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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巧巧的为难

“你说他们为什么总是想让我们回去呢?”言小新躺在床上呆滞的看着天花板问。

“谁知道呢,我想我伤害到我妈了,其实她也是为我好可是我却冲着她发脾气。”洛铭巧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不已,她想自己应该好好地跟母亲谈一谈而不是吵架的。

“唉~”两人异口同声的叹了口气。

“诶,我说你们俩能不能不长吁短叹的,不就是毕业嘛多大点事儿啊。”顾沫放下手里的手机站在两人床铺中间,瞟了两人一眼。

“你是北京人,你不懂我们异乡人悲伤。”洛铭巧悲凉的说道。

“哎呀,这有什么啊,北京一大半的人都是外来的,纯正北京人又有多少啊,他们都在北京活的好好的你们一个两个的名牌大学高材生有什么不行的,你们啊,这叫杞人忧天。”顾沫摆出一副说教的架势及其认真的给躺在上铺的两人洗脑。

“噗”洛铭巧和言小新被顾沫认真的模样逗乐了,刚刚的郁闷情绪一下子就没了。顾沫说得没错啊她们那么年轻又是名牌大学毕业生,为什么就认定自己在这里存活不下去呢?不试一试怎么就知道不行呢?洛铭巧和言小新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笑了开来。

顾沫跟看神经病似的看着洛铭巧和言小新,刚刚还愁容满面的下一秒就笑得那么开心,心里暗骂着女人真是一种善变的生物,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个女的。她双手叉腰一脸嫌弃的摇摇头继续抱她的手机等待着冰山大人的短信。

派遣名单下来的时候洛铭巧和言小新毫不意外,随后很快地收拾好行李奔向神圣的法院。

“铭巧小新,过来认识一下你们的沈老师。”施教授笑着将站在一旁的两人喊上前指着一个伯伯级的男人说道。

洛铭巧和言小新两人走上前对着面像有点严肃的男人鞠躬问好,“沈老师好。”

“老沈啊,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两个学生,平日在学校表现不错,以后在这里你多提点一下。”施教授拍拍对方的肩膀熟稔的说。

沈法官看了眼乖巧的站在一旁的两个小姑娘,“你们学院就没个男的了?给我这儿送俩女孩。”

沈法官的话一出,洛铭巧和言小新的心就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沈法官的意思摆明了喜欢男生实习生不喜欢女实习生。一时之间又紧张又尴尬,脸色别扭极了。

“老沈你这上来就给个下马威,不太好吧?”施教授装作煞有介事的看着自己的老友。

沈法官傲娇的一扭头,摆出一副你能拿我怎么着的架势。施教授翻了个白眼,表示对老友幼稚行为的鄙视。“你们两个别听那个臭老头的,他每次都这样你们别搭理他就是了。”洛铭巧和言小新杵在一旁满头黑线的看着自家教授。心里问了一万遍的‘这样真的可以吗?’。

“你们要是听施老头的,实习的学分就别想要了。”沈法官扭头看着两个人淡淡的来了句。

洛铭巧和言小新对视一眼,点点头。目前来说已经确定了实习导师是个傲娇别扭的老头,而且貌似他的兴趣爱好就是跟施教授唱反调。

施教授不理他,对两人又交代了几句就甩甩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就走了。等到施教授走了,沈法官面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先把东西放到这,跟我去熟悉一下环境,之后你们就回宿舍收拾收拾整理一下,明天就跟在我后面实习一下工作内容。”

“好的沈老师。”两人毕恭毕敬的答道。

沈法官轻咳了两声,“你们两个也不必那么怕我,我还是挺和蔼可亲的。”沈法官说完故作镇定的往前走。洛铭巧和言小新反应过来之后忍不住笑了,但又怕沈法官尴尬硬是忍着没笑出声来,差点憋出内伤。

跟着沈法官在法院转悠了一圈之后,两人就回到分配好的宿舍去了。

“去法院报到了吗?”路轩刚刚写好一本短片小说发给了编辑,躺在床上准备好好休息一下睡个觉的,想起自家女朋友今天要去单位报到,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

