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臣妾愿与太子共谱一曲《娥皇》,为大王助兴。”瑶琴柔声道。
“哦……”齐闵王显然没听过夫妻二人合吹的曲子,非常有兴趣,“好啊……寡人准了。”
竽拿好了,瑶琴深情的看了眼丹太子。
丹太子从瑶琴的眼中看到了鼓励,自信慢慢附上了身。
竽声响起,曲声悠扬,配合得天衣无缝。
竽声快要终了,一个小身影慢慢的向瑶琴走来。
是尧语。
瑶琴看向丹太子,含情一笑,一如曲中的娥皇对舜表达爱意。
丹太子吹竽而和。
高山流水,春暖花开,竟是别样情韵。
唬住了齐闵王,也唬住了相国。
待到尧语走过来,拉着瑶琴衣襟时,琴声休止,留一室无穷回味。
一时满室寂静。
齐闵王的目光停在尧语身上,专心不二。
大家岂敢转移。
尧语的小手落在竽上,瑶琴把竽递给尧语,尧语居然也能吹出二个音来。
“尧语,你对吹竽也有兴趣?”齐闵王笑问。
尧语看向父王,小手指放在下巴上,惹众人怜爱。
相国在旁边直使眼色。示意尧语过来。
尧语无视,把目光投向瑶琴,继而伸出二只小手要瑶琴抱。
六岁的尧语也喜欢美人的怀抱。
丹太子和善的伸出手。
尧语的小身子一扭,还是朝瑶琴伸出手。
只要美人怀。
齐闵王看着,哈哈大笑。
瑶琴抱起尧语,向前走了二步,躬身施礼道:“臣妾可否斗胆请求教公子尧语吹竽。”
“太子妃,不得无礼。”相国怒,这是相国的一步棋,瑶琴一个吹竽,能把公子尧语给吹废了。
丹太子万没想到瑶琴会提这个要求。
丹太子的眼角浮起忧色。
“丹朱,你以为如何?”齐闵王把热砖抛给了丹太子。
“公子尧语天资聪慧,有经国济世之才,大王自有主张。”
这热砖头丹太子不接。
“尧语聪慧,甚合寡人意,如果寡人让你疼爱他,丹朱你当如何?”
齐闵王这是几个意思。
丹太子的脑子飞速的旋转。
“丹朱愿终身不育,视之如命。”丹太子过了会儿,叩拜道。
丹朱中天香散,不能生育,反正不能生了,不如以此为棋,击败相国的阴谋。
“好!”齐闵王大声道,声音响彻整个屋子,“寡人今日起,就把尧语交给你。”
齐闵王真是好手段。
自己一可以防止尧语被相国利用,二折断丹太子可能伸向尧语的黑手,三借太子的势力让丹太子给尧语遮挡冷箭,四丹太子给他培养可能的接班人。
“大王,公子尧语有母,不可!”相国自然反对道。
齐闵王冷冷一笑:“贱人无德,隐害爱妃,赐死。”
说得那么随意,轻松。
说时看向良樱的老脸还带着笑。
丹太子看着瑶琴怀里的尧语,心中悲哀。
转瞬间,尧语就是一个没娘的孩子。
宴席结束,丹太子等千叶出手。
今天是让相国身败名裂的最好时机。
千叶没有做的任何迹象。
是千叶不愿意出手,还是手中的筹码不够?
丹太子有些恼。
丹太子看了看千叶。
千叶的目光一直落在长风身上,深情款款,含情脉脉。
长风对千叶也是竭尽温柔。
夫妻恩爱,伉俪情深。
这情热得也太快了。
“为什么?”回到太子府,安顿好尧语后,丹太子把瑶琴拉进房间低声问。
“什么?”瑶琴有些支吾道。
“尧语是被你的笑容吸引过去的。”丹太子道破。
瑶琴抬眸,看向丹太子:“我答应丹朱要守护你,我不要这个孩子将来成为你的锁链。”
丹太子怒,因为担心而生怒,政治恶浪能吞噬一切,瑶琴竟把自己卷进去:“算计的事我来,我不要冰清玉洁的你跳进这浑水。再大的风浪,我可以。”
瑶琴苍凉一笑,悲切的美撩人心怀:“整个大齐就是一池浑水,我站在大齐的土地上,站在你身边,我要多自私多冷漠多薄情,才能冰清玉洁。”
“在我心中,你是大齐唯一的一片净土,阳光透过来的地方,如果你也浑了,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待在这里。”丹太子自语。
“你信吗?我的梦里常有一个人在哭,我不知道是丹朱,还是你?。”瑶琴低声道。
丹太子心一颤,瑶琴的话拨动了他的心弦。
“我只想帮你。”
“待在我身边,就是帮我。”丹太子道,“尧语的事情我来处理,你教他吹竽就行。”
“你要怎么做?”瑶琴抬眸,劈开利用不谈,瑶琴还是很喜欢尧语的。
这个孩子非常招人喜欢。
“如果是丹朱,会怎么做?”丹太子反问。
“丹朱一定会喜欢尧语,教他《齐策》。”
丹太子了然:“先教他生存,再教他治国。”
“我可以把尧语带到这个房间吗?”过了会儿,瑶琴问。
丹太子的住处有太多的秘密,进来服侍的只有守得住秘密的流光和墨香。
“流光,把公子尧语带过来。”丹太子道。
流光嘟嘟嘴。
“听话。”丹太子抚了下流光的头,流光不情愿的出去。
很快尧语便被抱了过来。
让流光去抱尧语时,流光不情不愿,这会儿,流光看尧语,也是喜欢的样子。
六岁的尧语居然还知道先见礼。
子吕教得好。
丹太子看着也是喜欢。
见礼之后,尧语便伸出二只小手要瑶琴抱。
瑶琴的脸上全是母性的温柔。
“尧语,背一段礼记给王兄听听。”
尧语小嘴得不得不的背起来:
太上贵德,其次务施报。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人有礼则安,无礼则危。故曰:礼者不可不学也。夫礼者,自卑而尊人,虽负贩者必有尊也而况富贵乎。富贵而知好礼,而不骄不淫;贫贱而知好礼,而志不慑。
丹太子看着非常喜欢,站在旁边抚着尧语的小脑袋,心里一片温暖,第一次有家的感觉。
“尧语,以后跟夫人学吹竽,跟流光学剑,可好?”丹太子细声问。
“好。”尧语乖乖道,转向流光,“尧语拜见师父。”
流光喜欢的紧。
离殇出事了。
出大事了。
从深夜前来,从离殇雪一样白的脸色,和眼神里天要塌下来的惶恐,丹太子就猜出来了。
流光看到离殇,第一反应便扑上去,抱住离殇。
小脸上满是依恋。
离殇的眼睛迷蒙着水雾。
离殇也是紧紧的抱着流光。
丹太子读出了生离死别。
流光跟着惶恐。
“丹太子,我把流光托付给你了。”支走流光后,离殇悲伤道,“流光是个孤儿,当年是我爹从流民堆里捡回来的,除了我之处,他在世上没有依靠。”
“出了什么事?”丹太子急问。
离殇一向冷静,现在像是交代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