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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桃花谷

第一章:桃花谷

风尘一夕忽南侵,天命移心四海心,凤返丹山红日远,龙归沧海碧云深。

紫薇有象星还拱,玉漏无声水自沉,遥想禁城今夜月,六宫犹望翠华临。

阅罢楞严磬懒敲,笑看黄屋寄昙标,南来瘴岭千层迥,北望天门万里遥。

款段久忘飞凤撵,袈裟新换衮龙袍,百官此日知何处,唯有群乌早晚朝。

适值阳春三月天,正是万物复苏之际,桃花谷内此时也是一片桃花绽放花香飘溢,龙少云已经很久没有离开此地了,好像自记事起自己就从来没有出去过,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只听慧明师父说自己只不过是被他在外面云游时所捡的孤儿而已,可龙少云好像也没怎么见师父出去过,整日在这谷中戴月荷锄诵经参禅如此这般寒暑往返,在这个世界,龙少云只认识三个人,一个是其师父,一个是每月十五都会送些吃穿之物而来的龙大娘,还有一个是龙大娘每次都会带来与自己一般大的小妹凤娇,虽说凤娇年纪还小正是及笄之年,但却是个十分聪明懂事的孩子,龙大娘之所以每次都会带凤娇而来,那不仅是因为她聪明乖巧,更是为了龙少云有一个孩时玩伴,以至于不让他童年过得孤独内裣,而为什么不把凤娇留在此地,乃是因为凤娇是她的得力帮手所以离她不得。

此时龙少云还在院内生火做饭,一眼瞥见龙大娘与凤娇手里提着食盒与包裹朝这院内走来,龙少云喜得连忙放下手中的柴禾就跑了出去,在她俩面前站住笑道:大娘今日来的早,想必也还没有用饭,正好我与师父也还才刚刚烧火,过一会儿我们一起吃个热闹饭,龙大娘见龙少云脸上还有些碳灰心中便觉酸楚,忙伸了衣袖去揩他脸,龙少云站在那里两眼呆呆的看着龙大娘,每次都看到他两眼和蔼面目慈祥好似自己的母亲一样,龙大娘抹完灰便道:今日你就不用做饭,我们已是携带得有,说完便把食盒打开,只见里面有小葱豆腐,白菜粉条,青椒鸡蛋等好些个小菜与十几个烙饼,龙少云闻着香味扑鼻不由得看得呆了,那凤娇见此便道:龙哥哥,别傻站着了,还不赶快回去布置碗筷,龙少云这才回过神来道:妹妹说的是,于是又跑了回去。

不多时龙少云已经摆放妥当,此时她俩业已进了堂中,龙大娘环顾一眼不见慧明便忙问龙少云道:云儿,你家师父为何没在,莫不是外出做活还未归来,龙少云笑道:那倒不是,师父此时正在静坐参禅,还需一会儿这早课方能完事,如此怠慢还望大娘体谅,龙大娘答道:莫要客气,我与你师父乃是十几年的交情,又岂会介怀这些,龙少云听后便道:既是如此我们且在这稍等会儿,此时龙大娘又问了一些龙少云身体状况与一些生计细事,过得片刻便见一个中年和尚走了出来道:让两位久等很是对不住,那凤娇便打趣道:既然这样,师父只要吃完这些大饼即可,龙大娘瞪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怎可对师父无礼,定是我平日里太过宠你,才让你忘了大小尊辈,龙少云见状便道:大娘也莫要责怪妹妹,想要师父一人全吃我还不干呢,想我等了这么些天才有这般好吃的可不能没了着落,龙大娘听了心中隐隐做痛但仍面不该色道:好了,我们就不要再说了,要不然菜就凉了,于是四人端碗持箸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便用完了饭,龙少云欲收拾杯盘筷碟但听凤娇说道:龙哥哥,你就不要再累了,这些让我来便是,说着就撸了衣袖只又听龙大娘道:我来就是,你俩出去说话玩会儿罢,于是龙少云与那凤娇便走了出去。