“恩,刚刚跟着沈老师熟悉了一下法院的环境,刚回到宿舍,还想说等我收拾好了再给你打电话的没想到你就打过来了。”听着洛铭巧轻快地语调路轩就知道她的心情不错。

“看来心情很好哦,跟小新两人都还习惯吧?”路轩的心情似乎也被感染到了,语气不自觉的变得轻快带着丝丝的笑意。

“目前来说还挺好的。至少工作环境还有生活环境都还可以,也还挺便利的。至于工作和同事嘛,还没接触过所以不知道。”接着电话的洛铭巧索性放下手里东西待会在整理,坐在靠着窗户的桌子前单手托腮。

“傻瓜。”路轩轻笑着骂道。“做事别太逞强,有些事也别太较真知道吗?”不放心的路轩还是再次叮嘱道。

“哎呀,知道了你怎么现在和我妈一样那么爱碎碎念呢。”洛铭巧撇撇嘴不满道。

“洛铭巧,你说什么?”路轩沉着声问道,声音里不难听出威胁的意思。

“呃,我有说什么吗?我什么都没说啊,你肯定幻听了!”一听话风不对,洛铭巧立马认怂顾言其他,打死也不承认自己刚刚诋毁了某人。

路轩躺在床上想象着某人现在的那副耍贱的模样,心情大好也就懒得跟她计较。

“待会收拾好啦记得跟小新去吃饭,别跟着别人学什么减肥听见没。”因为熬夜写小说,路轩的眼睛里一片猩红,叮嘱两句女友后就挂了电话养精蓄锐等着再次“开战”。

“路轩的电话吧。”言小新看着坐在窗边的洛铭巧盯着电话傻笑,大概就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了。她轻笑着心里微微的泛酸。

“恩,问问我们俩在这里的情况怎么样。”洛铭巧笑着放下手机起身接着收拾自己没收拾完的行李。看着洛铭巧忙碌却愉悦的身影,言小新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如果关系互换一下是她跟路轩在一起的话或许这时候她也会是这样像一个幸福的小女人,又或者会比洛铭巧更加愉悦更加痴迷吧。

“今天你们两个把这卷案宗给看了,下午你们去找王律师跟着她去走访、核实这个案件的相关证据。”审法官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头也不抬的对两个人交代今天一天的任务。

“好的,沈老师。”说着就一人抱着一本厚厚的案宗出了办公室。两个人窝在小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啃了半天的案宗,中午吃过午饭就立马跑去找传说中的王律师。

“王律师你好,我们是刚来的实习生,审法官让我们下午跟您一块儿去走访、核实相关证据。”言小新恭恭敬敬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王律师是个近四十的中年女人,个头不高带着金边眼镜过肩的长发烫着时下流行的卷卷,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有些严肃。

“恩,我已经听沈法官提过了,你们吃饭了吗?要是吃过了我们就走吧,下午要去的地方挺多的。”话还没说完王律师就已经拿起公文包踏出了办公室的门,洛铭巧和言小新也立马追了上去,刚来实习第一天不能给前辈们留下不好的映像所以两人表现的非常的积极。

“王律师真的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女人,老实说我到她那么大年纪的时候也未必能有她一半的霸气。你看她今天办事的时候那架势真的好不一样哦。”言小新双手合十一脸崇拜的样子。

“是啊,像她这么有气势和能力的女律师真的不多,而且还是心甘情愿在法院当辩护律师。其实以王律师的能力要是在外面的律师事务所一定会名利双收,但是她却心甘情愿的留在法院,老实说我有点搞不懂,在北京生活压力那么大而且大多都那么势利要面子,为什么王律师就一点也不在乎呢?”洛铭巧一副思考的模样。

“每个人的人生追求不同,价值观也不同,或许王律师认为在法院更能体现她的人生价值呢?”言小新笑笑的说。

“是啊,在乎别人眼光的也只是一部分人,还有一部分人是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在乎自己生活的。人生那么短一定要让自己活的有意义才是。”说着洛铭巧和言小新就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诶,路轩我上次跟你说的我那个朋友你好记得吧?”宋毅突然从一堆考研的辅导资料里抬头问道。

“你什么朋友啊,你跟我说过吗?”路轩键盘敲得老响,眼也不抬的随口一问。

“就是那个跟你一样喜欢搞文学艺术的陈明哲,他不是比我们高一届嘛,最近我们一起吃饭他说自己想创业在找合伙人呢,你不是喜欢写小说什么的嘛,回头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要是你也想创业正好你们搭个伙。怎么样?”宋毅把椅子挪到路轩的面前。

