酒的青年似乎有所察觉,双眼睥睨之间朝这楚云荒的位置看了过来。
红发青年一口饮尽坛中烈酒,抛起酒坛,凌空一脚。酒坛化作无数碎片,呼啸着向楚云荒飞射而来。酒坛碎片横跨十多丈的距离,这段距离中间的荒草,树木,还有人体和兵器,尽皆被随便击穿,痛呼声此起彼伏。
楚云荒就地一滚躲开了多数碎片投射范围,但还有一半多仍然要打在楚云荒的身上。楚云荒惊惶之间,正待拔剑,突兀的像是什么从身体里面挤了出来。三道剑影噌噌噌,只听得稀里哗啦的声音,剑影就将面前的酒坛碎片切成粉末,纷纷扬扬的落在了地上,还有一些执着的落在了楚云荒的衣襟上。
楚云荒定眼一看,这三道剑影多么的熟悉而又陌生!
正是多年前渊清子师傅留给自己的护体剑影,自从师傅出事后就一直蛰伏在楚云荒体内,楚云荒差点就忘记了这几道剑影的存在。而现在的这几道剑影却又如此的陌生,有着玉色的光芒和模糊朦胧的剑体,似乎比以前要虚弱了不少。
难道这剑影在时光的侵蚀之下,要慢慢消失了。即便如此,这几道剑影仍然流转随心,纵横如意。
楚云荒定下心神控制这剑影影藏,拔出铁剑在手,漫步从草丛里走了出来。双方在雄俊的青年出手的时候就停手不打了,只有倒地的人在痛苦的呻吟,其他所有的人此时都盯着从草丛里走出来的楚云荒,楚云荒甚至感觉到了马车中人转过来的目光。
“实力不错!”桀骜青年醉眼朦胧的瞟了楚云荒一眼便不再言语。可桀骜青年身边一个拎着朴刀的矮胖青年,却怒眼相向:“哪里来的毛孩子,敢挡大爷的财路!”
楚云荒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草渣,没有说话,只是提剑盯着那桀骜的青年!两边都不做声,红发青年是不在意,楚云荒则是不知道说什么场面话。见僵持不下,那群穿着制式衣服的人里面领头的一看,心中有了主意。
“小兄弟,过来这边说话。”
那人对着楚云荒招了招手,楚云荒依旧没有动,这两边交手的原因都不清楚,自然是不随意的接近他们。虽然自己仗着师傅赐予的剑影能挡住那青年一招,但是并不知道青年底细,真动起手来,自己肯定打不过,自然不敢放松对他的警惕!
那中年人看楚云荒没有动,有些尴尬的放下招呼的手臂。此刻情况危急,尴尬什么的先不管,最好能把这少年人拉到自己这边来。最起码这少年人挡的住那青年人,要是能拉拢他保住自己这边的货物就好。
“咚!”
中年人寻思完了正待说话,巨大的动静让所有人都惊着了,地面似乎都晃了几晃。所有人朝着那方看去,只见那桀骜的青年将手中的长刀插在地上。刚才的那巨大的响声就从此处而来,好大的力气!楚云荒心头不由的一跳,如此巨力自己能打不过,能逃的了么?
桀骜青年单手提起插在地上的长刀,看着楚云荒。桀骜青年周围的同伙迅速的散开,远远的让开一大片空地。只有那些穿着同样衣服的人还死死的护着马车不肯退让,仿佛这便是他们的身家性命。
桀骜青年拖着长刀,仿佛醉了一般的凌乱步伐步步向前。随着红发青年逼近,仿佛此时的太阳都变得炽热了一些,红发青年身上开始发散出丝丝火气红芒。护着马车的前面一些人一个个腿肚子都在颤抖抽筋,可是依然不肯离开马车半步。马车后面的一些人都尿裤子了,手中的刀都拿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
楚云荒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站在。长剑横在胸前,直面桀骜青年。不管是理由是什么,这边的这些人确实弱者,而自己也不能看着弱者受欺凌!楚云荒将三道剑影藏在袖中,以防不测。
桀骜青年哈哈大笑,凌乱的步伐一跃而起。雄俊的身姿在空中翻转,单手一摆长刀,一个横扫,一道火光轰的从刀身之上燃起!凌厉的刀势从半空之劈了下来,猎猎狂风让楚云荒长发乱舞!
楚云荒看着这强烈的风势,甚至来不及祭出剑影,只得双手托着铁剑向上顶起。
“铛!”青年的长刀砍在铁剑上,压着铁剑向下弯曲。青年飞起一脚踢在楚云荒的胸口,楚云荒顿时飞了起来,身不由己的落向了载人的马车。
一声闷响,楚云荒落在马车门口,连马车的门帘都没有触动。躺在马车上的楚云荒听到了,马车里面似乎是带着大口浓痰堵在嗓子里的呼吸声。楚云荒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刚好看到一双漆黑的手,带着尖厉的指甲正在挑起门帘,门帘的一角流出了漆黑的雾气在飘散。
松竹观广场上的那道身影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带着和这同样的漆黑雾气。
这是------------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