在桃林里两人便停了下来,只听凤娇娇滴滴的道:这桃花开得好生漂亮,若是我有这花儿美丽那该多好,龙少云忙恭维道:凤娇妹妹太过自薄,如若你笑将起来那桃花还要自愧不如呢,那凤娇听龙少云如此一夸脸上不觉红霞满飞,然后又道:我既然比桃花漂亮,那你以后娶我可好,龙少云听了便怔了一怔道:妹妹莫要这样说,以后自有好男儿和你,那凤娇嗔道:我就嫁于你,别人我可不要,龙少云听了忙问道:不知这是为何,那凤娇道:除了龙大娘就是你对我最好,我不嫁你又该嫁谁,龙少云听了便道:那么我在你心中是哥哥呢还是什么,那凤娇也是满脸疑惑的道:我也不知道,又是又不是,龙少云听了不觉笑了起来道:你这是什么话啊,凤娇本要解释但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是这种感觉便嘟着嘴道:我也说不上来,或许以后就会知道的,龙少云正要回话但只见凤娇背后十步左右,有一条饿得骨瘦如柴的饿狼向她背后扑来,龙少云便急忙拉着凤娇的手飞跑了起来,那凤娇一时还不知何故但被龙少云猛的用力一带便也跑了起来,虽说那狼饿的有些气力不济但要追他们两人那是不在话下,龙少云忙道:我们须得爬上树才行,于是两人慌忙奔至一树旁,龙少云托着凤娇爬树,那凤娇双手刚攀着枝丫那条饿狼便追到了树下,龙少云忙用力向上一跳,双手紧紧抱着树身,两腿用力盘着让那饿狼扑了一空,那条饿狼昂着头在树下嗷嗷急叫,可不一会儿便没了力气,然后蹲在树下守着他们俩人,此时龙少云也已爬上了树叉正在喘息不止,那狼本就是极为狡猾,树上两人方始于树还为站住脚,于是便用力猛扑树杆,那株桃树被撞得摇摇晃晃,一些花瓣纷纷飘落,没几下那凤娇因足下未稳便跌了下去,那饿狼见状便张开大口朝凤娇扑去,龙少云知道若是不施于援手只怕凤娇要命丧狼腹,可是急切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于是便纵身跃下骑在狼背上,双手揪住饿狼两耳拼命上提,那凤娇见状急忙往旁边滚了过去,饿狼见到嘴的食物就滚走,心中顿时大怒,双眼也是凶光陡增,于是便也往地上一滚把龙少云滚下狼背来,龙少云躺在地上喘息不止但见那头饿狼又向他扑来,急忙之中抽出腰间匕首一阵乱挥乱刺,那饿狼见眼前白光泛泛便也不敢近身,只在一旁左右游走好似在寻找一击必中的机会,突然那饿狼向凤娇扑去,凤娇情急之中忙脱掉鞋子朝狼头砸去,那饿狼低头避开然后跑去闻了闻那双鞋子,之后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可食用之物便又掉头扑来,但是此刻凤娇早已滚到了龙少云身旁,龙少云道:过会儿你见机跑开前去叫我师父来,否则我两是要困在此地,那凤娇道:我可不能离开你啊,要不你被这饿狼吃掉我以后找谁去,龙少云笑道:你怎就不能盼我一点好呢,那凤娇道:我是关心你才如此说来,龙少云打了一个哈哈道:那我谢谢你的关心,凤娇昂头同样回复道:嘿嘿,你几着就好,那饿狼见他俩有说有笑心中好是生气便又扑向那龙少云腰间,龙少云慌忙手持匕首护住腰围,可那饿狼着实狡诈从龙少云腋下滴溜溜已绕至其后,龙少云此刻心中大惊道:凤娇妹妹手无寸铁只怕会受害,于是右手持匕首急忙转身,那饿狼见他还立足未稳前踢便朝龙少云右腕抓来,龙少云见此便紧握手中利刃朝那饿狼前爪乱划,不过片刻那饿狼前爪已被龙少云削去一只,不过龙少云此时右臂也被狼爪抓出了一条五寸来长的口子,那饿狼前爪被削便只能垂头丧其的一跛一跛的离开,两人见那饿狼离去方才松了一口气,凤娇见龙少云手上伤口还在流着血便慌忙解下腰带把其伤口缠上,边缠边关心道:龙哥哥疼不疼,龙少云慨然道:这只是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凤娇见他说的豪气干云不由的噗哧笑了出来,龙少云好生奇怪问道:凤娇妹妹你笑什么,莫不是我刚才说错了不成,那凤娇慌忙回道:那可不是,只是适才看你的样子好像一个大男人一样,龙少云遂高心笑道:我本就是一个大男人,那凤娇听了便笑道:你现在既然已是大男人,开始你为何现在还没有娶妻生子,龙少云听他如此说便被噎住了,过了许久方才挤出话道:谁说大男人就的娶老婆,你看我师父可就没有这些事,那凤娇讥笑道:你师父是和尚,莫非你也要做和尚不成,龙少云道:既然家师是为出家之人,师父可能是会要我继承一钵的,那凤娇一脸懊丧道:就算你当了和尚我也要帮你洗衣做饭,龙少云听了知道可不能再说下去,否则这个小妹子呆会儿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来,只怕自己到时还不好作答,于是便转移话题道:唉,我们出来有些久了,现在也该回去了,免的龙大娘与师父担心,那凤娇也道:你说得有理,再者你这伤口也应早早回去处理才好,于是两人便往家中赶回。

