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艳如繁星
却被乌云遮掩
埋葬在深不见底的黑夜
你怎能忍心伤害她
你的无情、残暴与狠毒,已被历史镌刻
而她的温柔、善良与美丽,必将铭记历史、永不埋没
每当吟游诗人唱起这首歌时,每当人们提起惨死的耶华纱公主时,所有人无一不表露出惋惜的神色。虽然她已经死去,但这位公主的事迹,却依旧长存于世,不曾忘却。
就在人们对这位公主陷入短暂的哀悼时,却有一位陌生的少年发表了不同的看法。那位少年不过十四岁,一身小麦色的健康皮肤,一只眼睛成金黄色的虹膜,而另一只纯如蓝色的宝石。
“我很难认同你们的看法。”
金色的短发顺滑如丝,少年带着青春特有的张狂,以及三分嘲笑,“耶华纱公主愚蠢而又懦弱,她没能劝阻夫君、也未能保护姐姐。她的悲剧源于自身的无用,死去这样一个人,有什么可值得悲伤的呢?”
人们闻言哄笑起来,纷纷嘲弄少年那与年龄相匹配的幼稚,“不谙世事的孩子,才能说出这样浅薄无知的话。”
“这不是我说的。”面对人们显而易见的轻视,少年并不尴尬,而是认真地和众人解释道:“这是我母亲说的,在她和我讲过这个故事的时候,不过——我对这个观点深表认同。”
谁也不会和一个孩子去较真,大家继续倾听吟游诗人悠扬的歌曲,继续谈论残留在历史中的真相。
“流浪者,我讨厌你的歌。”
少年打断吟游诗人的歌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的发丝随风飞扬,仿佛开战的旗帜舒展在碧空,“不过,我很喜欢你的歌声,希望它不要被即将到来的战火吞没。”
人们哄堂大笑,好心为少年解释道:“你不知道吗?我们伟大的皇帝摩帝马,已将整个圣埃菲泊里大陆收入囊中。现在的我们只有和平,怎么会再有战争?”
“摩帝马已经统一了整个大陆?”少年被意外的消息震惊,忍不住发出惊叹,随后摇头道:“我的母亲只给我讲到了狄拉美女王的消失,我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哪里来的乡巴佬!竟然不知道这件划时代的大事!”
人们的轻视再添一层,少年舒爽的笑意却越发明显,“不错,和母亲说过的一样,确实是一个值得击败的对手。”
少年在清风中仰起头,昂首指天笑道:“你们可曾听到?
“听到了什么?”四周安静如常,众人难免疑惑不已,此地远离城镇,背靠宽广无垠的森林与山脉,面朝宽广碧绿的湖泊,除了大家议论的声音,也只有飞鸟轻快的鸣叫。
“嘘——”少年用手指点在唇上,神态越发故弄玄虚,“你们听到——战火燃烧的声音了吗?”
人们似乎真的听到了什么声音,四处张望起来,在众人的视线中,空气被撕出一条缝隙,无数的黑骨骷髅奔涌而出,好似春日的土地上破开的虫窝,源源不断。
昭昭烈日之下,骷髅军团肆意掠杀,人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带着最悲凉的恐怖穿透天空,却未能传到远处的城镇。鲜红色的血流汇聚成一片死海,从布满野草的悬崖上滴落。
不过片刻,少年的四周再无生机。
少年再听不到多余的呼吸声与心跳声,反向伸出手掌现出一道空气漩涡,将骷髅军团吸入其中。
轻风刮过碧绿的草丛,如波浪层层散去,少年昂首挺胸,抱臂站在高耸的山崖上,望着山下平坦的城镇,热闹而又繁华。这个世界充满光明,与母亲说过的一模一样。
——值得去征服。
屠杀正在逼近,城镇的市民却毫无知晓,沉醉在短暂的和平中,享受快乐的一天。街道热闹繁华,阳光刺眼夺目,少年走在街上,目不转睛地欣赏着繁华的街道——这里与他出生并成长的地方,截然不同。
少年正走着,忽见一个人被粗鲁地扔了出来,滚到他的脚下。少年抬头见是一间酒吧,推门进去,含笑道:“不管走到哪里,我都喜欢这种充满暴力的地方。”。
酒保见他虽未成年,却也不避嫌,挑眉笑道:“小子,来一杯?”
