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爷爷的。”
齐仁愤愤然:这个世界原本是很有规律地在运转着。肯定是哪个淘气到邪恶的人按错了什么按键?或者是这个世界的那个零件出现了严重的磨损?不然怎么会整这么多严重不合情理的事情来?
我该无缘无故睡三年吗?
我该被一个丑陋的小人儿吻醒吗?
史涵的发呆间隔时间该缩短吗?
我的漫漫那么柔情似水,该是会杀害自己父母的人吗?
不行,我不能呆在家里,我得出去,我要去救漫漫,漫漫现在一定很需要我。
漫漫和齐仁原本就青梅竹马,几乎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同校同班,就差没有同桌了。
而且在大学的时候,他已经牵了漫漫的手,他们的男女朋友关系就快要公开了。可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年,现在的漫漫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父母再自杀呢?
齐仁狠狠地拍打了几下锁住他自由的房门,还用脚踹了踹。他知道发火也无济于事,抓着后脑勺的齐仁掉过头就看到了自己卧室的窗子。
“对了,虽然这里是四楼,但是那个诡异小人儿跳下去都没有发出惨叫声,我也应该不用惨叫吧?那里肯定有什么下去的方法。”齐仁带着满脑子的希望,走向窗口。
原来窗外还真的有条透明的又宽又扁的胶带子,不注意看,还真的不容易被发现。
齐仁看着那条胶带,心里疑惑:那个小男孩是用这条胶带出现在我的房间的?那出去的时候怎么会瞬间不见了人影?还有他煞费苦心,就是为了吻我?他知道他能吻醒我?所以才有了那貌似等着收小费的小眼神?还有这条带子是谁系在这里的?
一连串的疑问跳进了齐仁的脑海,不过事有缓急这点齐仁很清楚。
“好了,不想了,当务之急是见到霓漫漫,我得马上下去。”齐仁也是爱运动的人,曾经攀岩还成功地获得了不少高档布偶送给他的霓漫漫。
所以现在翻窗拉着胶带下去,对他来说也算是小儿科了。
齐仁不仅一边蹬着墙壁往下而去,还在一边想着早上吻醒他的那个奇怪小人儿。
现在他又开始嘀咕自己了:“我怎么会是个躺了三年刚醒来的植物人呢?看我拉着绳子,再看我几个蹬腿,又看我几个起落,再瞧我身轻如燕就落在了地上,哼。”
刚刚得意了一下下的齐仁,“哼”完接着就是“啊”地一声惨叫,当真是耍帅超不过三分钟。
齐仁看了看还在空中晃悠着的绳子,摸了摸屁股:绳子不短啊,他爷爷的,谁没事还把这绳子打了一个结,这不到地面就差了那么两米高了好不好?这是要我屁股开花的节奏啊!
下了楼的齐仁就什么都没有想了,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去霓漫漫的家。只是在这个过程中,齐仁总是感觉有人在盯着他,浑身都有点儿不自在。
其实齐仁的家到霓漫漫家也不算太远,过三条街,再过一个人民公园就到了。
霓漫漫的家所在的小区很落后,没有专业的物管,当然也谈不上装摄像头的专业化管理。也没有电梯公寓,都是多层结构,那里的房屋也都是六层楼高,最顶楼的房价最为便宜,霓漫漫家的经济条件原本就不是那么好,所以他们的家就住在最顶楼,如果说霓漫漫要跳楼自杀的话,一定就在她家楼顶。
齐仁这样想着就跑得更快了,原本他要坐车去的,但是莫名其妙躺三年,又莫名其妙被吻醒的他,还在懵懵懂懂中,哪里想到出门要准备钱和证件这些必须之物。
齐仁心急如焚:漫漫你千万不要有事,我就要到了。我想你,我想见你,我想要知道你这三年都过得怎么样?我也想要知道你现在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当然我这三年过得很简单,就是——睡觉,我他爷爷的也很想知道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眼看过了这个人民公园就可以看到霓漫漫所住的那栋楼了,但是却碰上了一群怪男怪女——那群齐仁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街头流氓了。
“倒霉。”齐仁熟悉他们并不是因为有交情,而是因为他是他们的靶子。
齐仁嘀咕一声站住了,心里不停叫冤:小爷我也实在是太倒霉了,躺了三年的我,醒来的第一天,就要被松松筋骨吗?不要了吧?小爷我身体特棒,刚刚才穿窗过壁,飞绳走壁,又健步马拉松到了这里的呢。
“哟,看看这是谁?都几年不见了呢,好想你哦,想得我手都痒痒了。”其中为首的那个伪帅哥,穿着奇怪的衬衫,环抱着双手,歪着脑袋,一双小眼睛不仅圆圆的,里面还装满了恶毒的光。
更有典型意义的是,他的脸上有一道很恐怖的疤痕,那疤痕的位置横过他的鼻子,而且很对称。
他一股懒懒散散的样子,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像是被洒了盐,沙哑沙哑的。他的脖子有个很明显的特征,就是肉皮松弛,而且堆得比别人都多,看上去就让人联想到沙皮狗。所以在这个城市里的人,送给这个地痞流氓一个响亮的外号——沙皮狗。
这个沙皮狗,就算把他煮熟了,齐仁也认识他。他就是这个城里人见人恨的人渣,什么打架斗殴,欺男盗女的事没有做过?
就拿齐仁来说,就是他的下饭菜,开心果,拳靶子。每次碰到都会倒霉,都会被他们修理玩耍。
沙皮狗这样怪声怪气地一说话,其他那些花里花哨的怪男怪女,就怪笑着,吹着口哨,很自然,很习惯地呼啦一声散开,对齐仁形成了包围圈。
齐仁已经很习惯了都,在这个时候,他如果反抗,就会被修理得更惨更彻底。
这个时候他能做的,就是要双手抱头蹲下去,还要在嘴里哀求:“李哥,李哥,饶了我。”如果把那只沙皮狗喊得舒服了,说不定他就能少挨几下拳脚。
而且下蹲抱头的姿势也很讲究,背部不能太弯曲,最好是跪在地上,这样他们的拳脚才不至于伤到他的脊柱。被这沙皮狗打瘫痪的人还不止一个呢。
“李哥……”齐仁叫了一声,就准备习惯性地做同样的姿势动作了。因为只要有了这套动作,就不会受伤严重,也不会伤到脸,回家也就不会被妈妈看到。
齐仁是单亲家庭,他知道妈妈养他也不容易,他不能让妈妈再为他伤心为他担心。
其实如果齐仁钱够多的话,也不会受这样的殴打,只要用钱孝敬他们就好。但是齐仁妈妈就是一个网络写手,能养活他们母子两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没有钱,就只能拿身子供他们消遣了。
“叫什么啊?今儿我们哥几个还没有练过呢。”沙皮狗的声音总让齐仁感觉他的脖子上就是勒着撕破了的内裤,要多厌恶就又多厌恶。
齐仁知道沙皮狗这样一说,就是他挨打的开始,但是当他准备做那套标准挨打动作的时候,一声声警笛让他如梦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