且说慧明与龙大娘见他两孩子出去,两人方才围桌桌子在板凳上坐了下来,龙大娘开口问道:炆哥,你真是受苦了,慧明方淡然回道:采香,你是说到哪里去了,我每日带锄劳作参禅悟道且身边又有云儿想伴,又何来苦受,倒是你才是,龙采香苦笑着道:我虽在是在镇上卖些没油伞没有大富大贵,但吃穿用度倒也不愁,这苦又是从何说来,慧明方回道:你就莫要欺负你自己了,你每月方能见云儿一次,这种苦楚又岂是吃喝所能必的,龙采香闻此脸上不觉就已黯然下来,然后道:为了你和云儿这点苦又算的了什么,慧明叹道:是我对你不起,你的情只怕我也只能日夜在佛前祈祷,让佛祖佑你平安来抱了,龙采香责怪道:我两就不要说什么见外话了,随即叹道:我隔些日子不见云儿便觉得他已长大了许多,而你却老了许多,慧明道:是啊,转眼之间少云如今已有十六岁了,我也在这桃花谷中过十六过年头,真是百驹过隙恍如隔世,龙采香笑道:你就莫要再发什么感慨了,如今云儿大了,你欲将他作何打算,慧明嘘了一气道:我心中到是有个意见,但也须得少云回来说与他听,看他意下如何才好,龙采香听了不免来了兴致问道:可不知是何注意,先说与我来听听如何,慧明便道:少云如今已是逐渐长大,他不可能在此谷中困守一生,过段时间我便让他外出历练以好增长见闻,可在此之前我到希望少云与凤娇定下婚事,要不然以后他在外面结识一些品行不端之人可就不好,凤娇虽是一名孤女但也聪明伶俐,而且也是一个知根知底的人,龙采香道:我也是这般想的,所以我才会每次要凤娇相随,我瞧他也是喜欢我们家少云的,接着又道:少云已是大了,可他身世你要何时方能告诉于他,慧明黯然道:他之身世只有我二人知晓,切莫告之于他,否则日后若是被那些个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只怕会铸下大错,龙采香又道:不知炆哥心中此时还有无雄心壮志,那慧明笑道:我在此遁世隐居早已被削磨殆尽,再者四叔他杀伐果断不似我这般优柔寡断,在他的治理之下倒也江山太平无事,我又为何要为这些功名利禄而再起杀伐,那岂不是我的罪过,此时我倒只盼能早日回去,龙采香见他如此说来心中倒放心了许多,于是两人又寒暄了一些其他话语,聊至后来两人越是说笑不止。

忽然见凤娇与龙少云带伤归来,龙采香忙抢步奔至院中,见他右臂上有一条鲜血淋漓的伤口,脸上更是焦急万分忙向凤娇质问道:怎么回事,因何弄得这条伤口,凤娇便把刚才之事简要说了一遍,龙采香闻后口中直骂道:那只畜生若是日后见着非得扒皮不可,慧明忙道:你们就不要站在院中了,快扶少云进物躺着才是,龙采香连连回了几个是,于是几人便把龙少云搀至内房床上躺下,慧明便解开裹布验了一会伤口,然后不住摇头叹息道:虽为皮肉之伤,怎耐那伤口过大且又是极深,我们平日里虽备有一些跌打损伤之药,可若要他伤口快些愈合需得进镇寻一名医良药方可,龙采香看了看天见现在已是未牌时分,又知慧明不便外出而那凤娇又是年纪幼小脚力不快便对慧明和尚道:我去抓些药来,我把少云情形告知郎中,若是郎中不用前来那是再好不过,可若是其必需得来那也是没有办法的,慧明道:那是自然的,你需万分小心才是,龙采香应了一声便急忙离了去。

龙少云此刻躺在床上已是嘴唇有些发白,脸色也是苍白无晕,凤娇坐在床沿上焦急的问道:龙哥哥,你现在是何样感觉?龙少云答道:身体倒是无恙,只是觉的伤口有些发热而已,凤娇听了便安慰道:你且耐心等着,大娘已是前去寻了郎中相信很快就会回来,龙少云连嗯了几声便有了些倦意,便对凤娇说道:我现在感觉有些个倦了得要睡会儿,若是大娘回来你得叫我,凤娇轻轻道:你就睡吧,有我在此守候你还担什么心,龙少云随即便睡了过去。

且说龙采香出了桃花谷沿着蜿蜒的羊肠小道一路急走,大约走了一个时辰方才来到三岔镇,龙采香对这小镇早已是熟门熟路,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回春堂门口,向里面张望了一眼见那刘师傅还在埋头写字便走了进去忙问道:刘师傅近来生意可好,那师傅见闻声抬头见是那街边卖伞的龙采香走进来忙投笔起身道:采香夫人,我这生意可是难做,要知道是没有人愿意来我这儿的,龙采香笑道:那倒也是,刘师傅忙问道:你来我这儿,莫不是你得病了么,龙采香道:那倒不是,我来你这回春堂是要替别人抓药的,那师傅听了便道:不知夫人你要抓的什么药,老采香道:我也是不知,我把症状说于你听,你看该抓何药为好,那师傅道:你倒是细细说来可莫要遗漏,于是龙采香便把龙少云的情形诉说了一遍,那师傅听了便问道:不知那伤者是你何人,龙采香疑惑道:这与抓药有何干系,那师傅便道:本是毫不相干,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夫人可不要生疑,龙采香见那师傅这样说来便知道若是刻意回避反而让他心生疑虑便道:那只是我一远房侄儿,刘师傅笑道:哦,我这有一付九天离合散你拿去给他外敷,保准九天之内就能全愈,但可切记九日之内不可乱动,否则伤口就会裂开,龙采云忙谢道:多些刘师傅赐此良药,刘师傅的警语我自是铭记于心不敢大意,,于是龙采香会过钱后便提了药包就想往回飞走,只听刘郎中唤道:采香夫人你且等等,说着从柜台上提了一壶久追了出来,龙采香奇道:师傅知道我是不曾喝酒,所以如此美酒赠我岂不是糟践,那刘师傅笑道:采香夫人,你又想到何处去,这酒只是为了伤患去毒而已,龙采香听了忙回道:是我想错了,谢你鼎力相助,天色不早我得先回去,那师傅道:那请慢走还朢小心,说着便大步流星的赶了回去。