少年点点头,学着别人的样子坐下,酒保见他一脸懵懂,成心耍他,于是开了一瓶烈酒,扑通一声砸在他的面前。少年捧起瓶子就要张嘴,不想手腕却被一人抓住。
少年挣脱不开,扭头一看竟是一个女人,在这个酒馆里,也只有他不认识这个女人——大公爵、红蔷精锐团长芙纳兰希,“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与其在这里喝酒,不如跟姐姐回家去?”
芙纳兰希见少年好似看呆了,挑起自己的头发笑道:“怎么,被我迷住了?”
少年若有所思道:“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不过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波琴,应该只是长得像而已。”
“能长得和我相似,简直是她的荣幸。”
芙纳兰希虽摸不清少年的意思,却仍兴高采烈道:“战争已经结束了!作为元帅的我已经准备退休了,闲下来的时光,我想要收一个徒弟,小弟弟你有没有兴趣?”
酒保插嘴道:“学院里多少优秀的学生供你挑选,你却选了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
“那些学生即使没有我,依旧可以步步高升,但这个野小子不同。”芙纳兰希得意洋洋道:“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光辉,说不定我也可以打造一个传奇的故事。”
少年哪里听芙纳兰希的话,甩开她的手腕就走,芙纳兰希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小弟弟,你不想当我的徒弟?”
“不想,我已经有一个很优秀的老师了,”
“小子,你瞪大了眼睛看准了、竖起耳朵听好了,我可是红色蔷薇团长芙纳兰希,我要收徒弟,多少人求之不得!”
“我的老师也很厉害!他也是军团的团长!”
“什么军团?说来听听。”此时的芙纳兰希威震圣埃菲泊里,在其之上者不过寥寥三四人,而少年所说的,也确实是一个她没有听说过的名字,“双蛇杖军团长——耶梦离。”
“叫他出来和我打一场,你就知道我们谁厉害了。”
少年吓得一抖,拒绝道:“不可以!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要是被老师知道,我就完了!”
“真麻烦。”芙纳兰希只得换一个提议,“不如这样,你和我比试一场如何?这样你就知道我们之间谁厉害了。”
少年哪里听她的话,奈何芙纳兰希蛮力非常,楞被硬拖着离开酒馆,正心不甘情不愿穿行在街道上,少年忽听芙纳兰希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别装死,给我好好回答!”
芙纳兰希气得捶了他脑袋一拳,少年心不甘情不愿地答道:“我叫……萨尔兰迪。”
“这个名字好耳熟,是在哪里听过吗?”芙纳兰希把少年扔到喷气跑车上,恍然大悟地捶拳道:“对了,是埃伊诺带走的那只黑猫,我还蛮想它的呢!”
当两人来到市郊的城堡后,卡乌提斯正在会客厅等她,见她领着一名少年走进来,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孩子是……”
面对古板严肃的同事,芙纳兰希成心耍人,过去开玩笑道:“是我的私生子哦,一直瞒着你们!来,小乖乖,见过卡乌提斯大叔叔。”
萨尔迪兰只顾吃摆在桌上的水果,哪里搭理两人,卡乌提斯上下打量一番,震惊道:“你——果然和摩帝马有一腿!”
“你才和他有一腿呢!”芙纳兰希气得一拳捶过去,卡乌提斯躲闪不及摔在沙发上,赶紧拿起身旁的靠垫挡在面前,拦住芙纳兰希再接再厉踹过来的脚。
“不要说这种只靠幻想,就能让人恶心得不得了的话。”芙纳兰希气愤不已,但经过他的提醒,也反应过来道:“这个孩子看着确实有点像摩帝马,难怪我一眼就看中了他!果然,优秀的人看着大抵相似,说不定我发现了一个未来的皇帝呢!”
“小心这话被摩帝马听到,人家先来个斩草除根。”