“行啊,要是志同道合那大家就合作好了。”这次路轩倒是停了下来,认真的看着宋毅。

“我说你小子也就说这种事的时候听得倍儿认真,回答的也倍儿积极,要是换做别的话题估摸着你理都懒得理。”宋毅无情的拆穿了路轩,摆出一副只有我了解的姿态看着他。

路轩咧嘴笑笑丝毫没被拆穿后的尴尬,还象征性的拍拍宋毅的肩膀聊表谢意,然后继续投身到创作的伟大事业当中。四年下来宋毅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懒得跟他计较,要是真计较起来他们早绝交八百年了。

相对于其他三个人的境遇,郭翼格就显得差强人意。其实相对的来说郭翼格的专业水平还是不错的,大四一开始就进入了一家不错的IT企业去实习,开始在公司的表现什么的都还不错,上司也挺喜欢这个虽然胖胖的但很热情工作上进的年轻人。但是最近公司换了新的老板行事风格与前任老板大相径庭,多出了很多的条条框框不说还设立了一些没有用的部门,汇报工作也变得很繁琐。总之来说就是把公司搞得乌烟瘴气、怨声载道,但又碍于工作难找而且薪水还乐观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郭翼格这种职场的小菜鸟在这里过得简直是水深火热。“小郭,总监找你。”一同事敲了敲郭翼格的办工桌一脸同情的看着他,然后还拍拍他的肩膀让他自求多福。

郭翼格的心里一紧,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又被总监找。

“咚咚咚”郭翼格敲敲总监办公室的玻璃门。

“进!”总监雄厚的声音穿过玻璃门直达郭翼格的耳朵里,听得郭翼格心尖儿一颤。

“总监您找我?”郭翼格老老实实的站在总监的办公桌前。

“百汇的那个网页设计是你做的吧?”总监的语气平淡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郭翼格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张口一句‘不是’还没从嘴巴里冒出来,总监就已经张口了。

“开会的时候难道你没有听吗?百汇要求突出的重点是钢琴的品质和强大的师资力量,要突出他们独特的教学模式,你看看你的设计是什么,这样的设计能交给客户吗?”总监的声调突然提高八度,吓得郭翼格一颤,虽然他很想说这个设计本来就不是他做的,他一实习的公司怎么可能让他做这样的case,他只不过是帮忙做做最简单基础的大体构架,帮着打杂的而已。可是他也知道这个设计的作者是总监的亲侄子,这个设计不合格总监被批了总得有个人来背这个黑锅让他出这口气,自然而然的他就是那个“垃圾桶”咯。郭翼格默不作声的听着总监在那噼里啪啦的一通谩骂,等到总监自己骂累了才松口让他回去。

出了办公室的门郭翼格吐了口气,紧握着拳头强忍着怒气回到办公前坐下,见他回来了坐在旁边的同事拍拍他的肩膀不说话的摇摇头安慰他。郭翼格叹口气也摇摇头继续埋头工作,至少在没有找好下家的情况下他不想丢了这份工作。

“怎么几天不见你又瘦了呢。”路轩掰过洛铭巧的身子面对着他,双手捧着洛铭巧的脸仔细的看着,然后伸手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那么傲娇的一个男人,在她的面前却温柔的不像话。

“哈哈,哪有那么夸张我之前也是这么苗条啊,是你几天没见我产生了错觉。”洛铭巧露出她甜甜的梨涡笑得一脸甜蜜。

路轩不说轻轻地捏了下她的鼻尖,转而牵着她的手两人在四月底的北京漫步。高大的枫树刚刚绽开新芽风中飘满了白色的柳絮,洛铭巧调皮的伸手去接飘过的绒团,在斑驳的阳光下快乐的像一只精灵,身上散发着干净透明的气息让路人也忍不住多留意两眼。路轩一边欣赏着她的美好一边暗自告诫自己一定要足够强大足够有能力保护她的这份纯真,给她最好的生活。

“陆先生,请问你的工作落实了吗?”洛铭巧玩累了转身看着路轩问。

“宋毅最近介绍了个学长给我认识,他也是喜欢写作的,说有意向创业搞个工作室,我打算跟他见见看看能不能合作。”说道这个的时候路轩的眼睛里是闪着光的,整个人和平时都不太一样,是那么的神采奕奕。