行至半路见有两骑键马迎面而来,马背之上做着一少男一少女,男的身材短小,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女的却是身材高条,面若冠玉,衣着华丽,只听那男子道:李姑娘我们得快马加鞭,那徐大人还在三岔镇侯着我们呢,那女的懒洋洋的回道:抓皇帝你急什么,天大的功劳也轮不到我们头上,自会有人抢了去,我们也只不过是去看看热闹而已,然后双腿一夹便打马前去,龙采香听了心中不由得一惊,心道:他们口中的皇帝是谁,他们又是何人,但心中已有一种不祥预感油然而生,他们二人后虽又说了些话,但那时已是去得远了龙采香便听得不真切,此刻她也无暇细听便加快脚步往回赶,走了约有大半个时辰才回至桃花谷中,此时凤娇闻得院子那匆匆脚步之声便知是其大娘回来了,于是伸手蹬了蹬龙少云的衣袖,龙少云便被弄醒了,睁着困乏的眼睛问道:是大娘到了马,凤娇便点了一下头,那龙少云又道:凤娇妹妹莫不是你在这侯我半天了吧,那凤娇嘻嘻笑道:你这是明知故问,二人说着那龙采香便与慧明和尚走了进来,龙采香轻轻解开裹条然后又用盐水把那伤口污秽洗净,再又往伤口之上喷了几口酒用于消毒,最后才把那九天离合散涂在伤口上慢慢抹匀,本来这些慧明来做更好,可他乃为一僧众不得沾酒便只能由龙采香来做。完了之后龙采香便把那郎中的嘱咐对龙少云说了一遍,然后便把慧明叫至外堂来脸上焦急说道:炆哥,刚才我在购药回来的半路上听一男一女说道他们要抓捕皇帝,而且还有一位徐大人,这莫不是冲着你而来,慧明脸上也是疑惑道:我在此地已有十几个年头可并无外人打扰,可不是你听错了,龙采香辩解道:此话我听得甚是清楚万不会有错,慧明道:可也并未知道他们要的是哪位皇帝,龙采香道:虽说不知,但我觉得多半是为你,所以我们需得赶快离开此地才是,那慧明叹道:唉,即使真是如此,可是云儿刚敷过药,那龙采香也是脸上暗淡下来。

