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仲连没有来,让无忧公子给丹太子带来一封帛书。
鲁仲连建议丹太子去诸城,修筑长城,积粮造铁,运往即墨,备不时之需。
鲁仲连看到了齐国上空的战火。
丹太子叹妙。
诸城靠近琅琊,和擎苍互相照应。
诸城离即墨极近。
即墨是齐国五都之一,地势险要。
诸城和楚国接壤,境内一条石垒的长城可挡上千兵马。
诸城可做栖身之地。
地方有了,下一步该怎么退?他是太子,比不得公子长风,说去哪儿就能去哪儿。
丹太子若说去哪儿,齐王可能会换个地儿。
齐王怕丹太子占山为王。
离殇来了,脸色沉重,肯定又是极不好的事。
自从齐国灭宋,丹太子已经听不到好消息了。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果然。
离殇带来的消息非常坏。
燕昭王接受了乐毅的建议,派乐毅去赵同赵王盟约攻齐,并请赵国以伐齐之利诱说秦国,秦王大为心动,甚至愿意质子,表时自己对此事的大力支持。
燕昭王又派剧辛为使分别到楚国和魏国进行联络。
诸侯们都认为齐闵王骄横暴虐对各国是个祸害,都争着跟燕国联合共同讨伐齐国
燕昭王下令废除渔民农人的奴隶身份,成为贫民;下令,但凡从军者,一律赐田地;立战功者,赐爵封官。
几道政令一下,从军者络绎不绝。
燕昭王动员了全国的兵力,派乐毅担任上将军。
赵王把相国大印授给了乐毅。
灭齐行动随时开始。
丹太子眼前发黑。
离殇还有话说。
还有更不不好的消息。
“太子悼觊觎夫人,秦王居然支持,许太子悼动用十万秦锐士夺美。”
丹太子不仅要担心国破,还要担心家亡。
种种事积在心头。
丹太子真有点撑不住了。
可是撑不住还要撑着。
“孟尝君,孟尝君什么意见?”孟尝君是丹太子要抓的一根稻草。
孟尝君是魏国的相国,说话是很有份量的,他是齐国人,曾经在齐国为相十多年,总会念点旧恩。
“孟尝君力主灭齐。”离殇低声道,“还写信给秦国的相国陈述灭齐的好处。”
不是主张,是力主,还那样的积极主动。
“孟尝君让他的门口客游说秦王灭齐,不惜花重金。”
孟尝君不是稻草,是长矛,倒戈的那种。
齐国人都坚定的站在灭齐的立场上。
天要忘亡齐国吗?
战争还没开始,还有机会。
丹太子要做最后努力。奇迹并不眷顾大齐,丹太子仍然期待奇迹。
去见父王。带上公子法章。
实在不行,行下策,保不了国不破,一定要保家不亡。
看见王兄,公子法章非常高兴,似有千言万语要与王兄说。
丹太子什么也没说,牵着公主子法章的手就往后宫走去。
丹太子牵得很紧,很可能是此生最后一次。
齐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口,齐闵王还在享乐。搂着美女喝着美酒,看着歌舞,逍遥快活。看不到敌人,看不到危险;只看到美女,只看到美酒,这就是亡国之君的真我风采。为什么上天要安排我,做他的儿子?如果可以选择,丹太子更希望做太子悼。和秦昭王父子同心,励精图治,开疆拓土,名垂青史。
看到丹太子和公子法章一起来,齐闵王眉头紧皱。
丹太子示意有话要与齐闵王说。
齐闵王不情愿的让美女们退去。末了,还不忘拍一拍美女的美臀,手指捻了捻,体味一下手感。现在流氓都不叫流氓,改做齐王了吗?丹太子无比的愤怒,却要做出恭顺的模样。
“太子,何事?”齐闵王的眉间闪着不耐烦。
此时,在齐王心中,天在,地大,玩乐最大。不然,寡人当这个国君干嘛!
“乐毅以燕上将军职,佩赵国相印,率燕、秦、赵、韩、魏五国联军即将攻齐。”丹太子没时间拐弯了。
“他们将动用44万军队。”齐闵王轻描淡写道。
原来齐闵王知道,还知道得很清楚。明知道老虎已经到家门口,屁股都不挪,等着老虎来吃!是太勇敢,还是太愚蠢?
“父王,我们将如何应对?”丹太子急问。
“昔日齐、赵、魏、韩、燕五国联军攻秦。齐国出兵30万,赵魏各8万,韩国6万,燕国2万。加上各国粮草资重随军人员共百余万人马浩浩荡荡,绝尘百里,誓要踏平秦国。进至荥阳、成皋,即却互相观望,不肯首攻。最后无功而返。如今才区区44万,各怀鬼胎,还是燕国这等鼠辈率领,成不了大事,不必介怀。”齐闵王脸露不屑,“何况我大齐还有60万雄兵。”
齐闵王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仿佛要来的不是44万联军,而是44万蚂蚁,踩踩就踩死了。
“当初秦为破坏五国联盟,主动取消帝号,将前占之温、轵、高平归还魏国,将王公、符逾归还赵国。”公子法章道,“父王,我们不可以坐以待毙。”
“哦,法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地,父王没看错你。”齐闵王笑呵呵道,“不要担心,乐毅寂寂无名,成不了大事,五国联军不过是乌合之众,有父王在,别怕。”
“父王,这一次不同。”丹太子道。
“有什么不同?”轮到丹太子说话齐闵王脸色就不好看了。
“齐国之前趁燕内乱,夺了燕很多城池还杀了燕国前王和太子,燕对齐恨之入骨;三晋和齐争宋,齐国独吞了宋土,三晋(韩赵魏原属于晋国,故称为三晋)图谋报复;齐消帝号,陷秦不义,秦国岂能咽下这口气?五国皆恨齐,一定会痛下杀手。”
“寡人知晓,明日即着韩聂整军,准备抗敌。”齐闵王不耐道,“行了吧!”
火烧眉毛了,齐王还要明天才准备水去浇灭!
“父王,退还魏赵该得的宋土,安三晋之心。”丹太子建议道。
“那是寡人制衡三晋的资本,是我大齐的领土,一寸不许。”齐闵王一口拒绝。割一点都是割肉。
“父王,听王兄一句,大敌当前,先要瓦解五国联盟,土地失了还可以夺回来。”公子法章道。
“燕乃小国,乐毅不过是乐羊之后而已,寂寂无名,量他也翻不起大浪。”齐闵王轻蔑道。
“父王,乐毅虽然现在寂寂无名,但治军可比吴起,燕国冬季严寒,然而乐毅与军士们食同食,住同住,十年时间,只回家一次。乐毅与燕国上下奋发强国,军民同心,用十年时间练成二十万精锐新军。吴起用铁筑剑,以铁做盾,以铁为甲,而燕国国力弱小,缺铁,无法照做。但盛产兽皮,乐毅扬长避短,采用兽皮做甲胄,木盾外包两层兽皮,十分坚韧,重量也大为减轻,燕国军队也更加快捷,行动更加迅速。”
“他乐毅可曾打过一次漂亮仗?”齐闵王压根没把乐毅放在心上。
“乐毅会一战成名。”丹太子豁出去了。
齐闵王脸都气绿了,重重的拍了一下案几,怒火直往丹太子身上喷:“太子,何故长他国之气,贬我大齐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