洛铭巧其实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他的,可是看见这样的路轩她突然不忍心去问了,那些话从嘴边又咽了回去,还是等等在说吧洛铭巧想。

“那挺好的,我们待会去干什么?”洛铭巧挽着路轩的胳膊笑嘻嘻的抬头看着他问。

“约会啊。”路轩说的一本正经。

洛铭巧轻锤了下他的胸口,“好好说,不准打哈哈。”

“我们先去花卉大观园看花然后再去吃饭、看电影。可以吗?”路轩反握住胸口的那只手,一手搂着洛铭巧的腰笑着问。

“你都决定好了,还问我干嘛。”洛铭巧翻了个白眼,但是嘴角的笑意丝毫没有掩饰。

嗨玩一天之后,又各自回归到忙碌的生活,洛铭巧每天都在各种卷宗和案件中穿梭。查阅卷宗材料、归档、拟写司法文书偶尔也会跟着沈法官外出调查,这种真实忙碌而充实的生活让洛铭巧觉得或许能在这儿扎根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除了每每问道路轩的未来规划让她没有信心之外。“路先生,你真的要跟着陈明哲一起创业?”洛铭巧记不得自己是第几次问到这个问题了,问到连她自己也都快要麻木了。

“恩。”也许被问得多了,路轩的现在的回答越来越不走心,简单的一个‘恩’字之后就在也没有下文了。

“路轩,我知道我说再多你也听不进去的,可是拜托你能不能现实一点,这是一个现实的社会你说创业就能成功吗?我们想在这儿生存下去不能不考虑吃喝住行吧,你最基本的生存都不能得到保障还谈什么在北京扎根啊!难道毕业之后还要向家里伸手吗?你要写作完全可以回老家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利用空余时间进行创作不也是一样么?”洛铭巧第一次那么认真严肃的跟路轩谈论到这问题。其实她不愿意说这个话题,每次说起这个话题两人不是争论就是沉默,总之就是以不欢而散为end。但是洛铭巧却又不得不逼着自己问他,不得不逼着他给自己一个明确的回答。

这半年来洛妈妈跟洛爸爸没少以各种借口、各种威逼利诱让她回桂林,她一次次用最强硬的态度回绝了他们的要求。今天早上接到洛爸爸的电话的时候那种愧疚感都快要把她给淹没了。

一早上刚醒来洛爸爸就打电话说洛妈妈生病住院了,让洛铭巧要是有时间就抽空回去看看洛妈妈,说洛妈妈老是念叨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洛铭巧担心的要死,问了具体情况不是很严重之后才稍作安心。可是却为自己不能在身边照顾母亲而感到自责,觉得自己是个很不孝顺的女儿,在母亲生病的不仅不能照顾她反而还要让她担心自己。

“铭铭,我们能不能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我已经很烦了,你就不要再拿同样的话题来烦我了ok?我说过我们会在这里好好地生活下去的,至于其他的就不用你来担心了,你安心在法院工作就是。”路轩最近因为筹备工作室的事每天跟着陈明哲到处跑,看场地、跟人谈合作、拉融资忙的焦头烂额,事情本来进展的就不怎么不顺利在听到洛铭巧的一通逼问,路轩不禁生出一种厌烦的感觉,语气变得有些强硬和不耐烦。

洛铭巧‘啪’的一声挂了电话。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失声痛哭了起来。“铭铭啊,你看我跟你妈年纪也不小了,我呢时不时地外出工作就你妈妈一个人在家生病了也没个人照顾的,要不你跟路轩一块儿回桂林吧,工作的事你别担心我跟你妈会给你们俩安排好的。”洛爸爸近乎哀求的语气,一直在洛铭巧的耳边回响着。心里长时间积攒下来的情绪突然间爆发,让她哭的不能自已。

路轩盯着被挂断的电话捏了捏眉心。

“路轩干嘛呢,快过来搭把手把这桌子搬过去。”陈明哲满忙的满头大汗,看见站在门口发呆的路轩出声喊道。

“来了。”路轩叹口气把手机收起来,快步走过去帮着把桌子搬到指定位置放好。忙活了一整天到晚上八点多才总算是把这个似是多平的工作室布置好,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陈明哲和路轩笑着击了个掌。他们的事业就要在这个四十平的房子里开始了,而他们也开始要真的开始创业了,心里有畏惧更多的却是兴奋和激动,一时间高兴的忘了他和洛铭巧之间发生的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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