且说那一男一女来至三岔镇便往一座名为宝源酒楼奔去,只见里面十几张八仙桌已是坐上了南来北往的人,有和尚道士,贩夫走卒,官家衙役,此真乃龙蛇混杂之地,他两不等那店家招呼便奔到楼上天字房去,走进屋中见里面坐着三人正在谈话,一个是身着绯红盔头圆领罩甲的精瘦汉子,腰间悬挂一把绣春刀,此人便是他二人口中所道的锦衣卫徐校尉徐大人,一个是头顶乌纱身着补服体态臃肿的当地知县,听闻建文皇帝现身三岔镇便急忙抽了兵丁衙役赶来,一个是身着华服体态丰腴的中年妇人,此人便是五行教的教主花凤仪,他们二人自是识得的,因为他二人就是五行教中的松木堂堂主杨泰雨与清水堂堂主李双英,那花凤仪身旁站着一位羽扇纶巾面容英俊身着白衫手持折扇的翩翩少女,他们二人也是认识的,此乃花凤仪的女儿韩月儿,本来若是平日里那花凤仪是不会叫上女儿的,因为她对其女儿很是宠爱又岂会要她以身犯险,可是这次却是与往日不同,抓了建文皇帝那可是天大的功劳,把女儿叫来也是以便以后好叫曲要功,再者有这么些人料想韩月儿也不会出事,他二人走进坐定后那花凤仪便厉声责问道:你二人为何现在才道,若是误了时辰定要了你们性命,那杨泰雨忙道:教主息怒,我两并非是故意来迟,只因几日里来连续奔走那马儿脚力有些虚弱,才因此迟到了一会儿,但也请诸位责罚,那徐校尉淡然道: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至于惩罚那是你们教内之事,待你们回去再说也不迟,现在天已余辉西垂我们得赶快前去,否则天黑下来只怕是对我们不好,那知县忙恭维道:还是徐大人说的是,要知道锦衣卫中校尉只是普通军士,那总旗才是正七品的官位,那知县恭维徐校尉是因为他知道锦衣卫的可怕,本来得此巨大消息那徐校尉需得告知上面的,但他做了校尉已有好些个年头,见同行中年纪小者或是来得迟的皆因裙带关系都做上了千户百户,最不济也是做到了小旗,因此心中很是不甘,便欲借此机会获一大功好作晋身,于是他们几人便走下了楼去那些个正在吃面的衙役见他们下得楼来便匆匆忙忙的往嘴里进了几口便停箸放碗跟了出来,一干人众急忙忙骑马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方来至桃花谷,那韩月儿见此地峭壁合围,山璧瘦石嶙峋,山上松冠团团,谷中桃树林立,枝上桃花争相绽放,落英缤纷铺满草地,一阵清风拂来便觉清香扑鼻很是享受,又见那山泉飞溅清脆作响,旁边有一黄屋绕树而结很是雅致,便不由吟俄道:可奈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怕闲,桃花流水潸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本来在那个年代奉行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礼教,可韩月儿的父亲乃是一乡下秀才,所以耳睹目染已是受了熏陶,虽然其父早已亡故,但其留下来的书扎那韩月儿在闲来无事时便常拿来翻看,所以韩月儿便通于诗画棋琴,那徐校尉夸赞道:韩姑娘真是文武双全啊,不仅是武艺卓绝而且还能随口出诗,韩月儿笑道:谢大人夸奖,可是不敢当啊,说着便往小屋走去,在篱笆外那些个兵丁便铁弓上箭把院子围了下来,他们几人便推门而入,走至近处但见门上有两联,一联道:有梦难圆,尘世着魔谜本性,另一联是无风易醒,洞泉悟道静凡心,门楣上有一二尺见长的红纸可并未写有一字,几人心中很是奇怪,那屋内几人闻的外面脚步声响心中就是惊异不已,那龙采香便道:想不到竟真是为你而来,那慧明方道:既是因我而来自是要我前去,我这床下有一密道,约有二里来长,直通山后,山后有一溪河,河岸系有一渔船,你们可架船而去离开这里免受灾祸,那龙少云问道:师父,这密道之事我怎么从不知晓,那慧明笑道:这是我这些年来做的以备急用,想不到今日还真是用上了,可我是希望永不用上才好,龙少云道:我们师徒二人在此地过了这么些年,并未寻衅滋事为何今日会有恶人前来,那慧明又道:此乃十多年前之事,可现在也无时间与你细说,你们须得赶快离开才是,龙采云道:此刻怎会要你独身犯险而我们却要偷生而去,那凤娇道:大娘说的在理,你莫要小瞧了我们,那慧明方道:我哪会小看你们,只是他们应该还不知道你们在此,所以你们不宜露面而是快些离去,龙少云道:既是如此,那师父可随我们一起走,慧明道:为师不能随你们一道,我还须得拖住他们,可我自有妙计脱身,龙采香凄然道:我们要与你一起御敌,慧明和尚道:来的想必都是些武林好手,你们又不会武功,所以于我并无益处,反而我还要分心保护,再这说了你为了这两孩子也得离开,这里面说着可那外面已是喊了话:建文帝你快些出来,否则我们就得闯了进去,那龙少云听了不觉有些奇怪,这儿可是没有什么叫建文帝的,其实他终日在桃花谷中长大,又哪里会知道什么外面之事,可那凤娇听了心中不觉惊诧道:莫非这慧明和尚就是那建文帝吗,那慧明闻言便甩手走了出去站在街沿上看着众多衙役捕快便淡然道:诸位想必是找错了,此地只有贫僧而已,并无你们所说的建文帝,那徐校尉早已把此事摸了个清楚,因为这是他期盼了好些年的又岂会错,虽然面前这和尚已是面容憔悴身材削瘦但定是建文不假,于是便笑道:我们此次前来并无什么恶意,只是你家四叔甚是想你要你回京师一聚,慧明仍是装作无知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所以此地真无你们要寻找之人,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进来喝杯茶,那徐校尉黠笑道:我知道你无论如何也是不肯承认的,可你终究是你错不了的,虽然你躲在这清静优雅之地叫我很是难找,但终是黄天不负有心人让我从一采药之人口中寻出了你,原来在半月前徐校尉便来要奉上面调遣由四川前往广西公干,途中路经云南三岔镇,走至此处已有些口渴疲惫便在一路旁一家饭店歇脚吃饭,不料坐了才一小会儿便有一个短衣打扮的小伙子背着背篓走了进来,在他临旁寻了一空桌作下,把背篓放下只见里面全是一些药材,那汉子坐定后面上也是抱怨不止的道:好个臭和尚坏我好事,我要你全老婆孩子一大堆做不了和尚,众人听了他骂的很是好笑哪里会有这样骂人的,于是心中很好奇便问道:和尚是哪里招惹了你,你竟要给他添这些福分,那采药小伙好似要解心中郁闷之气便不由得说道:我本是靠采药贩卖好换些柴米油烟过活之人,今日我在一桃林附近采了一些三七,便欲回家岂不料遇上了一条五步蛇,我便欲捉了它好拿去便卖换钱,要知道那畜生可是比我那些药材金贵,平日里我在山上采药时若是遇上也是会顺便逮了的,可是今日我正是准备要捉岂料那臭和尚把我手中叉子抢掉了地上,让我不仅未能捕获还差点被那畜生咬了一口,那和尚还说道是此时正是万物生息繁衍之际不能动了杀心,还又说了些佛家不让杀生的屁话,我见那蛇早已是远遁而去,且也不懂他叽叽咕咕的说那些个什么佛语,便与他争执了几句便就回来,熟话道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徐校尉便把此事计上心头便装着打趣笑着问道:可不知那和尚是何模样,莫不是位思想迂腐的老和尚不成,那采药小伙便道:倒也不是很老,约有五十来岁而已,那徐校尉心中算道:今年正是永乐二十年,而那建文帝是生于丁巳年,如今算来已是五旬左右心中不免欢喜便忙追问道:可不知那臭和尚长得哪副模样,之所以说臭和尚是为了装做替采药人抱曲好引出下文,果不其然那小伙便又把慧明和尚的模样细说了一遍,那徐校尉听了心中更是大为高兴,因为听他如此说来那和尚应是建文皇帝不错,本来若是平日里徐校尉是不会见着建文帝的,可是由于朱棣于壬午年夺得帝位之后并未发现其侄儿下落,因担心其会复辟于是便密召锦衣卫要找出其下落,且须得抓活的,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朱棣不仅要朱允炆回来解答自己的心中疑惑,更是为了要拿他做些文章以便堵上那些说自己是谋权篡位之人的口,而不公开通缉他却要锦衣卫秘密寻找其下落乃是因为这不仅是皇家内部之事更是因为若是搞得天下皆知那就会威胁自己的政权统治,徐校尉此时对慧明言道:半月前是不是发生过此事,慧明和尚听了心中便是有些后悔,想到若是当时不管闲事现在就不会有此事发生,但又自我安慰或许这是天命使然,于是便回道:确有此事,但即使有这般事情可我仍是我,建文终究是建文,我非建文建文亦非我,徐校尉被他故意一绕便气恼道:你休要把我绕糊涂了,是或不是待我擒你进了京师见了你四叔自会见过分晓,于是不由慧明回话十指作勾便往他腰上抓来,那慧明和尚虽是每日参禅悟道但那终究只是在思想上精进而已,至于拳脚功夫那是一窍不通,眼见那十指如铁堪堪要抓到自己的腰眼,便忙喝道:住手,那徐校尉不知他意欲何为便双爪在离其腰眼半寸方停了下来冷笑着问道:不知你又何事要讲可得说出个理来,否则我是再也不会停手了的,慧明和尚脸上不悦道:我可不是怕你那双利爪,我只是想好愿随你们一起回京而已,众人听了心中都是高兴不已,随即那慧明和尚又道:我虽愿回京但须得我进物拿些书稿,想那是我多年心血自是不能抛下,徐校尉闻他愿意回去心里就很是受用,如今看外面已是被自己的兵丁把此屋包围的水泄不通,料想他插翅也是难飞,但又见他态度转变太快怕他欺负自己,为了万一着想便道:想必你收拾书搞衣物这些个细活定是不如女人家做得仔细,倒不如让五行教的两个姑娘与你一起整理如何,眼见天已不早我们好快些离开此地前往镇上打尖才是,说完双眼便往韩月儿与那李双英看来,她俩便往慧明和尚走去,那慧明听了心中不觉有些好笑,派人来监督自己还要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但也不能拒绝否则他们疑心更大,于是便双手合十微微一揖呵呵笑道:那就有劳二位了,于是转身往内屋走去,韩月儿与李双英二人见书橱上果真放得好些书卷便走过去随手翻了几翻,此刻那韩月儿便向慧明问道:你那门楣为何没有题字,慧明和尚回道:不怕你笑话,只是我如今也还不知道该往上写些什么才好,韩月儿有些失望道:那岂不是个遗憾,说完便又去翻看别的书,慧明和尚道:二位在此帮我整理我得进屋去换身衣物,看我这身已是穿了大半个月早已是不能再穿上见人,她们二人自是不敢让他独自离开便欲跟了去,那慧明笑道:本来我这换衣之状二位姑娘是不能见的,想必你们也是极不愿见着,可既然你们有命令在身也是由你们不得,不如这样我进屋之后不关房门,我只在房中隔一黄布就可,这样一来你们也知道我还在是不在,她们被就不敢看其赤裸裸的换衣,听如此一说便不由得叫好,于是那慧明便用一张黄布隔开把她们挡在门外,可慧明和尚早已钻进了密道之中,只见此密道不仅是狭**仄而且还丝滑泞泥,走了一会儿便赶上了龙少云三人急切道:怎么才在这儿须的加紧才是,龙采香忙回道:虽是如此说,可云儿才刚刚用过药不宜急走,再说此路也不好走,慧明见她说得在理便急忙催促道:我们也不要在此多舌还是抓紧离开吧于是四人急忙往前赶,那韩月儿与李双英见慧明和尚换衣已是好久还没换好,心中便觉不妙,于是便闯了进去也不管是不是会见着他正在换,掀开黄布一看这哪里有什么和尚,只见有一袭袈裟挂在木杆上好似个人一般,原来她们就是被这假人骗了心中直是叫苦不跌,她们忙奔了出去喊道:不好,那臭和尚不见了,此刻连称呼都已是忘了,徐校尉一听整张脸顿时黑了下来急忙飞快往里面走去,一干人等在里面翻箱倒柜敲敲打打欲找出慧明和尚之所在,那知县便责问道:不知你二人是如何看守的,能把眼皮底下之人给看没了,杨泰雨回道:那和尚太狡猾竟然用这么下流的办法,那知县不悦道:你莫要管他是用何办法,总之他终是逃了,那花凤仪听他在埋怨自己的女儿便讥讽道:你既然这样说那你适才怎么不来,知县本欲说道:可是徐大人并无叫我,但又担心若是如此一说那徐校尉会觉得自己是在祸水东移因此被噎的满脸涨红说话不得,那徐校尉听他们在絮絮叨叨争论不休便焦急道:诸位现在可不是斗嘴的时候,须得赶快找到那臭和尚才是,于是他们互相瞪了几眼便不再作声,此刻好好的一座黄屋早已是被翻得遍地狼藉,可仍是没有发现任何端倪,那徐校尉也是不断的逡巡徘徊,突然发现地上有一块木板好似经常被人摸过一般已有些旧了,走近一看更是觉得不同寻常,于是便抽刀向那木板刺去,然后顺手一带便把那板提了起来,众人此时一看那木板下有一二尺见方的凹坑,坑内填放了一床被褥难怪刚才一阵敲打没有发现,原来是这被褥作怪,徐校尉抓起棉被就往外丢,然后又见一块铁板,徐校尉伸出双臂提着那铁环便徐徐把那铁板拉开,之后就看见一个黑乎乎的洞口但却有风从那吹出,徐校尉此时如释重负般长嘘了一口气,然后便率先跳了进去,几人一见也紧跟着跳入,虽说龙少云他们四人先进了密道,可是里面不仅幽暗阴凉而且道路也是丝滑泥泞,所以他们几人也是摔了好几跤,再加上龙少云又急走不得,因此徐校尉一干人等便要追上,虽说同是道路丝滑徐校尉这边也是有不少人要跌倒,可他却是不管只顾紧追不舍,因此一来两者差距是越来越小,眼看着前面一道白光照进已是快到了洞口心中便有些高兴,可听着后面急促的脚步声便知道他们已经快追了上来,没几步龙少云四人踉踉跄跄的已到了洞口,只见眼前一条泛黄的江河正在向远处蜿蜒而去,此时三四月间正是云南春雨绵绵之际,所以泥土冲刷进入江河就会使江水变黄,慧明便忙道:快些上船要不那官家衙役与五行教的人便要追了上来,龙采香牵着凤娇与少云二人登上了渔船,慧明连忙解开缆绳用力把船推了开去,龙采香见状慌忙道:你为何不一起来,慧明便道:眼见他们已经追上,我必需要拖住他们,否则要是那些弓箭手弯弓搭箭,一阵乱箭射来只怕我们即使不被流矢射死也会落水而亡,果不其然徐龙少云三人刚上船不久那徐校尉一班人已追到了洞口,眼见他们三人欲乘船而去便要弓箭手往船上发箭,慧明见状忙道:徐校尉你且叫他们住手,你们要找的是我可与他们并不相干,你若不依我就纵身往这江里一跳,倒是你们可就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功亏一篑了,那徐校尉便道:这我是知道的,于是便让那些弓箭手推了下去,然后又道:敢问那三为是你什么人,慧明便道:乃我几位朋友而已,那徐校尉怕他又会逃掉,眼见那艘小船还在射程之内,便叫了两名手下把慧明绑了起来,慧明和尚本打算等那船离的远了便就往江中跃去好作脱身,可怎奈那徐校尉也很是狡猾好似看穿了他心思一般,此刻慧明和尚只能束手就擒不敢妄动,本来那徐校尉也是想连龙少云三人一并抓获,他可不愿有漏网之渔的否则就会留有后患,可眼见那船顺流而下已是去的远了无法追上便也只能把那慧明带了会去,那龙采香三人见慧明和尚被擒也是在船上伤心不止,欲要回来可是那船又走了好远已是不能,便只能站在船头沧然遥望,此时已经是暮遏霭霭山色苍茫,龙少云三人在这淼淼江水中夜棹孤舟感觉倒是颇为凄凉。

此时已是到了深夜时分,那渔船现在也不知是驶向了什么地界,虽说今晚十五有那圆月,但那月光朦朦胧胧的照射下来只见两岸黑影憧憧,加之岸上猿猴嘶叫龙采香便把那伤心之事计上心来,一脸凄迷的看着黑幽幽的江水,两行泪水从眼角滑出如短线的珍珠一般坠如水中,那凤娇见她如此痛心便忙安慰道:大娘莫要担心以至于伤了身子,那慧明师傅宅心仁厚一心向佛想那佛祖定会庇佑让他化险为夷的,可她嘴上虽这般说但心里也是担心不已,心中暗道:若慧明师傅真就是当今皇上要找的建文帝的话只怕是会凶多吉少,龙少云此时也是悲伤欲绝,想到自己从小到大未曾离开过师父,虽然曾经被师父责骂时想过要离开他,去过无人约束的日子,可是想不到今日竟然是如此悲凉的离开,也不知要到何时再能见着他老人家,慢慢回想着与师父过着的日子,便越是觉得伤心,突然忍不住就抽泣起来,龙采香听了见他已是满脸泪痕心中更是疼痛不止,便扑了过去一把把他抱在怀里嘴上安慰道:莫再要哭了,你师父是吉人自有天相就不要担心,龙少云躺在龙采香怀中好似躺入母亲怀中一样温暖舒适,不一会儿便就止了眼泪笑道:我听大娘的便是,那凤娇见龙少云已是雨过天晴便逗他道:那你以后也得听我的,龙少云被她逗得啼笑皆非也不回话,倏忽之间天已微启晨光普照,龙少云三人此时亦不知现在是身在何处,但见两岸峰林俊逸高耸入云,峰顶烟雾深锁一片蕴岚,只听一歌声浑厚入耳道:一路不平笑苍天,一心只寻桃花源,脚下多少凡尘土,一盏清酒醉千年。余音绕谷犹似晨钟暮鼓一般回响不绝,龙少云听后叹道:若果真是如此倒也逍遥快活,循声而望只见山脚下有一穿着粗布麻衣脸色铁青的中年汉子,腰间挂了一个黄色葫芦在哪伐柴,原来那歌就是由他而唱,龙少云自幼就是跟着建文帝长大,而那朱允炆本就是一个满腹经纶的皇帝,因此这些年来龙少云倒也看了不少书籍,听了此四句七言绝句便不由得赞了起来回声道:重山之中轻歌赋,白水之上诗音传,虽是凡尘浪荡子,逍遥半世赛神仙,那汉子听了有人赞自己忙放下手中活计说道:你这歌倒是应得妙极,龙少云也是笑道:你的歌也是涤荡心灵的,那中年汉子见其三人都是孤独幼弱之人便问道:你们三人要往何处去,那龙少云便回道:我们也是不知,只是昨日间出来因天黑谜了方向,所以便到了此地,但却是不知这是什么地方,那中年汉子听他如此道来又见他们三人面色憔悴便感觉他们应是遇难之人,便呵呵回道:此地乃是三清江畔仙霞山中白云峰上逍遥派的地界,那龙采香闻此心中甚为惊异,要知道逍遥派亦正亦邪阴晴不定,正如他们的功夫一般轻灵婉转飘忽不定,若是犯了他们的地方那可就是极为不好,龙采香见那汉子还敢在此伐柴便忙问道:大哥,想必你也是知道他们的作风,可你为何还敢在此砍他们的树木,难道你不怕他们不成,那中年汉子嘿嘿回道:不瞒三位说,我就是逍遥派的樵夫柴荣,龙采香听了心中一凛忙谦道:我们只是谜了路以至于到了此地,倒真不是有心,还请让我们回去,突然只见那柴荣脸上一沉厉声喝道:到了我们逍遥派的地方想要回去那可是从未有过,即使是达官贵人武林名宿路过此地也还要上山拜访,你们可不能托大啊,那凤娇见他们如此霸道便气得满脸绯红可随即又笑道:你那歌唱得倒是神仙一般,怎么还硬要沾染世俗之气,如此说来你们哪里就是逍遥派,简直就是想要派,柴荣听了一小丫头竟然如此侮辱自己门派,气得满脸紫涨,想要动手给她些教训但又觉得自己又是欺凌弱小,他知道自己现在须得赶紧圆话才是,于是便道:好个嘴刁的小丫头,你倒是以为我们愿让他们打搅我们么,要知道是他们皆是些赫赫名流,若是被我们视而不见那又让他们脸面往何处搁放,其实虽然逍遥派武功卓绝,但也不敢过于托大而傲世江湖,加之又是作风亦正亦邪,若是稍不注意就会有群起而攻之之祸,所以也是不敢怠慢那些前来拜访之人,凤娇听他说完后便道:那些既是名流之辈,你引他们上山也是自然的,可我们只是些无名小卒就不要劳烦你了,柴荣见凤娇语气缓和便道:你们既然也是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不如随我上山去,你们一个才气满腹,一个有是聪明伶俐,若是要我放了你们我可是舍不得,三人见他语气也不似先前蛮横而像有些怜惜他们心中便有了莫名的感动,龙采香见柴荣语气陡转恰似又应证了他们阴晴不定的作风,就要急着离开便道:多谢大哥抬爱他们二人,只是我们萍水相逢也还不方便与你而去,柴荣知道她是心中惧怕便又安慰道:妹子你就不要害怕什么,我真个是看好了他二人的并无什么害人之心,龙采香道:我说出来也不怕你怪罪,你在他们之中只是一个樵夫而已,若是到时他们欲要相害的话,又是你岂能阻止的,柴荣哈哈笑道:这你就莫要担心,我虽然只是一个樵夫但若是我要留两三个人他们还是要给我面子的,要不我在逍遥派半辈子岂不是白来过,龙采香此刻也不用话只是沉默不语,柴荣见状知道他们也是没了去路,想要随自己上山又被那逍遥派名声所绕,于是便用话激了一激道:你们三人若是还要前赶的话,还不知道要吃的什么苦头,说不定还会丢了性命,我看两位年轻人聪慧得很,不如就随我上去,也好让这两位年轻人学些武艺,到时候定会大有一番作为,否则就是要糟蹋了他们的大好年华,龙采香见他说的有理加之自己真就没什么去处,若是再拂了他的好意,只怕他真是会抓了他们三人,与其到时被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到不如现在骑驴下坡顺道而为,即使逍遥派内到时真是有人要拿他们为难,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再说以后之事谁又会有了定论,于是便同意到白云峰去,因此柴荣便领着三人上了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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